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准确无误
凤紫应声回神,目光朝刘泉扫了两眼,随即也不再耽搁,当即转身过来,缓步离去。
天色正好,阳光肆意而洒,周遭迎来的风,也略微卷着几许灼热之气。
这国师府的后院,大抵是因一大早便有小厮扫过了,是以,此番地面的落叶并不太多,甚至也全然不需用扫帚清扫,仅弯身用手捡,便可将那些略微零星的落叶全数捡起来并收拾干净。
整个拾落叶的过程,并未持续太久,待得一切完毕后,凤紫犹豫片刻,不曾当即回住处,也不曾在这后院久留,仅是稍稍往前而行,一路寻寻觅觅,待行至一处略微隐秘的亭子后,凤紫才神色微动,当即踏步入亭,随即在亭中的石桌旁缓缓就坐。
此处亭子,四面皆是不曾修剪的树木,且这亭子常日也鲜少人来,致使这亭子柱上的红漆都略微掉落破败,甚至地面之上,也稍稍覆盖着一层青苔。
凤紫心下稍稍松了几许,目光也兀自朝四周观望,想必此处荒僻之地,君若轩定是寻不来了才是。如此,虽然躲他并非长久之计,但只要撑过今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思绪至此,凤紫彻底放下心神,静静而坐。
周遭,一片沉寂幽远,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许幽冷凉薄之意。
时辰,也在逐渐消散而走,只奈何,如此静坐,时辰短,倒还能坚持,但时辰久了,便着实是太过百无聊赖。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紫抬眸扫了一眼天色,只见,时辰刚至正午。
亭外的阳光,也越发毒辣,奈何即便如此,却因心中担忧那君若轩不曾离去,是以也不敢擅自从这亭中离开。
毕竟,此番既是已然决定躲了,那自然得躲好,待全然笃定君若轩离开这国师府时,她才能从这亭子离开。
倘若下次再见君若轩时,一旦他质问于她,她自然也能言道是因清扫后院而走得远了,这君若轩不曾寻到她罢了,是以,如此一来,此番君若轩见不到她,自然也不是她的过错才是。
思绪至此,便也再度强行按捺心绪,再度兀自静坐。
待得再过了许久后,腹中空空,饥饿难耐,倒也着实难受。
凤紫眉头紧蹙,依旧强忍,整个人在亭中或坐或趴或小憩,百无聊赖,待得天色终于稍稍暗下,黄昏将至之际,她心下也琢磨着那君若轩该是离开了,随即这才稍稍起身,揉了揉略微酸涩僵然的双腿,待得一切完毕,才稍稍踏步出亭。
一路往前,迎面而来的风终归是未如正午那般灼热。
凤紫心底也一直笃定,想来此际黄昏将至,时辰太晚,那君若轩,也该是从国师府离开了才是。
心思至此,凤紫面色也平静无波,只是足下仍旧是稍稍迈得有些慢,只奈何,待得刚刚行至道路的尽头并准备刚刚拐弯儿,目光却骤然扫到左侧岔道上那张言笑晏晏的脸。
瞬时,两人四目相对,一人邪肆懒散,一人则震惊发颤。
凤紫目光骤然不稳,惊愕盯他,猝不及防中,未能及时回神。
正这时,那岔道上的人懒散而笑,慢腾腾的道:“还以为凤儿姑娘要一直在那亭子里坐到夜色降临,却是不料,这才不过刚刚黄昏,凤儿姑娘竟主动过来了。”
这话入耳,凤紫着实是心惊肉跳。
听这君若轩的语气,倒像是他一直在此盯着她一般。
她惊得不轻,目光也起伏颤然,待得片刻后,她才蓦的垂眸,强行按捺心绪一番,随即低低而道:“王,王爷怎在此?”
