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收拾完东西,谢京屿带着姜早回自己高中住的那个房子,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三室一厅,两个人住足够。
谢京屿很久之前就找人回来把房子打扫了一遍,方便他们两个过来住。
没想到今天就住上了。
就像姜早说的,房子大了住起来确实舒服。
两个人的小日子越发惬意。
10月份的时候,南荷连着下了3天雨,这场秋雨染红了南荷街道。
气温一开始骤降,后面趋于稳定。
南荷每日刮着的风温煦凉爽,姜早每天都喜欢往外面跑。
就如谢京屿那次说得,姜早喜欢自由的风,更喜欢风吹动发丝的感觉。
谢京屿也喜欢陪着她找自由。
10月中旬,谢京屿回了一趟海城。
他带着姜早去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谢京屿和姜早的关系现在也到了见父母的时候。
他前一段时间回来,养好了身体以后,已经去见过姜早的妈妈。
现在该姜早见见他的家人。
只是谢京屿的家人实在少得可怜。
自幼母亲离世,父亲不管不问,后来,他还亲自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谢庭这个男人养尊处优惯了,在监狱生了一场好重的病。
后来病好了,他每天都在监狱,大喊着要见谢京屿。
谢京屿自然是一次都没去过。
他对谢庭没什么感情,更没什么话要说。
现如今,跟谢京屿有点儿血缘关系的,也就是楚家。
谢京屿带着姜早上门,姜早还贴心地给老人家买了补品,但是没能进门。
家里的佣人通报,楚老不见他们。
即便谢京屿当时生病,楚老也没有松口谢京屿和姜早的事情。
他看重他的能力,希望谢京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服从他,以后能帮助楚家走得更远。
楚家的人向来没有自由婚姻,父母之命便是顶上天,只有遵守这一条路。
楚老不理解谢京屿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有他母亲这个前车之鉴,却还是一根筋得往上凑。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太不实在了,一个男人没有抛弃一切往上爬的想法,跟个废物差不多。。
谢京屿知道他的想法,却没想过妥协,大门紧闭不让进,他连车都没下,就带着姜早走了。
气得小老头吹胡子瞪眼。
谢京屿带着姜早先去见了楚南城。
楚南城知道两人来,特意让秘书调了行程,选了一个好的饭店,请两人吃饭。
比起楚老,楚南城更亲和一些。
他一见面,就给了姜早一个大红包。
笑容温和,没让姜早有任何压力。
他一没楚老那种想法,二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干预谢京屿的事情。
再者,他见过姜早。
她完全配得上谢京屿。
“不是我说,她配你800个来回不带拐弯的。”
谢京屿:“......”
楚南城知道谢京屿愿意把人领回家,大概是事情要定下来。
“外公那个人,想法迂腐至极,你们别在意。”这话是对着姜早说得,小姑娘心思都柔软,他怕姜早今天这一躺不舒服。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姜早一颗心已经被桌子上的菜勾引到了,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姜早向来没心没肺,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又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待见她。
不被人喜欢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才不会内耗自己。
姜饭菜的香味已经扑到鼻尖,早眼巴巴地看着谢京屿,“我现在可以吃饭吗?”
谢京屿嗤了一声,“不然你要打包回去吃啊?”
姜早这才眉开眼笑,拿起筷子吃饭。
这一场见面,谢京屿成了姜早的布菜员。
又要帮她夹够不到的饭菜,还要帮她搭配。
楚南城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又看着谢京屿那张有生气的脸失神了一下。
他想起谢京屿在国外的一年。
那时候,他在谢京屿身边安排了不少人。
那些人几乎每周都会给他录视频,跟他汇报一下谢京屿的近况。
视频里的谢京屿无力,消瘦,苍白,虚弱,浑身插着管。
病怏怏的。
就好像,轻微的一下,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他知道谢京屿的情况,却不知道谢京屿是怎么挺过来的。
得有什么样的意志才能从那样的境况中回来啊。
人往往经历过生死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想做的事情,楚南城只能支持。
楚南城眼底掠过一抹深沉,他问谢京屿,“婚礼打算在南荷办还是海城办?”
“南荷吧。”谢京屿手里剥着虾,随手放到姜早旁边的小碗里。
南荷是姜早喜欢的地方,有她的家人。
若是在海城,老人来回奔波,对身体不好。
楚南城大概知道谢京屿的意思,点点头,“嗯,南荷很好。”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楚南城本就是随意问了一嘴,却没想到,旁边吃饭的姜早先坐不住了。
她吐掉嘴里的骨头,小声跟谢京屿说,“谢京屿,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谢京屿轻笑出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嫁给我嫁给谁?”
说完,他又去跟楚南城说,“这个不急,我还没求婚呢。”
姜早:“......”
谢京屿和姜早没在海城停留很久,大概住了一个星期,两人就回南荷。
离开的时候,谢京屿找过楚老。
那个男人半生在商场厮杀,老了以后,也跟普通老人一样。
他穿着唐服,鬓发发白,眼纹很重,普通老头的模样。
楚老见到他,冷哼一声,“你还回来干什么?”
谢京屿一声没吭,跪在地上给楚老板板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
楚老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但喜怒不形于色。
“你这是做什么?”
谢京屿看着楚老,“外公,我妈临走前,跟我说,如果能见到你,就代替她给你磕个头。”
“我知道我有负于您的期望,但人这辈子,总有点自己拼了命都想干的事情,我回楚家,也只是想替她看看您,没有任何想要继承楚家财产的意思。”
“你这是嫌弃我们楚家?”楚老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你说的,拼了命都想干的事情,就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楚老真是恨铁不成钢,“你从你妈那里得不到教训吗?”
谢京屿勾唇,“外公,她不可能是那种人。”
“何以见得?”楚老舒了口气,“你想说,她不为你的钱权名利?”
谢京屿低眸,想到姜早,嘴边弧度翘起,“她高中的时候,就挺讨厌我的。”
后来要不是他死缠烂打,他跟姜早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
楚老没好气地说,“那要是欲擒故纵呢?”
谢京屿微笑,“那也挺好,这说明一开始她就喜欢上我了,肯为我花心思。”
楚老:“......”
楚老都这个年纪了,没什么想要为难小一辈的爱好,再争下去,老脸都没了。
谢京屿都把话摆到明面上说了,他也失去挽留的想法。
只能摆摆手,让他滚。
“以后过得不好,别回楚家。”
“不会的。”
他说的是,不会过得不幸福。
......
11月份,姜早和谢京屿准备去云溪镇。
上次没能跟姜早一起回云溪镇,一直是谢京屿的心结。
他知道对于姜早来说,外公外婆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次有时间,他说什么也要重新拜访一下。
姜早总觉得他小题大做,“外公外婆又不会怪你,当时你也是想来来不了,而且你后面还给他们送了很多礼物。”
谢京屿嗯了一声,还在想上门应该带什么东西。
姜早手里捏着个抱枕,看着眼前的电视上播放的画面。
“唔,谢京屿,”她叫他的名字,“你这都回来三个月了,你不打算去工作嘛?”
谢京屿抬眸看她,“怎么说这个?”
“感觉你在家挺无聊的。”
“嫌弃我吃你的喝你的了?”
姜早只是单纯问问,而且就是谢京屿没有工作。
吃喝穿住,也没有花他的钱。
她只是怕自己耽误谢京屿。
“我可没有那么说,是你自己说得。”
谢京屿揽过她,他其实也在考虑工作的事情,但是他现在有更想做的事情。
“先不找,”谢京屿把下巴抵在姜早的肩膀上,“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啊?”
姜早把玩谢京屿的手。
谢京屿没说话了。
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把事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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