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欲见国师
凤紫下意识的垂眸下来,不敢再朝他的瞳孔观望。
却也正这时,慕容悠再度阴沉出声,“倘若,本王给你机会,让你去套得真正的兵权,让你迷惑真正的权臣,如此,你可愿意?只要你成功了,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你,而你自己,自也能凭你的本事,抓紧权臣,从而,再踩着他的肩膀攀爬向上,最后,平步青云。”
凤紫瞳孔骤缩,心底深处,乍然间起伏翻涌。
这萧瑾,要让她去迷惑权臣?
是以,他执意让她学习媚术,便是慕容悠多次从中作梗的想让他将她赶出厉王府,而这萧瑾,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恕,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想让她继续留在厉王府中,继续学习媚术,从而,为他去迷惑权臣?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都开始交织起伏。
只道是,前不久才逃出了君黎渊的狼手,而今,便跌入了萧瑾的虎窝,果然是,时运不济,连什么都无法真正的顺畅开来。
越想,凤紫面色越发的复杂。
正这时,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萧瑾的嗓音也越发的阴沉,“本王之言,你可是听进去了?”
冷冽昏暗的气氛里,凤紫开始勾唇冷笑,只道:“王爷之言,凤紫岂敢不听进去。只是,这世上之人啊,终归是无情无义的,谁人,都不例外。”
这话一落,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冷笑抬眸,极是直接的望向了萧瑾的脸。
他面色依旧淡漠,阴沉之中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森冷与威仪。
“听进去便成。若是不然,你这双耳朵,倒也无用了些。”他慢腾无波的出了声。
凤紫面色越发的陈杂,随即便垂眸下来,低沉而问:“凤紫在王爷眼里,本是卑微如蝼,王爷要让凤紫听什么,做什么,凤紫自不敢违背。只不过,凤紫此际倒要问问,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对凤紫所犯的过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曾责罚凤紫,也不曾赶凤紫出府,王爷对凤紫如此‘殊待’,最终,是要让凤紫去迷惑谁?”
说着,嗓音一挑,卷着几许冷嘲,“又或是,王爷今夜让凤紫如此盛装打扮,是为替王爷勾谁?”
阴沉沉的嗓音,冷嘲至极,这番话虽说得略微露骨随意,然而心底深处,却在无端的发冷发颤。
萧瑾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挪开了眼,整个人平静如常,清冷自若。
待默了片刻,他才薄唇一启,森凉而道:“大昭国师,叶渊。”
叶渊……
突来的几字入耳,刹那再在心底卷起了风浪。
饶是凤紫心底已有所准备,但此番听得这叶渊之名,浑身,仍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萧瑾,竟是让她去迷惑叶渊!
往日在摄政王府的深闺之中,虽不问世事,但也从父兄口中略微闻说过大昭国师叶渊之名。
只闻其,满身仙逸,犹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也闻其占卜之术极为了得,年纪轻轻便已功成名就,深受君王尊崇与信任。只不过,如此之人,却嫉恶如仇,甚至,极易分辨忠奸,也会,杀人。
在她的想象里,国师叶渊,便是一朵常开不败的毒莲,虽翩跹脱俗,但却,碰之掉命。
如此,她云凤紫本是大昭已经‘死’了的人,这萧瑾执意要将她推向叶渊,凭叶渊极为身后的占卜与玄术,岂不是,能一眼察出她的身份?
又或者,他若知晓她云凤紫苟且活命只为复仇,嫉恶如仇且衷心不二的他,岂不是要将她就地正法?
思绪翻转,额头与手心也都开始冒汗。
待得半晌后,凤紫才紧着嗓子道:“王爷要让凤紫去惑人,凤紫自是不敢不从。但凤紫能心甘情愿留在厉王府,留在王爷身边,也只是想苟且活命罢了。但若是王爷将凤紫推到国师面前,凤紫,还如何能活命?”
说着,嗓音一挑,再度抬眸观他,“这大昭的权臣,也是有好些个,王爷为何独独要将凤紫推给国师?可是这些日子王爷对凤紫极是不满,从而,便想以此方法让凤紫惨死在国师手里?”
大抵是心底有怒,是以言语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
萧瑾并未转眸朝她望来,整个人依旧平静如常,却也清冷如常。
“国师此人,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你若能得国师相助,若要复仇,定平步青云。再者,我大昭国师,与其它诸国的国师有异,大昭国师,不仅权势滔天,手中,更握几万兵权。你若能当真拿下国师,别说是为你摄政王府翻案,便是你要东宫太子性命,也定会,手到擒来。”
是吗?