这话一出,君若轩便懒散而道:“今儿本王入得国师屋中之前,不是与凤儿姑娘言道了么,说是本王从国师屋中出来时,定来寻凤儿姑娘。只不过,本王倒也未料到,国师吩咐凤儿姑娘到扫后院的落叶,但凤儿姑娘却在这亭子中偷懒呢。”
凤紫满目复杂,思绪也层层起伏,平息不得。
她忙道:“王爷误会了,奴婢是将这后院落叶打扫完毕后,本是略微疲倦,是以才在那亭子中休息罢了。”
她强行淡定的朝他解释。
奈何这话一出,君若轩似是并不相信,反倒是仍是极为懒散邪肆的轻笑两声,继续道:“哦?是吗?本王还以为,凤儿姑娘一直在这亭中呆着,是为偷懒。甚至,也以为凤儿姑娘一直呆在那亭中不出来,是要刻意躲避本王呢。”
他嗓音懒散邪肆,兴味之中,也不曾掩饰的卷着继续调侃。
凤紫心底越发的沉得厉害。
纵是极为不喜者君若轩,甚至抵触至极,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君若轩极是聪明敏感,她云凤紫这点把戏,自也是难以在他面前去糊弄。
然而即便如此,明知这厮已是知晓她在刻意逃避于他,但凤紫也不敢在他面前承认。毕竟,此际可不是在意风度与志气的时候。
思绪至此,凤紫垂眸下来,默了片刻,极是认真恭敬的道:“奴婢今日打扫完后院,的确是身子疲惫,是以便在这亭中休息,此言绝非有虚,奴婢也绝无他意,望王爷明鉴。”
君若轩轻笑两声,“如此便好。本王还以为,凤儿姑娘是不喜本王,是以刻意要在这亭中躲着不出来呢。”
依旧是邪肆调侃的嗓音,戏谑兴味,但却终归是不曾真正将此事彻底挑破。
凤紫神色越发的起伏几许,待默了片刻,也不准备就此多言,仅是犹豫片刻,而后便开始缓缓的转移话题,“王爷是何时到了此处的?既是王爷知晓奴婢在那亭中休息,该是早些唤奴婢的,如此,奴婢也可早些过来。”
君若轩慢腾腾的道:“凤儿姑娘无需紧张什么,本王啊,也不过是刚刚才过来罢了,不过是见凤儿姑娘独自在亭中而坐,不便打扰,是以便在此等候凤儿姑娘罢了。”
是吗?
凤紫着实不敢恭维他这话。
毕竟,君若轩并非是喜欢等候别人之人,性子更也是邪肆张扬,不可一世,此人若当真会站在此处静静的等她,今儿的太阳定也是从西边出来的。
思绪至此,心底也逐渐漫出了几许鄙夷,但却并非太过强烈,仅是片刻后,凤紫便恭敬而道:“王爷如此之言,奴婢倒是受宠若惊。只是,此际天色着实不早了,想必王爷应是要回府了……”
她这话说得极为缓慢,奈何后话未出,君若轩便兴味盎然的出声打断,“怎么,凤儿姑娘这是要赶本王走了?”
凤紫顿时噎住后话,急忙而道:“王爷误会了。”
君若轩轻笑一声,“本王是否误会,凤儿姑娘心底最是清楚。说来啊,本王这人,虽喜冰雪聪明的女子,但若有女子将本王当作傻子,甚至敢在本王面前随意应付与糊弄的话,本王,倒也会心生不悦呢。”
凤紫垂眸下来,恭敬而道:“奴婢并无应付与糊弄王爷之意,奴婢方才也仅是觉得天色已是有些晚了,是以想问问王爷是否要回府罢了。”
“回府之事,倒是不急。毕竟,今日过来,还不曾好生与凤儿姑娘叙叙旧,如此,本王又岂能这般离开?”
他回答得极为邪肆兴味,这话一落,似也不愿在此耽搁,修长的手指顿时探了过来,极为自然的扣住了凤紫的手,而后稍稍用力,拉着她便朝前懒散而行。
手腕被扣,凤紫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奈何君若轩却是将她的手腕扣得有些紧,浑然不让他半许挣脱。
她眉头蓦的一皱,心底也欺负连连,一股股复杂之意,也肆意的蔓延而起,浓烈至极。
待前行不远,凤紫低低而问:“王爷此际,是要与奴婢去奴婢的住处小坐?”
君若轩轻笑一声,头也不回的道:“本王正有此意,可成?”
凤紫满目森然厚重的观他,低沉而道:“自是可以。只要王爷高兴就成。”
这话一落,她便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命途如此,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只是她着实不曾料到,她都已在那亭中躲避一日了,这君若轩仍还能寻到她,无疑是,阴魂不散。
思绪翻腾摇曳,复杂蔓延,凤紫满目起伏,兀自沉默。
一路行来,君若轩也极为难得的未言话,甚至犹如知晓路一般,竟是极为直接的牵着凤紫往前,甚至连路都不用问,待得慢腾腾的行过几条小道后,最后,竟准确无误的牵着凤紫站定在了凤紫住处的门外。
凤紫瞳孔一缩,心思起伏,随即稍稍抬眸,略微诧异的朝君若轩望来,却不料这一望,竟又与君若轩那双邪肆狭长的眼睛对个正着。
她目光一颤,心生略生暗恼,当即故作自然的垂眸。
君若轩则轻笑一声,似是知晓她的诧异一般,懒散而笑,“本王方向感倒是极强,只要来过一遍的地方,自也是能有九成的把握寻到。”
是吗?
这话入耳,凤紫并不太信,毕竟,国师府的路也算是略微错综复杂,这君若轩仅凭记忆便能如此熟悉国师府的路,甚至还能将她准确无误的带到这住处前,她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心有疑虑,但凤紫也并未表现在面上,仅是按捺心绪一番,朝君若轩恭敬点了点头,而后微微抬手,顿时将前方的屋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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