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有女帝被蒙在鼓里
金陵城,御书房。
女帝看完一卷奏折,疲惫地揉着眉头。
看看御案上面,竟然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
徐婉儿最是了解她:“陛下也操劳了一天了,还是歇息一下吧,臣准备了一些糕点。”
女帝开始是想要拒绝的,但实在是案牍劳神,她也想要放松一下。
“这些个大臣,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拿到朕面前说!”
“还有一些家伙做出一点小事,便要夸夸其谈!”
“朕看的是劳心劳力啊!”
女帝揉着额头。
她突然怔住,她记得当初这些折子都是由陆渊审过一遍,并在下面做出注解。
而她这个女帝,只需要依样批红即可。
但如今,这些奏折就全部压到了她头上,她需要仔细分辨其中厉害。
这工作何止增加了十倍!
开始,她还能靠着那股掌握权力的兴奋坚持,但现在她已经感觉到疲倦了!
不!
我可是大周的皇帝,又岂会被这些小事压倒!
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想要当这个丞相,想要与朕夺权!
朕绝对不容许!
云毓暗暗咬牙。
“陛下,臣瞧着您神色憔悴了许多,可要保重龙体啊!”徐婉儿关切道。
“婉儿,多亏已有你在朕身边,为朕分担了许多!”云毓颇有几分动容。
“陛下,这是微臣本分!”徐婉儿转而露出笑容,“陛下,快尝尝,这是前胜斋的桂花糕,之前您最是喜欢了!还有这是微臣泡的梅子酒!”
云毓一瞧,突然注意到那装着梅子酒的酒壶。
通体晶莹剔透,竟然完全由琉璃制成。
“好漂亮的琉璃瓶儿!”
徐婉儿道:“这是楚王世子所献,听闻是最好的西域琉璃呢!”
云毓冷哼一声:“他这是想做什么,之前楚王竟然支持云缨而反对朕!如今朕不过是留楚王世子在国子监学习,他难道还不满意!”
徐婉儿低声道:“因为是老王爷病重了!”
“哼,便是死了又与朕何干!”云毓怒道。
云毓气过,又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慢慢地喝着。
“楚王病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婉儿知道,这事情大概有机会,连忙说道:“应该是半月前,前一阵子,楚王世子曾经两次上书乞求回家探望。”
“罢了,大周以仁孝治天下,这楚王说到底也是朕的皇叔,若是不让那小子回去,怕是文臣又要嚼舌根了。”云毓挥了挥手。
但徐婉儿哪里不知道,这是琉璃酒壶的功劳,瞧这女帝爱不释手的样子。
云毓又喝了一杯,突然问道:“沧州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如今陆渊大量招揽流民,怕是有三四万之数了!”徐婉儿早有准备。
“甚么,竟然这么多人,他想要做什么!”云毓随即又道,“这些你可知道么?”
徐婉儿摇了摇头:“微臣办事不利!”
“陆渊将那些流民编造户册,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里,里甲之间各人互相监督,一人犯罪,全部连坐。”
“加上外面有民兵护卫日夜巡逻,咱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
“这家伙,难道真要造反不成?”云毓随即又摇摇头,“不,不可能!他没钱没粮,便是招揽了这么多的流民也没用!”
徐婉儿道:“据微臣所知,如今有大量粮商押送粮草往沧州赶。”
“这!”云毓的手一抖,酒顿时洒到了桌上。
徐婉儿又给女帝服了一个定心丸,“陛下不必担心,北地粮食腾贵,加上刚刚遭了灾,沧州的粮价已经超过了四两。”
“陆渊便是家财万贯,又能坚持多久呢!”
“何况,咱们可以做一些准备,陛下可以调遣两支军队驻扎在冀州、涿州,另外北面还有燕王,陆渊一旦有异动,三方围剿之下,他岂有幸免之理!”徐婉儿道。
“你说得有理!”云毓道,“但此事还得小心行事,朕听闻,天下诸多生员都为陆渊求情。”
“绝域从军计惘然,东南幽恨满词笺。”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你可听过这首诗?”
徐婉儿顿时身子一僵,她当然知道这首诗是陆渊赠予吴应秋的。
而且,也是她和户部尚书合作,这才让王继登替了吴应秋的位置。
莫非此事败露了。
但紧接着,便听云毓说道:“这首诗乃是陆渊所作!”
“如今,这首诗遍传金陵城,那些书生更是将陆渊当做文坛盟主!”
“朕怀疑,这便是陆渊的阴谋,想要煽动读书人对朕的敌视!”
徐婉儿连忙附和:“陆渊此人,简直其心可诛!”
“不若臣给他罗织一个蓄养军队,企图谋逆的罪名!直接杀了他!”
云毓犹豫一下,还有摇摇头:“陆渊到底是一早就支持朕的人。”
“若是杀他,天下人岂不都知道朕没有容人之量了!”
“勿使朕背负擅杀功臣的骂名!”
徐婉儿叹了口气,说道:“那便等到秋冬之时,北辽大军定然南下劫掠!”
“而后面有朝廷军队,定然叫陆渊直面北辽兵锋,定叫他十死无生!”
云毓轻轻地嗯了一声,转换了问题:“之前提的武昌府的木匠可找来了?”
徐婉儿却是摇了摇头:“或许是听说了什么谣言,这许木匠连夜带着全家逃走了。”
“逃走了?”云毓微微蹙眉,“朕寻他来,那少不得赏他一个工部的一官半职,岂不比他当一个木匠强上百倍!”
“他竟然不识好歹!”
徐婉儿道:“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而已,怕是听闻陛下的天威,便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也有可能是什么歹人,怕暴露了行踪,这才逃走也说不定!”
“你说得也有道理。”云毓微微点头。
“陛下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命人将那水车运回金陵了。”徐婉儿道,“只要交给工部研究一番,定然能够仿造这种水车,有没有这个工匠又有什么要紧呢!”
“哈哈哈!婉儿说得有理!”云毓喝了一口酒,端详着桌上的酒壶。
“若是朕能得到琉璃的炼制之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徐婉儿摇摇头:“微臣听闻,这在西域也是不传之秘,且制作极为困难,是以此物才如此昂贵。”
“呵呵,你说得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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