第120 章 起风了
谢庭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姜早每天的日子就是学习学习学习。
又一年盛夏来临，梧桐枝叶繁茂，蝉鸣声响阵阵。
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今天是学校三模的日子。
早上五点。
姜早起了个大早，在巷子里背了会儿单词。
把单词背了两遍，她抱着书去坐公交。
等在公交车站，碰到卖水果的刘婶儿。
她手里拎着水果，看到姜早，笑着跟她打招呼，“早早，这么早去学校呢？”
姜早弯唇笑笑，“刘婶儿早。”
说完，她便低下头看自己的单词书。
刘婶儿看她背书，默默靠近她，“早早啊，最近学习很用功呢？我听你妈妈说，你上次二模考了你们班第三呢？”
“嗯，上次运气好。”
刘婶儿点点头，“运气也是很重要。”
她看姜早勤奋的模样，“早早啊，你一个女孩子这么用功干什么？也要适当放松一下啊，别读书读傻了。”
姜早抿唇没接话。
刘婶儿又自顾自地说，“你们家这个条件是不好，努力学习才有出路…哎…你怎么摊上那么个爸爸？”
听着这惋惜的语气，姜早抬眼看她，“刘婶儿您到底要说什么？”
刘婶儿支支吾吾，“哎，我也是听说呢，听说你被人家那…啥了…”可能觉得爸爸这两个词沉重，还贴心地换了个字眼。
姜早勾唇，盯着她，“刘婶儿，你看看，女孩子要是不读书怎么办？连未遂这两个字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刘婶儿脸一僵。
她忙道歉，“瞧我这张嘴，说的不好听，早早你别介意，我也是听别人说，我不知道你没被…我还以为你…哎…刘婶儿就是想提醒你，要是真被那啥了，也得咬死，别跟人说，不然有闲话，刘婶儿说话不好听，但也是心疼你。”
姜早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嗯，您说话是不太好听，要真心疼我，就去监狱给他骂一顿吧，毕竟他判了八年，肯定很寂寞。”
刘婶儿听出她阴阳怪气，有些不悦。
“这是什么话？”
“实话，”姜早看到驰过来的公交，对刘婶儿笑笑，“以后您可别找我聊天了，毕竟，您说话我也不爱听。”
说完，她上公交。
也没看到刘婶儿面如菜色。
……
三模顺利考完，还有一个星期高考。
这一个星期，姜早查缺补漏，但从不熬夜。
直到高考那天，她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一中校门口。
高考是分校区的，齐晟和陆萌分别在二中和南荷。
谢京屿跟她都在一中，两人一同进了考场。
考试铃声响起，为了能有一个好的考试环境，南荷教育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周围施工队伍停下，校门口一辆车都不让过。
时间缓缓徐徐地度过，姜早从容不迫地写完语文作文。
三天后，一中校门口人群熙攘。
最后一刻铃声响起来，每个人都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姜早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郑佳莹，她看着她，“考得怎么样？”
姜早点头，“还不错。”
郑佳莹哼了一声，“让你妈妈好好对我爸。”
姜早看着她的表情，哦了一声。
郑佳莹还是觉得别扭，说完就离开了。
姜早在门口等了会儿，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她踮脚挥了挥手，“谢京屿。”
少年穿了个白T搭牛仔裤，黑色短发垂在额前，少年感十足。
他看到姜早，勾唇，挤过人群，站到她面前。
两人对视着，什么话也没说。
姜早眨眨眼，谢京屿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
两人一同远离人群。
……
回到南荷，还没到高三楼。
空中洋洋洒洒从上而下落着书，白花花的书被撕成纸屑，在空中飞舞着，楼道里传来呼喊。
“老子解放了！”
姜早看到这一幕，先跑起来，随后她又回过头，朝谢京屿招手，“谢京屿，快来。”
少女穿一件白色衬衫，黑色百褶裙，白色板鞋。
裙摆被风吹着，少女唇红齿白，眉眼弯弯，黑色马尾摆动，每一根发丝都沐浴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谢京屿愣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把她的手包裹住。
少年和少女携手跑进教学楼。
破旧的广播喇叭沙沙作响，走廊很多人都在撕书。
陆萌和齐晟在等他们，陆萌手里拿着拍立得。
齐晟手里拎着一摞书，有点无奈，“好不容易剩下这点书，抓紧撕，不然让那群崽子看到，这些也给我抢了。”
姜早听完，笑了出来，“他们怎么连别人的书也撕啊？”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野兽，他们压抑了三年，现在可以放出来咆哮了。
姜早看那么多人撕书，突然兴趣缺缺。
她先拉着陆萌拍了几张照，然后又扯着谢京屿的衣摆，主动要求，“萌萌，给我和谢京屿拍一张。”
这次照片以黑板为背景，姜早跟谢京屿隔的很近。
她脸上笑容灿目，姜早看了一眼照片，瞪着谢京屿，“你怎么拍照都这么拽？”
谢京屿：“……”
不过姜早对照片还是很满意，“嗯，我还是个大美女，谢京屿也还是个人。”
谢京屿：“……”
姜早看着机会，也给陆萌和齐晟又拍了一张。
陆萌不敢跟他靠得很近，只是同照一张照片，脸都要红得不行。趁着姜早给别人拍照片，陆萌坐在角落，捏着照片，小口小口地呼气。
她的暗恋以这张照片结束了。
拍完照片，几个人来到天台。
骄阳似火，微风打乱他们的发丝。
几个人站在天台边缘，各自放飞了一只纸飞机。
纸飞机驰出手掌，飞于蓝天下，飞往微风里。
少年人的纸飞机没有固定航道，有得只是勇往直前。
几人看着纸飞机飞出去，心潮澎湃。
姜早看着，轻声询问，“你们说，它们会落下去嘛？”
齐晟看着远方，笑了声，“正常原理应该是会的。”
姜早有些失落地撇撇嘴。
谢京屿单手抄兜，低眸看她一眼，随后勾唇，回答她，“不会，因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学校喇叭不再沙沙作响，
—咚的一声闷响，
姜早的耳畔传来《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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