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希望
成玉替谢从琅说道:“这可是王爷特地托人寻过来的,就是为了送给姑娘,姑娘可得好好养着它。”成玉照顾这猫儿也有几日的功夫了,也生出几分感情,不舍的盯着猫儿。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云书清捏着猫儿粉嫩的爪子,道:“既然你是小王爷送给我的,那就给你取名叫‘谢谢’怎么样?”
谢从琅:“……”
猫儿自是不懂,只是舔着云书清的下巴,云书清只当它是喜欢,愉快的拍板决定了。
云书清抚摸着怀中的猫儿,悄声问谢从琅:“我听人说,王爷的腿疾和眼疾是两年前在战场上落下的?”
好端端的云姑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谢从琅点点头,旋即想到云姑娘医术高超,能不能……
云书清道:“我试探过,小王爷腿上的经络都坏死了,想要通经络,并不容易,须得结合药浴、按摩、针刺、中药,等腿部有了知觉了,还得配合腿部的锻炼,如此需要漫长的一段光景才能治好。其间需要经历不少辛苦和痛楚,而小王爷的眼睛就更难治了,眼睛靠近大脑,稍有不慎,便会损及大脑,轻者会持续昏迷,重者危及生命。”
云书清说得口干舌燥,停顿了一下,“虽说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但是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好王爷。”
后面的话,谢从琅已经听不见了,他耳中是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那是希望重新燃起的声音啊!
两年间,也曾求访过不少名医,然而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他的腿疾和眼疾没有医治的可能。
如今,有一人在他面前,告诉他,还有可以救好他的法子!
别说有风险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愿意一试!
“云姑娘,我可以请求你为我医治眼疾和腿疾吗?”
云书清见他神色坚定,知道他已经拿定注意,一应风险她都与他说过了,既然他还是坚持,那么她答应就是。“好,我愿意帮你,只是,我作为大夫,往后你可都得听我的。”
谢从琅点头,“这是自然。”
云书清道:“当前还是先将你体内的血毒解了,至于你的腿疾和眼疾,还得一步步来,我先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怎么给你用药。”
“云姑娘,我还有个请求。”
“嗯?”
“我希望你能隐瞒我有机会痊愈的消息,包括你为我治伤一事。”
云书清知道,他落下残疾一事必有隐情,其中原因不是她能够揣摩的,她也无意探究别人的秘密,于是点头,“当然,我只是大夫,患者的隐私我会保护好的。”
从穆王府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云书清心情却有些沉重,给穆王治病,绝非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姑娘,好热闹啊!”
云书清正凝神思考,忽然听见冰华欢呼雀跃的声音,这妮子掀起轿帘,探头朝外面张望。
只见大街上,大部分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挤了过去。
冰华向来爱凑热闹,喊住一人,“大爷,他们都在看什么呀?”
“兵部征兵的告示,凡家中有两个以上青壮力的,须出一人入伍,”老者叹口气,“这世道不太平咯。”
云书清想到兄长的话语,看来前线的战事已经开始吃紧了。
回到云府,云书清将猫儿交给冰华,自己钻进了书房,翻出了这些时日以来四处搜集的医经药典开始研究。
刘氏见到棠溪小筑突然出现了一只猫,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带毛的动物,厌恶的看了一眼,对冰华说道:“你把这畜牲丢出去,别让我看见它。”
冰华却不怕刘氏,牙尖嘴利的回道:“这是姑娘养的猫,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反了天了,你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刘氏叉着腰,要去拧冰华的耳朵。
冰华吃痛,反打了回去。
刘氏怒火更盛,下手更重,“你还真仗着姑娘宠幸你,你就敢猖狂了,今儿个我就要让你看看,这棠溪小筑究竟谁说了算?”
云书清正焦头烂额,为怎么给谢从琅配药而发愁,听到外面的争执声,烦闷之际,便出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您给奴婢做主啊!”冰华泪眼汪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发生了什么?”云书清沉声问道。
“刘嬷嬷让奴婢把谢谢丢出去,还说什么想让奴婢看看,棠溪小筑究竟谁做主!”冰华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道。
“哦?”云书清问:“我竟不知,这棠溪小筑谁做得了主。”
“姑娘,您别听冰华这丫头瞎说,自然您是主子。”刘嬷嬷笑着道。
云书清神情依旧平静,语气也没有波澜:“我还以为嬷嬷才是主子呢,我的猫,我的丫鬟,只要我才能发落,你又算什么东西?”
冰华重重点头,“就是,就是!”
“行了,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冰华,嬷嬷年纪大了,你也敬着点儿她。”
“姑娘!”冰华跺脚,嗔道。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云书清道,“还不快带谢谢下去。”
冰华虽然活泼,却不敢不听云书清的,只得抱着谢谢下去了。
见姑娘训斥冰华,刘氏不无得意,凑过来说道:“姑娘不知道这小妮子,成天眼高手低的,张狂得狠啊!”
