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么时候染回黑发
六月底，笼罩在暑夏闷热不堪的南荷开始下雨。
天时常阴沉，细雨绵密。
外面在下雨，天空乌云低沉，灰压压地聚在一起，即便是白日，空气也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晰。
教室里开着灯，姜早出去接水，回来的时候座位附近已经围上了几个人。
陈洛一坐到周亦然的桌子上，声色并茂，“我跟你们说，当时场面真得十分壮观，职高的人来堵我，我都不带怕的，我直接一个左勾拳右抬腿，把人打得跪地求饶，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几十个人玩车轮战，再好的体力也没用。”
这几天下雨，男生们没得玩，齐晟和陈洛一总会从17班跑到他们班里。
“他们把我摁在地上，想让我开口求饶，我哪能啊，看我是个硬骨头，这些人又想堵我，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屿哥出现了，他冷漠着脸，一脚一个。把我从那群人的手中救下，从那以后，我陈洛一就只认屿哥为王。”
好中二的台词。
姜早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杨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我靠，你们班主任怎么还没把你抽屉里的漫画没收，少看点吧，脑子不像正常的。”
陈洛一开骂，“放屁，你就是见不得老子比你帅。”
“你这一张嘴就会胡说八道，”杨帆双手抱臂，笑着调侃，“屿哥这些年这么多谣言全是你造的。”
“你这是嫉妒。”陈洛一听不进去，再三强调，“我说得可是事实。”
见他油盐不进，杨帆无奈地摁了摁额头，“要不让屿哥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谢京屿和齐晟坐在后面打游戏，齐晟听到两人的对话，噗嗤笑了声。
“谢京屿，你自己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少年微垂着头，手上动作不停，趁间隙拿下带着的耳机。
他偏了偏头，看到拿着水杯回来的姜早，动作懒散地敞开腿。
姜早从他前面过去，少女身上的青柠香沁在鼻尖。
谢京屿眼神晦暗了一瞬，接着哼笑了声，“一打十，还真抬举我。”
事实就是，当时只有两个职高的学生围堵陈洛一。
陈洛一各种示好人家视若无睹，而谢京屿只是恰好路过，帮陈洛一赶走了他们。
陈洛一这张嘴，真应该申遗。
姜早目不斜视地坐到座位上，她喝了口水，觉得嘴巴有点寂寞，然后从包里拿了块糖，撕开包装，填到嘴里。
她抬眼，对上陈洛一的目光。
少年长相柔美，目光如炬，让人颇有压力。
姜早咽了口口水，又拿出一块糖，“你吃吗？”
声音有点软，也有点甜。
陈洛一深吸了口气，看着躺在姜早手心的那块糖。
陈洛一看着姜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认出了姜早。
他看上的女生，最终成了屿哥的同桌。
这个女生说过谢京屿丑，还踢过屿哥的球。
这算不算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些秘密只有他知道。
他知道这么多，吃她一块糖不过分吧。
陈洛一正要伸手拿，就听到谢京屿轻轻啧了一声。
他看过去，谢京屿依旧垂着脑袋打游戏，很认真，就好像刚刚他那一声是自己听错了。
陈洛一猜测，“屿哥，你想吃糖吗？”
谢京屿抬头，眼底没什么情绪。
“不想吃。”
“哦，好哒，”陈洛一接过姜早的糖，说了声谢谢。
一局游戏结束，谢京屿按灭屏幕，把手机扔进桌洞。他扫了一眼陈洛一和齐晟，开始赶人，“你们还不滚？”
见他态度恶劣，齐晟也不起身。
他把手机装进口袋，“急什么，老师都去开会了，回不来。”
“碍眼。”谢京屿语气淡淡。
他向来这个态度，齐晟都习惯了，笑了笑，厚着脸皮，“我就当你在夸我们。”
齐晟坐在椅子上，视线被谢京屿的头发吸引。
他眯着眼睛看谢京屿的发色，有点不确定，“你这头发是我们当时选的那个色嘛？”
谢京屿这一头紫发并不是自愿染的。
当时几个人在酒吧转酒瓶，众人起哄玩个大得。
酒瓶转到谢京屿，他只能选大冒险。
齐晟提议地这个。
想着彻底把谢京屿校草的名声给毁了，他选了个死亡紫。
染出来特别杀马特才对，怎么到谢京屿这里成了紫灰。
谢京屿反应很淡，“我哪知道，洗完了就是这样了。”
陈洛一当时也在，不过没有多怀疑，一心只想拍马屁，“不愧是屿哥，染什么颜色都好看。”
拍完马屁，他看了几眼，真心觉得这个发色好看。
他有点心动，“屿哥都能这么好看，要不我也去染个紫色的？”
“你这什么逆向逻辑？还有”杨帆笑着补刀，“你又不怕你家的藤条了？”
想起他家那又粗又硬的藤条，陈洛一脸白了白，嘴还是硬的，“你懂什么，疼是一时的，但帅是一辈子的。”
杨帆默默考虑了一下，居然也有点认同，“说得也是。”
他看一眼谢京屿，摸了摸头发，“要不我也去染个？”
两人都有点跃跃欲试。
谢京屿闻言，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轻嗤了声，语气散漫，“首先，你们要有我这张脸。”
两人：“……”
陈洛一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谢京屿这人吧，向来睚眦必报。
当时染完头都十一点多了，应该各回各家的时候，谢京屿眉眼一沉，说他们谁敢走试试，这已经能算是威胁了，没人敢走。
酒瓶转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谢京屿冷笑一声，直接提议他们的大冒险去马路上跑20里路。
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拉松，感觉特种兵都没他们能跑。
有一段时间陈洛一下楼梯大腿都打颤。
得不偿失，真是得不偿失。
受害者之一陈洛一哀嚎，“屿哥，如果你没变丑的话，那我们几个夜跑20里路算什么？”
谢京屿接得很快，“算你们倒霉。”
陈洛一，“……”
杨帆越看越不是滋味，对着齐晟说，“应该给他染个绿的。”
谢京屿耸肩，“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时尚的完成度主要看脸。”
言下之意，绿的也照样帅。
齐晟很是嫌弃，“我记得你说一个月就可以染回来，怎么还不染？”
谢京屿刚想回个最近没时间，余光突然瞥到姜早看过来的脸，他歪头，对上姜早的眼睛，嘴角噙着笑，“你又做什么？”
姜早本来对这群男生的话不感兴趣，但她听到什么染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姑娘有点兴奋，“谢京屿，你什么时候染回黑发啊？”
谢京屿啧了声，盯着她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吗？”姜早像是捡到了宝藏，眼睛亮晶晶的，她嘴角都在翘，“班主任说，只要你染回头发，我们两个就不用同桌了。”
谢京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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