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漏风的小棉袄
姜早是去过大城市的，李莲怕她嫌弃。
她又立马改口，“乖乖，我们去打车，让你阿公自己骑回去好不好？”
姜早知道家离高铁站多远，也知道李莲是心疼自己，自从自己开始赚钱，她就懂得钱来之不易，早上刚花出一笔打车费，姜早想起来都觉得肉疼。
她摇摇头，“外婆，我们跟外公一起回去。”
“坐了一早上车，我都要闷死了。”
见她脸上没有别的表情，李莲悬着的心落得踏实了些，她高兴得点点头。
姜落山在前面骑车，姜早和李莲在后面坐着。
云溪镇和南荷的天很不一样。
这里气温没那么高，风吹过来凉凉的。天是湛蓝色，上面铺着的大片大片的云彩，像是漫画里的场景。
车子拐进小路，两侧是绿野，风撩动少女的长发。
姜早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她拿出手机跟李莲合拍了一张，照片里是大片的绿色，她和外婆笑着，眼睛弯弯的，有外公半个后脑勺。
配图发文：回家。
这一路下来，姜早才切实看出外婆说得云溪镇的变化。
以前的云溪镇建筑破旧，生活落后，这里的人靠出海生活。
现在的云溪镇建筑林立，娱乐设施增多，依旧漂亮，却截然不同。
三轮车晃晃悠悠，最后停在一个农家小院。
院里生机勃勃，繁花似锦。
从大门往里走，一路铺着鹅卵石。
姜早记得这些鹅卵石，是她七岁的时候，跟外公去海边捡的。院子翻新过了，早已不是她离开的模样，姜早却看得热泪盈眶。
姜早弯唇，还没说话，手里的行李箱被姜落山夺过去，他率先拎着箱子走进院子里。
姜早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从刚刚见面，到现在，姜落山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外公在怪她。
姜早心里有点失落。
李莲还没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一心只有姜早回来的喜悦，她拉着姜早进屋，“乖乖，你饿不饿？早上起那么早，吃饭了没？”
外婆的关切让姜早收拾起心底的失落，她弯弯唇，“我早上吃过了外婆，但是现在超级饿，想吃外婆做的饭。”
姜早的撒娇，李莲很是受用，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
她点点姜早的鼻尖，“小馋猫。”
她立马去厨房，围上围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材上手做饭。
姜早靠着厨房的门框看了一会儿，“外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李莲回头看她，笑得眼睛眯起，“乖乖，你歇着，冰箱里有水果，你让你阿公洗给你吃。”
姜早看了一眼姜落山，一进门，他就坐到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喝水。李莲话音未落，姜早还没出声，那边姜落山就已经起身去开冰箱，拿水果洗水果。
洗完了，他也不叫姜早去吃，就放在桌子上。
姜早腮帮子鼓鼓的，看了一会儿，主动走过去坐在姜落山旁边。
桌上的果盘放着洗好的葡萄，姜早吃了一颗。
很酸。
一看就是姜落山自己种的。
姜早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她拿了几颗葡萄，扔进嘴里，眼睛酸得流眼泪，“外公，好酸啊。”
姜落山本来在喝水，听到这一声，哼了一声。
姜早揪住他的衣角，撒娇，“外公，真得好酸。”
姜落山不说话了，以前的姜早最爱跟自己这样撒娇。
他脸还是冷冷的，又起身去冰箱拿了串葡萄洗了。
李莲本来在做饭，看他进来两次，皱眉，“你刚刚给早早吃得什么？你自己种的？”
姜落山没反驳。
肩膀上立马挨了一下，李莲低声吼他，“早早刚回来，你干什么？摆什么脸？”
姜落山：“……”
姜落山出厨房，李莲拿着菜刀威胁他，“一会儿你出去，记得跟早早笑，主动多跟她说说话，记住了没。”
记住了，但姜落山不听。
姜落山把刚洗好的葡萄递给姜早，坐下来继续喝自己的茶，他打开电视，听新闻。
姜早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刚刚一探，外公还是那个外公，一撒娇就心软的外公。
她坐在沙发上，就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毯子上，毯子是李莲自己编织的，舒适地不行。
她一口一个葡萄，跟姜落山一起看电视。
姜落山瞄了一眼姜早，见她这么舒服，皱着眉，摁着遥控器一直换台，姜早想要看个什么，喊停，姜落山没理。
姜早瞥过来，然后高喊了一声外婆！
李莲拿着菜刀冲出来喊了一声，“姜落山，你要死啊？”
姜落山：“……”
小棉袄进了大城市不应该变成羽绒服吗？
他这怎么还漏风。
姜早满足地眯起眼睛吃葡萄。
趁着李莲做饭，姜早把行李箱放进卧室收拾行李。
他们这是自建房，当年就有两层小楼，姜早卧室在二楼。木头结构，楼梯还是吱呀吱呀的响，姜早踩上去，却觉得很安心。
推开门，十几平米的小卧室。
即使很久没有人住，依旧干净，整洁。
四扇窗开着一扇，吊在窗户上的风铃在响，空气清新。
整个卧室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所有东西都是干净的。
被子也暖呼呼的。
姜早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她收拾完东西，就立马下楼跑进厨房，双手从李莲背后环过去。
李莲动作一怔，“乖乖，怎么了？”
姜早摇摇头，“没事，我就是超级想你。”
李莲哼哼笑，半开玩笑一样，“想我你不回来看我？”
姜早眨眨眼睛，眼泪险些出来，她皱皱鼻子，忍住心里的涩意，“因为我太坏了。”
“我看你也是。”
“外婆，”姜早手上用力，她开口，“要是我是坏人怎么办？”
李莲切着菜，还得应她，“怎么个坏？”
姜早想了想，举了个例子，“要是我跟你看得电视剧里的坏女人一样坏，就跟那个江玉燕一样，那怎么办？”
李莲皱眉，“啊，乖乖，那也太坏了吧～”
姜早一颗心提起来，大概知道李莲要说什么，她心里涩意更重了。
她把脸贴在李莲背上，看着老太太脑袋后面冒出来的白丝，刚要说话，就听到老太太的回答。
“那怎么办啊，再坏也是我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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