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口阻拦
一时,周遭沉寂,刹那之间,鸦雀无声。
凤紫全身受制,脸颊火辣疼痛,压制不得,待得片刻,她努力抬眸而望,便见一侧的小道之上,几名华袍之人正由远及近。
天色晴朗,金色的阳光打落在身,然而即便如此,凤紫却并未觉得半许温暖,反而,一股子莫名的凉意,似是蔓延到了骨髓里。
她静静的望着那几名越来越近之人,瞳孔起伏,目光摇曳,心底深处,早已是翻腾剧烈,嘲讽四溢。
竟是都来了!那萧瑾,叶渊,甚至君黎渊三人,竟是在她最为狼狈之际,又出现了呢。
思绪翻腾,不知为何,心头并无半许的释然与松懈之意,反倒是,一股股凉薄厚重之感,越发的强烈升腾。
君黎渊此人并非善类,若要让他救她,自是妄想,而萧瑾与叶渊,也不一定会在此际救她,毕竟,皇后与瑞王齐齐当前,倘若萧瑾与叶渊插手,高调而为,无疑,是在与皇后与瑞王作对。
再者,萧瑾这段日子本是被皇室盯得紧,定也是不会不顾一切的救她才是。
毕竟,代价太大,萧瑾与叶渊这类人,心底可是明然如雪的。
越想,思绪越发的嘈杂起伏,却是带得半晌后,大抵是心底已觉无望,毫无希冀,是以,凤紫面色也沉了下来,目光也稍稍垂落,不再朝他们望去一眼。
仅是片刻,君黎渊几人已是站定在了凤紫面前,随即,皇后那阴狠威仪的嗓音突然响起,“太子与厉王,倒是好大的威仪,竟敢不顾本宫之意,责令本宫的婢子住手。”
阴狠的嗓音,挤兑十足,这话却独独针对君黎渊与萧瑾,竟也不曾对叶渊有半许针对之意。
君黎渊并未耽搁,温润而道:“方才宴席,听闻着火,是以臣儿便与国师和厉王赶过来了,只是,这位姑娘,乃臣儿熟识之人,眼见她守法,臣儿一时情急,便开口而唤了,望母后见谅。”
皇后阴沉而道:“太子这番解释,倒不足让人信服。便是一时情急,自也不可令本宫的婢子住手才是。莫不是,太子本就不曾将本宫放于眼里,是以,也敢在本宫的婢子面前作威作福,随意呵斥?”
君黎渊神色微变,恭敬垂眸,平缓而道:“臣儿绝无此意,母后明鉴。方才臣儿突然一唤,也绝非要呵斥母后的婢子,而是,这位凤儿姑娘的确并非寻常婢子,臣儿一时情急,才无奈出声而唤。”
皇后嗓音一挑,“这纵火的贱婢,并非寻常婢子?”
君黎渊温润恭敬的点头,正要言话,奈何后话未出,一旁的萧瑾已出声而道:“婢子便是婢子,并无不寻常之说。只不过,皇后要教训人,自也不能无缘无故。是以,臣倒是要问,这婢子,究竟犯了何错?”
清冷淡漠的嗓音,并未夹杂什么情绪,只是或许是他嗓音本就低沉冷冽,是以这话入耳,也无端显得发凉发紧。
皇后神色一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蓦的转眸朝萧瑾望去,挑着嗓子阴烈而问:“怎么,摄政王也想为这婢子求情?”
萧瑾满身淡定,清冷而道:“并非求情,不过是想,知晓事实罢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皇后越发恼怒,随即红唇一启,当即朝萧瑾怒道:“事实?看来,厉王爷近日倒是过得舒坦了,而今竟为了一名婢子要多管闲事了。既是厉王爷要求事实,本宫,自是如你所愿,道出事实,也免得你说本宫不明事理,肆意起伏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子!”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今日瑞王府起火,火势剧烈如何,想必尔等都瞧见了,本宫与瑞王过来时,王府侍卫已捉住了纵火之人。与你们一样,本宫也诧异,诧异这纵火之人,竟是名女子!只不过,事实便是如此,这女子虽看似瘦弱,面容鄙陋,但却是纵火凶手!是以,本宫差人掌故调教于她,难道还不妥了?这等公然在王府之中防火,意图阴险之人,便是就地阵法,也是恰当!”
君黎渊平缓而道:“母后,这凤儿姑娘并无武功,加之与厉王府也无大仇,她定是不会在厉王府防火才是。是以,母后,这其中许是有误会。”
皇后怒道:“还有何误会?人赃并获,就地而抓,还有何误会?怎么,太子这是执意要包庇这婢子了?”
君黎渊神色微变,恭敬而道:“臣儿不敢。只是,依臣儿对风儿姑娘的了解,着实知她做不出这等事来,再者,凤儿姑娘性子如何,三皇弟也是知晓,倘若母后有疑,自也可问问三皇弟此女品性如何。”
皇后嗓音一挑,“本宫不论这婢子在太子眼中是何性子,而今既是抓到她在瑞王府纵火,那她便该受责罚!”
