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各怀鬼胎


第四章  各怀鬼胎

明阳帝微微眯起眼,手指轻扣桌面,意味不明应了一声:“哦?竟还有这种事?”

杜江之立刻跪地叩头,声泪俱下痛诉穆筝瑶的蛮横无理。

杜怀逸更是满脸的隐忍和委屈,叹口气无力道:“筝瑶她立下军功,难免有些脾气,臣受点委屈没关系,只是……休夫一事从未有过先例,兹事体大,还请皇上定夺。”

这就是说穆筝瑶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了。

不少朝臣看不下去,纷纷站出来,对着穆筝瑶口诛笔伐,批判她太过于娇纵跋扈,丝毫不把夫家放在眼里。

穆筝瑶看着这惺惺作态的父子二人,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得很。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杜怀逸这么贱得慌呢。

“杜家宠妾灭妻,羞辱我与家父,还将我的嫁妆娶了妾室,以平妻之礼待之,试问各位大人,这是什么礼法?”

她冷冷发问,凌厉目光扫过在场之人。

刚刚那几个言辞激烈的大臣顿时面面相觑,如同被噎住一般。

实在是这杜家人做的事情也太过无耻,纳妾本无过,但用正妻嫁妆作添着实无耻了一些。

这简直有违纲常!

众人看向杜怀逸的眼神里逐渐多了几分复杂,他们虽不喜穆筝瑶,却也干不出这等事。

也有几个素日里与杜家交好的大人为他们争辩。

“纵然如此,穆将军也不该动手打人!妻为夫纲,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穆将军就算立了军功,也不该如此放肆,将朝廷礼法纲常置于何地!”

明阳帝沉默着没说话,冷眼看着她,目光阴沉如水。

杜怀逸暗暗攥紧拳头,咬牙求道:“圣上英明,筝瑶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跟我赌气罢了。雁儿天真单纯,真正将她当做主母尊敬对待,我也会尊重她爱护她,相信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筝瑶能想通的。求皇上看在微臣与她夫妻一场的份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明阳帝看向穆筝瑶:“爱卿,事已至此,杜怀逸他也已经对你做出了承诺,你看……”

话没说完,穆筝瑶已经冷声打断:“皇上,微臣不想吃下这口夹生饭,只求休夫!”

她就那般笔直跪在地上,铁骨铮铮,面容冷硬刚毅,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明阳帝的脸色彻底冷沉了下来。

原本还热闹的场上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任谁都看出来,明阳帝这是真的动怒了。

杜怀逸得意地扬了扬眉,朝着穆筝瑶看了眼,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压低声音在穆筝瑶耳边开口:“筝瑶,你还是不要忤逆圣上的心意了,跟为夫回家相夫教子,我和圣上都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穆筝瑶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讥诮的笑:“服软?像你们杜家一样吃软饭,一辈子抬不起头,还要倒打一耙让我来伺候你们?”

杜怀逸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你真是好的很!那咱们就等着瞧!”

他一甩袖子,摆明了和穆筝瑶割席的立场。

龙椅之上的人站在他这边,军权又怎样?皇权在上,任谁都要让道!

明阳帝始终没开口,也没有让穆筝瑶起来的意思,反而让杜家父子回到席间,直接忽略了跪在大殿中央的穆筝瑶,与朝臣们举杯共饮。

谁都看出来,穆筝瑶此时已经惹怒皇帝,还招了厌恶。

谁都没有理会她,甚至故意低声奚落鄙夷,各种不堪入耳的难听话萦绕在穆筝瑶耳边。

她却面色不改,背脊笔直,风骨傲然:“臣恳请圣上恩准!”

明阳帝还要发作时,听到一声太监尖锐的唱喝:“启禀圣上,摄政王觐见!”

刚刚热闹起来的场面再次凝固。

明阳帝更是惊得酒杯都端不稳,猛地站起来,眼中是明晃晃的戒备和寒意。

不等他开口,一道颀长的身影,已经不徐不疾走进殿内。

——摄政王,秦毓君。

秦毓君身为旁系子孙深受先皇宠爱,文韬武略无出其右,先皇重病时将重权交给他,表面上虽是辅佐太子,但至于有没有旁的心思,无人知晓。

若非秦毓君用这些年证明了自己的确无心朝政,只怕今天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还未可知。

先皇驾崩前甚至还为他留了后路,训了一支神秘的铁骑军队给他。

那时的阴影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依然笼罩在明阳帝头顶,久久不散。

不过眨眼间,秦毓君已经行至殿内,他眉目疏朗似星辰揽月,一身紫衣锦袍垂地,行如流水,更衬得宽肩窄腰,气度非凡,只肤色透着病态的白,略显狭长的眼尾透着粉晕,一步三喘的病弱模样。

穆筝瑶也有几分诧异。

她素闻摄政王这两年身子不好,一直都闭门谢客在府中休养,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

同样疑惑的还有在座的明阳帝和朝臣们。

明阳帝脸上挂起虚伪的假笑,起身关怀道:“皇叔身子不好,不在家歇着,怎得还亲自来了?来人,赐座!”

秦毓君只是温和笑笑,一手握拳在唇边咳喘两声,这才慢声道:“穆将军大败匈奴凯旋而归,至少给我朝换来了边关二十年的安稳,此等大事,臣自然是要来祝贺一番的。”

说完他像是才看见跪在地上的穆筝瑶一般,诧异道:“穆将军乃大功臣,为何反在这里跪着?”

秦毓君转而朝明阳帝行了一礼:“功臣尚且跪在殿中,臣若坐着,会问心有愧。”

明阳帝顿时面色不虞。

他冷淡道:“穆将军持功自重,仗着军功便殴打丈夫,还要破例休夫,实在不成体统,朕让她跪在这里清醒清醒。”

“还有这等事?”秦毓君一脸惊讶。

旁边的杜怀逸立刻道:“可不是!让摄政王见笑了,我受点委屈倒不要紧,只是筝瑶这般作为,实在有些不像话。”

穆筝瑶微微垂眸,唇紧紧抿着,身侧的手微微蜷缩。

就当她以为摄政王也会咄咄逼人对她说教时,却听见头顶响起一声低沉的轻笑。

秦毓君漫不经心道:“本王还当多大点事,原是如此。不过,杜大人的话只对了一半。”

“——穆将军为朝中立下汗马功劳,杜大人受点苦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穆将军大破匈奴,为我朝争取二十年和平,救了边关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别说只是打了杜大人一顿,就是要你的命,杜大人也只能算是为国捐躯。”

秦毓君似笑非笑:“到那时,本王定然会为你请封个好听的名头。”

原本还等着摄政王替自己说话的杜家父子两脸色青白交错,难看极了。

穆筝瑶更是诧异抬头看向秦毓君,眨了眨眼,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帮自己。

她的目光正好对上男人那双幽深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察觉对方似是安抚地对她笑了笑,又恢复成了先前漫不经心的样子。

穆筝瑶不知他为何突然回护自己。

这传闻中的摄政王……着实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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