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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只因她是她


第四十五章  只因她是她

“都滚!”

白似矣作势要往外冲去。

她自是用尽了气力,也卯足了劲头。

可奈何这些时日的不吃不喝,用了些吃食也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蒲良和丫鬟给灌下的药汤。

她虽吊住了一条命,身子却是虚弱至极。

又有丫鬟在前挡着白似矣,接了蒲良的命令,不让白似矣离开。

白似矣此刻有再大的心性,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就像自她被悄悄带到了汴城、囚禁在了这座小院,她得知眼下的真相后,曾无数次试图逃出这里,都失败了一样。

这次也是如此,她根本难以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一直以来的徒劳无功,让白似矣愈被阻拦,愈疯了一样往外扑。

她不停地砸着手边的东西。

又拼命扑打着攥住她的晴双。

可任凭她怎么闹,任凭晴双怎么挂彩,晴双的手没松,守在门外的下人没有一丝松懈。

白似矣再蛮横的逃离,也根本无用……

晴双淌着泪劝:“夫人,老爷也是为了您好啊!

老爷只是想让您好好活着啊!”

“活着?呵。与此苟且偷生地活,不如心安理得地死!

本夫人可不是他蒲良。

为了苟延残喘活命,为了富贵功名,气节、道义、尊严……什么都可不顾!什么脊梁骨都可弯!

要么你们索性让本夫人死!

要么这道门,本夫人拼了命,也要出!”

似是今日太过的激愤悲戚了,也似是晴双今日的“劝说”,反而更激起了白似矣心底的怒火与心性。

她的反抗,似乎比往日要更凶猛了些。

势有不到目的不要命了的地步。

晴双并着两三个丫鬟,才勉强将白似矣压住。

可晴双见白似矣这些日子已经被磋磨到憔悴至如今了,竟还能迸发出这么大的气力。

眼中只有心疼。

她深知白似矣不吃不喝多日,如今就是一口气吊着。

再这般透支身子,再这样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

大夫前不久悄悄给白似矣把脉的时候,就已经说了白似矣不可心绪激劳,定要好好静养身子……

可如今……

正在晴双悲痛不已,示意小丫鬟去寻帮手来之际。

一个下人从院外匆匆忙忙闯了进来,高声道:“夫人,府中有贵客到访!老爷唤您前去前厅相见!”

此一言,倒是叫白似矣的反抗安静下来一些,但她也只是冷目看着来传报的下人,冷笑道:“前厅?他蒲良,如今倒是肯让本夫人出了这院子了?”

白似矣心下想,是不是因为今日她的反抗激烈,所以劝动了蒲良,愿意放她出去了?

可之后想想又不对,她从前连自杀都试过了,蒲良都未曾松口让她出这个院子,只不断地说些废话来劝她……

那么今日……

白似矣冰寒的眸子收缩了缩:“前厅来的人,是谁?”

下人早已在院外听得院内的情形不对,他忙慌道:“夫人,老爷说,此番来的贵客,能解您的心结,让您尽快出院去迎接!此人,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蒲府后院。

装扮作男子的桑榆与桑昔在下人的引领下,从蒲府后门向着蒲府内院行去。

因易了容,又刻意摆出了男子姿态,这两人莫说能辨别出从前的身份了,性别都很难认出。

又因二人的穿戴也故意简陋,此刻二人行在蒲府,不细看,装扮间倒有几分像蒲府的下人,跟蒲府颇为融合。

与桑榆径直地跟着下人往前走不同,桑昔一双原眼好奇地向着四周打量着。

眼见引路人与她们有些距离,桑昔压着声音小声道:“原来这便是阿姐说的那位挚友白似矣白姑娘的府上。

倒是凑巧了,她也恰好在汴城。”

桑榆的目色有几分游离,似是陷入思索,她随口应了桑昔一句:“嗯,似矣从前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早在先前听说有旧南国官员为了不被新朝招安,携家眷自尽的……

那时我便担心似矣的安危,哪怕桑氏皇族连连陷入危险,我也未曾放弃过打探她的消息……

好在她无事,还随家中夫婿来了汴城。”

桑昔颔了颔首道:“阿姐你说担心她……如此说来,白姑娘的夫婿,从前也是旧南国的官员,如今他们……”

说到这里,桑昔的话语戛然而止了。

她若有所思,狐疑地看着桑榆道:“阿姐,我有一问……”

桑榆道:“你说。”

桑昔道:“阿姐,我有几分好奇。

先前那位沈公子……

他与你我说,在汴城行事时,可以先住入他的府邸。

阿姐,我瞧着,那沈公子,不似常人,身边尚有能人。

要想护你我安全,定已足够。

便是阿姐你要单独行事,依了沈公子的意,单单将我托付在沈府,也是尚可的。

为何阿姐……”

“为何阿姐还要费了力气,躲躲藏藏带你来了这蒲府找似矣是么?

似矣的夫婿,又是从旧南国被新朝招安的旧官。

你觉得,似矣的夫婿既已‘背叛’旧南国,这蒲府,当是不可信任的。

所以你觉得阿姐将你托付来这蒲府,不妥当?可是?”

桑昔颔了颔首,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

她到底是旧南国的公主,如今虽已新朝替旧朝,她骨子里,仍是认为自己是旧朝的人,与新朝划开了界限来。

蒲府“背弃”了桑氏,转投新朝,她自私心里将他们化作了对立面。

桑榆轻拍了拍桑昔的肩头,道:“昔儿,这世间除了你这骨血至亲以外,我连性命都可托付之信任的,便只有似矣……一人了……”

说到这里,似想到什么,桑榆顿了顿,垂了垂眸子,目色黯了黯。

但很快,她复又睁眸,语气十分坚定地道:“这与她站在何种阵营、如今是何种身份,都无关。

只因她是她,是似矣。”

她又转眸看向桑昔,道:“而且,你凭何认为,蒲府不可信,沈肆,就可信?”

桑昔张了张唇,道:“阿姐前番说,沈公子是父亲的人……”

闻言,桑榆的面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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