“母后,这其中许有误会。”君黎渊神色微紧,再度而道,连带脱口的语气,虽是平和如常,然而隐约之中,也夹杂了几许掩饰不住的复杂。
皇后满面阴沉,并未将他这话听入耳里,仅是冷哼一声,阴沉而道:“太子执意包庇,倒也让本宫刮目相看。说来,太子如今着实是翅膀硬了,竟能为一个贱婢而肆意怀疑本宫决策。也罢,既是太子不信,那本宫便让你心服口服。”
这话一落,目光朝凤紫落来,阴狠而问:“贱婢,今日瑞王府纵火之事,可是你做的?倘若你不耍花招,自行承认,本宫,自会让你死得痛快。倘若你执迷不悟,肆意狡辩,便别怪本宫心狠了。”
阴沉冷冽的嗓音,咄咄逼人,也威胁十足。
凤紫浑身受制,挣脱不得,脸颊虽无疼痛之意了,奈何却是灼热一片,似如火烧一般。
她依旧垂头,目光复杂深沉,待得片刻,她终归是唇瓣一启,低沉而道:“奴婢并非纵火之人,望皇后娘娘明察。”
缓慢至极的嗓音,略微夹杂着几许嘶哑与无力。
待得这话一出,皇后却已是冷哼一声,怒道:“当真是嘴硬的贱婢!”
说着,目光朝立在凤紫身侧的两名宫奴一扫,呵道:“还愣着作何!给本宫打,打到她开口承认为止!”
她嗓音极为冷冽阴沉,杀气腾腾。
宫奴们瞳孔一缩,脸色也顺势漫出了几许畏惧,随即不敢耽搁,抬掌而起,当即便要落在凤紫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立在一旁的萧瑾再度出声,“住手。”
冷冽缓慢的嗓音,煞气尽显,加之嗓门极打,宫奴们举起的手顿时一颤,再也不敢落下。
待将手收回,宫奴急忙循声一望,便见萧瑾满面阴沉,狰狞冷冽,那双朝他们落来的瞳孔,也是煞气厚重,阴气十足,似从阎罗殿里飘出的鬼眼一般。
他们吓得不轻,浑身再度跟着颤了几颤,片刻便已垂眸下来,不敢再望。
再次躲过一劫,凤紫绝然沉寂的心底,终归是生了几许起伏。
她稍稍努力抬眸,沉寂无波的瞳孔朝萧瑾望去,却见他面色阴沉冷冽,那双朝宫奴们盯着的瞳孔,如鬼如魔,虽未有半许暴怒之意,但就是慎人,极为慎人。
瞬时,思绪翻腾,落在萧瑾面上的目光,也略微的开始沉了几许。
这萧瑾想作何?难不成是想救她?
而今皇后当前,倘若这萧瑾为了她而得罪皇后,定非好事,说不准还会成为皇后的眼中钉,如此,精明如他,又岂会真正为了她而得罪皇后?
只是,倘若这萧瑾不愿救她,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宫奴行刑,难不成,这萧瑾心底还存了别的心思,亦如,虽不想救她,但也不得不救,毕竟,留她还有其余的用处,又或者,还惦记着摄政王府那大军的兵符?
越想,思绪越发的嘈杂,纷扰起伏,连带心境也彻底的凌乱开来。
凤紫一言不发,怔怔的望着萧瑾,突然间,倒也有些看不懂他了。
周遭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却也仅是沉寂了片刻,随即,皇后那阴沉如蝎的挑高嗓音再度威逼而来,“厉王爷今日,是要藐视本宫,藐视皇权了?”
萧瑾静立在原地,满身清冷,那双煞气腾腾的瞳孔,微微朝皇后落来,随即薄唇一启,淡道:“藐视皇权倒是不敢。只不过,皇后差人责打这婢子,是要对其,屈打成招?”
皇后脸色一沉,满身的耐性早已耗尽,目光也冷狠的落在萧瑾面上,阴沉沉的道:“不过是贱婢罢了,便是屈打成招,也与厉王无关,更何况,这婢子本是疑犯,嘴巴硬实,若不对她动刑,这贱婢自难招供。是以,本宫审人,自有本宫之法,倘若厉王有自知之明,定该知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免得,到时候为了一个贱婢而惹得一身腥,对厉王来说,也自是不善。”
萧瑾面色不便,那双落在皇后面上的瞳孔,依旧煞气如初。
“对人屈打成招,自容易遭人话柄,微臣此番阻止,不过是在全皇后脸面罢了。倘若皇后当真要以理服人,自该去事发之地找线索,倘若这婢子当真是纵火之人,那失火之地,自也留下了脚印或是其它证据才是。”
冗长的话语,依旧冷冽十足,煞气尽露,只是比起皇后满身的恼怒,萧瑾却显得格外的沉寂淡定,无波无澜。
只是这话一出,未待皇后回话,君若轩已瞳孔微缩,轻笑而道:“寻找证据倒是并无用处,那大火许是将任何证据都烧没了,此番去找证据,也无疑是耽搁时辰。”
说着,目光朝皇后落来,柔腻而笑,“母后,不过是烧了一间屋子罢了,儿臣府中之人也无人受伤,是以,还望母后息怒,看在儿臣今日寿辰大喜的份儿上,莫要再追究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眉头一皱,目光朝瑞王落来,恨铁不成钢的道:“轩儿怎能如此仁慈与大意!能在厉王府纵火之人,绝非等闲,此事危及王府安全,岂能毫不追究!”
君若轩忙到:“纵火之事,儿臣后面会去细查,母后不必担忧。再者,这凤儿姑娘,儿臣也是识得,她胆小如鼠,自也不敢再瑞王府中纵火。是以,今日之事,着实误会,望母后消消气,看在儿臣寿辰大喜的份儿上,莫要追究,也莫要见得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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