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任我疏狂
一连数日,萧辰都在感悟风中剑势,沉浸之中,不可自拔。
直到将近十日之后,他方才悠然转醒,但是整个人,都好似发生了变化,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的神采。
便是苏清见两人,都感到极为诧异。
但是却有没有丝毫的办法,两人都不是剑修,对于此中的缘由变化,只能够默然观望。
此时,风鬼崖山顶,一处突出悬崖的怪石之上。
萧辰坐立其上,双足悬空,双目眺望远处,眸光暗淡,毫无神采,好似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状态极为怪异,呼吸却显得悠长轻缓,除去目光无声,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任何不同。
甚至体内的真气,都在缓慢的增长。
自身的状态,如同失神,体魄安然。
“清儿,他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将近十日,自从苏醒过来,就在崖顶怪石上,眺望远处,这样下去,真的是好事么?”怪石旁边,风眠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不知道。”苏清见摇了摇头。
“剑道修行,本来就难以揣测,很难明说。”她沉吟片刻,而后无奈说道,“我曾听闻长辈提及过剑修种种,有的人,修行草木剑道,将自身埋在大地中,数十年之久,一动不动,呼吸平缓,而后感悟大地生机,从而剑道大成。”
“也有人修行生杀剑道,屠戮百万,以鲜血铸就无上剑道之路。”
“大陆之中,关于剑修,有很多传言,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本来就如同不同,特立独行,就算行事再过诡异,也理所当然了。”
剑道修行,重于感悟。
对于自身道路的感悟,尤为重要,故此,很多的剑修行事,都超乎常人,乃至荒诞怪异。
体悟剑道,有时候,所需要的,不过是一朝顿悟。
但是那种灵光一闪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极为珍惜,并非轻易就能够达成的。
“这么说来,萧辰的表现,还算是很正常的咯?”风眠摊了摊手。
关于剑修的事迹,他身为玄极宗掌门,自然也有所耳闻。
不说其他的剑道强者,便是数日之前,与燕一夕共同离开的那个人,也是剑道大能,在剑道之路上,走的极远,对于他的传闻,风眠也了解不少。
传说此人,曾经是北玄剑宗,最为杰出弟子,而后走上绝情剑道,斩七情六欲,一人一剑,闯出剑宗,成就赫赫凶名,而究其原因,按照那个人的解释,之所以这般行事,除了某些隐秘,最大的原因就是,与群雄交战,可以磨砺自身剑道。
仅仅因为磨砺剑道。
就这么一个理由,这个名动北玄域的剑道大能,叛宗而行,执剑杀出宗门。
剑修行事,往往荒诞怪异,但是却又好似,颇有道理。
与那样的剑道大能比起来,此时的萧辰,不过是枯坐而已,反而正常太多。
想到这里,风眠与苏清见对视,而后无奈的摇头,相继离开,不再打扰萧辰感悟。
他坐在怪石上,好似探手就可以借助天云,有清风吹拂,温和淡然,在手心打旋,而后悄然消弭。
“何为风之境……”
萧辰的眸光,虽然无声暗淡,但是依然轻声呢喃。
他眺望远处,想要接着登高而坐,感受风的流向趋势,以此明悟,风鬼前辈的,风中剑势。
不过这样的过程,极为艰难。
哪怕他见过风鬼的剑势,也难以将之明悟。
半月的时间,弹指而过,这日,朝阳初生,彩霞映照长空,自风鬼崖下,四道身影持着定风珠,登崖而上。
“还有十日左右,萧辰应该就可以离开此地了,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林倩轻声问道,提及萧辰,俏脸微红。
“以他的本事,应该可以活得很滋润,而且,听圣音长老说,掌门极为关心他,不会让他出事的,而且林倩,月婵妹纸都还没有问,你怎么就已经忍不住开口了?”风北玄笑嘻嘻的说道。
听到风北玄的话,林倩的脸越发的红润起来。
她狠狠的瞪了后者一眼,脸色羞红,不再多说。
而在凌霄三人的拱卫中,萧月婵赫然在列,她的双眸澄澈,虽然依然没有光彩,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以前,好出太多,脸色也好看起来,出落得越发的出尘漂亮,宛如仙子,行走迈步,温柔至极。
“月婵妹纸,风鬼崖山风剑气,很是凌厉,你虽然静脉接续,得到圣音长老教导,修行道法,但是终究实力还低,千万不要离开定风珠的范围。”
凌霄稳重的叮嘱道。
“我知道了,凌霄哥哥。”萧月婵小脸维扬,轻柔回应。
凌霄点头,带着众人,进入老庙,拜访风眠两人之后,径直去往怪石所在,看到萧辰坐在其上,尽皆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家伙,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上不少。”
“是啊,他竟然还有心思,登高望景,还真有闲情逸致。”
风北玄与凌霄对视,而后小声调侃道。
他们临近萧辰,才发现后者的怪异表现。
虽然萧辰的身躯,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眸光暗淡,那种颓然的感觉,显而易见。
“萧辰大哥这是怎么了?”林倩轻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听掌门说,貌似他在感悟剑势,深陷其中,对于此事,我也知之甚少,只能够问问风北玄了。”凌霄蹙眉,看向风北玄。
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示意大家不用担心,应当没事。
“他的状态很怪,我修行的剑法中,曾经有长辈提及,他应该是在感悟剑势,但是怎么样能够帮助他,我的境界不足,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也不知道。”风北玄无奈摊手,无能为力。
好似感知到众人来临,萧辰扭头看向众人,眸光呆滞,依然轻声呢喃到,“什么才是风?”
“风?”凌霄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伸手,感受这里的山风吹拂。
这不就是风么?
难道还有其他的理解吗?
“不,不是这个。”萧辰如同能够知晓众人的想法,摇了摇头。
“什么是风?哥哥,对于剑道这些,婵儿不知道,但是,对于风,婵儿天生双目失明,所以在婵儿的记忆中,风是无形的,肉眼不可见,肉身却可以触摸,风无形,却有质,是轻灵的,也应该……是自由的吧。”萧月婵蹙眉,小声说道。
“肉眼不可见,无形而有质,是轻灵,是自由……”
萧辰轻声呢喃。
他看向萧月婵,空洞的双眸中,有了些许的神采。
“我懂了。”他好似产生顿悟。
“风无形,肉眼不可见,我竟然妄图,以双眼去透彻风的本质,从根本上,我就错了!风是自由不拘,风是轻灵迅疾,原来这才是风鬼前辈,所要传承的意思,无形有质,自由不拘……”
萧辰低声喃喃。重复之前的话语。
陡然之间,他闭上双眼,不再以眼睛去看,而是以身体去感悟。
剑心通明,意念澄澈。
心境平缓,不起丝毫的涟漪,感受四周风的流淌,以自身意念,连通天地。
他闭目就是数日,终于,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眸光有神,迸发神采。
“原来如此。”萧辰轻笑,状若癫狂,他探掌而出,真气凝就剑气,悄然放开,长剑坠落,而后消弭,好似融入天地。
风,无形。
风,亦是不拘。
剑气消弭,而后整个怪石笼罩,狂风肆掠,风中,凌厉的剑气,肆意飞扬。
“任我疏狂,任我疏狂……如风舞!”萧辰轻语,他的身形展动。
身如风,剑如风。
整个山崖,风声大作,剑气连绵,狂风不拘,任人疏狂,山石草木,顷刻之间,被剑气激荡,化作齑粉,逸散长空!
这一日,萧辰领悟风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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