“嬷嬷何必与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刘氏见云书清对她的态度依旧和善,越发得寸进尺,“我倒是能容忍她,就怕她被姑娘宠坏了,以后闹出别的什么事,可怎么收场啊?”见云书清没有回应,刘氏越发焦急,“姑娘,您听奴婢一句的,将冰华那丫头撵走,那丫头笨手笨脚,哪里有以前的盈香勤快聪明?奴婢还能害了您不成?”
“多谢嬷嬷提醒,只是如今我身边没人,冰华再走了,谁来伺候我呢?”
“还有奴婢啊,再者,夫人那么疼您,一定会再拨几人给您的。”刘氏急切道。
“这样啊,”云书清若有所思的点头,“只是如今母亲也为六妹的事情操心,我作为女儿,怎么好在这个时候让她烦心,且等等吧,过段时日再说。”
刘氏见达成目的,也不再急,“姑娘能听进去奴婢的劝就好,奴婢刚刚听人说,大少爷好几日不归家了,您说这叫什么事,作为云家的嫡长子,成天的游手好闲,这叫人怎么看云家。”刘氏接着上眼药。
云书清佯装诧异,“大哥居然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吗?若不是嬷嬷提醒,我居然都还不知道。”
“是啊,所以我劝姑娘离着点儿大少爷呢。”她一副为云书清考虑的样子。
“好险,幸好我最近和大哥都没有往来。”云书清感激道。
待刘氏走后,云书清目光转冷。
若非她还是从前那个单纯木讷的小姑娘,一定会信了刘氏这鬼话吧!
得知兄长有意参军后,她立即写信给秦夫人,请求秦夫人将伯府的骑射师父借给云谨谦,云谨谦这段时日的早出晚归,全是跟着骑射师父在学功夫。
云书清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合理拔去刘氏的时机。
刘氏是她的乳母,倘若她将刘氏逐出去,一定会给世人留下云三姑娘冷酷狠心的骂名。
她在等刘氏犯错,或者说,她在纵容着刘氏犯错。
打发了刘氏出去,云书清接着研究医书。
如此又是几日过去,云书清总觉得自己减肥进入了平台阶段,许是运动量加剧,她总是容易饿,一饿就想着吃东西。
云书清捏了捏小腹上的赘肉,控制住嘴啊!好不容易才瘦下来,她等着新年的时候打扮得美美的惊艳旁人呢。
自艾自怜过后,云书清振作起来,她之前调了一份药液,将银针浸泡在其中,云书清将银针取出来擦干净,放进针灸包中。
是时候去给谢从琅施针拔去血毒了。
云书清带着冰华出门,又令朝露看好院子。
冰华对于姑娘出门只带她倒是颇为得意,哼着小曲儿去为云书清准备马车。
坐在轿中,云书清歪在引枕上小憩,忽然马车一阵颠簸,云书清陡然被惊醒。
“发生了什么事?”
冰华忙道:“前头的路堵了,后面的马车撞上了咱们的马车。”
云书清就让赶车的小厮到后面去看看,后面那驾马车上的人有无受伤,小厮迟迟未归,云书清看着前面的道路一时半会儿也疏通不了,干脆也下轿子走过去一看究竟。
她刚过去,就见云家的小厮脸上浮肿,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是谁,敢动她云家的人?
“谁打得你?”云书清问道。
小厮抬起手,颤巍巍指向一个打扮得明艳照人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名门望族出身。
小姑娘见云书清不善的盯着她看,抬起下巴,倨傲说道:“是我打的又如何?你们的马车挡了我们的去路,惊吓到我,难道不该打?”
“闹市拥堵,我们的马车走不过去,难道你们府上的车夫也眼瞎吗?撞了人还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云书清据理力争,“合着这条街是姑娘家的,我们府中的下人,姑娘想打就打?还有王法没有?”
小姑娘没料到云书清会反驳她,登时恼羞成怒,“你可知我是谁?”
呵,又一个打算以权势压人的。
她倒是想知道她是谁。
“愿闻其详。”
“我可是庄国公府的姑娘,你居然敢对我不敬!”
庄国公府的姑娘?那不就是程绍昀的妹妹吗?
只可惜,云书清最讨厌的就是程家的人。
穿越以来,有那么多人对她戳戳点点,其中大部分的恶言恶语,都是围绕“她”爱慕程绍昀展开的。
云书清冷笑:“你是国公府的千金又如何?道理还是在我这边的。”
程雪英瞥见一边的冰华,刚刚还觉得云书清眼熟,她瘦了这么多,程雪英一时没认出她来,待认出云书清,她惊呼:“你,你是云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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