凤紫满面阴沉,目光起伏,却也并未将他这话太过听入耳里。
若国师这般容易迷惑,那就不是扬名立万的大昭国师了。
思绪翻腾,心底压抑,一时,凤紫垂眸下来,无心再言。
马车一路颠簸往前,循环往复的车轮声不绝于耳。
凤紫一言不发,萧瑾也未再言话,车内的视线,越发的昏暗。
许久,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仅是片刻,车外扬来小厮恭敬的嗓音,“王爷,到了。”
萧瑾低应一声,并未耽搁,仅是缓缓挪身而出,下了马车。
凤紫僵坐在原地,并无动作。
片刻,车外扬来了慕容悠懒懒散散的嗓音,“莫不是王爷与小凤儿同车,在车内欺负了小凤儿,是以,小凤儿此际都还不出来?”
懒散调侃的嗓音,卷着几分调笑与戏谑。
但这话刚一落下,不远处的车帘子便被人轻轻撩开了。
凤紫抬眸一望,便见灯火摇曳里,慕容悠那张俊脸正扬着邪肆欠扁的笑,一双笑盈盈的瞳孔,也正兴味盎然的锁着她,“小凤儿怎还不下来?”
凤紫瞳孔一缩,并未言话,仅是强行按捺心神一番,随即便开始缓缓朝马车边缘挪去。
待坐定的马车边缘时,慕容悠再度伸手朝她递来。
凤紫怔了一下,眉头微蹙,却也并未拒绝,仅是稍稍伸手搭在了他的掌心,而后顺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一时,夜风拂来,微生凉意。
凤紫缩手回来,稍稍拢了拢衣裙,待转眸朝前方观望,才见前方正是一座巍峨古朴的大宅,宅门两侧正立着两只石狮,狮子上也微微生了青苔,看似略微萧条,只奈何,那府宅的牌匾上,赫然闪烁着‘国师府’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凤紫只觉瞳孔被那几个大字微微刺得发疼,心口,越来越发紧,竟是紧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正这时,萧瑾转眸朝身旁的车夫示意了一眼。
车夫当即会意过来,恭敬点头,随即小跑靠近国师府门,抬手而起,开始敲门。
片刻,府门应声而开,从门缝内探出了两名衣着青衣的家丁。
“厉王爷来访,欲见见国师,望你们给国师带带话。”车夫不卑不亢的出了声。
门后的两名小厮一怔,随即恭敬而道:“稍等。”
这话一落,便已迅速合了门。
一时,周遭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分清冷与压抑。
慕容悠挑着眼角,勾唇而笑,“大昭的国师,倒是好生威风。厉王来访,都还得先吃道闭门羹。”
懒散柔魅的嗓音,透着几分戏谑与风凉。
萧瑾转眸朝他望来,“今夜带你来,并非是要听你调侃。若你志在于此,又何必要连夜从外地赶回,只为顺着本王一道去见见国师?”
慕容悠神色微动,勾唇一笑,只道:“看来,本少一切的心思,都瞒不过王爷呢。如国师这般神秘强势之人,既是有机会沾着王爷的光见到他,本少,又如何能错过。”
说着,嗓音一挑,眼风朝凤瑶扫来,话锋也漫不经心的一转,“只不过,本少倒也好奇,此番小凤儿竟也与我们同行,难不成,小凤儿也是主动求王爷带她一道来面见国师的?”
这话一落,他转了眸,讳莫如深的朝萧瑾望来。
奈何萧瑾并未言话,待得片刻后,萧瑾才再度转眸朝他望来,阴沉森凉而道:“本王不论你对她究竟有何关系,有何特殊,甚至,有何算计。但今夜之行,除了你自己的事,其余事,你休得插手,特别是……她的事!”
慕容悠神色微变,“王爷这是何话?本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何来王爷如此芥蒂与威胁?再者,小凤儿终归是王爷带回府中之人,王爷要待他如何,本少自然无资格插手。只不过,本少好歹也教过小凤儿呢,小凤儿虽未对本少行拜师之礼,但本少对她,倒也有些师徒之情呢。而王爷要待她如何,要利用他如何,我虽插不上手,但也望王爷看在本少的份儿上,稍稍放她一马。毕竟,她终归涉世未深,身世凄历,更何况,如此绝色美人儿,便是当真要送,自也要送给怜香惜玉之人,倘若将她往不近女色之人身边推,岂不是,要将她活生生的推入火坑?”
懒散缓慢的嗓音,虽依旧卷着几分调侃,但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几许复杂。
凤紫瞳孔再度缩了缩,翻腾的心底,也终归是漫出了一丝淡暖,一分怅惘。
当真是未想到,这常日欺辱她,算计她的慕容悠,竟也会如此为她说话。
只奈何,要在这萧瑾面前为她说话,无疑是白费精力了些,毕竟,萧瑾此人,本就不是心软之人。若萧瑾当真有一丝一毫心软的话,也定会看在当初乱葬岗中她奋力救他的份儿上,稍稍放她一马的。
可惜,萧瑾未念旧意,未曾心软,是以,这慕容悠为她求情,定也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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