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主动下乡
第二十六章 主动下乡
我瞄了一眼已经起身收拾碗筷的张主任。
张主任兴致不高，估计是为了我和郑晓慧下乡还是留城的事焦心。
郑晓慧又舀了一碗大碴粥，嘴里嘟囔着。
“老三，下乡的事，还是我去。”
她说的很坦然。
上一世，郑晓慧也是主动离家下乡的，当时，我甚至都不知道下乡的事儿，郑晓慧就收拾了大包小包，离开了城镇赶赴乡下。
一去就是好些年。
后来恢复高考，郑晓慧也没顺利回来。
还因为在农村嫁人生子，错过了高考时机。
蹉跎了一辈子。
干了一辈子农活的郑晓慧最后死于ru腺癌。
我怀疑就是被我那个二姐夫他们一家奇葩给气的。
那些年我的精力被男主耗得一干二净，几次接到郑晓慧的电话，我明知郑晓慧情绪不对，但还是匆匆挂断。
想到我曾多次错过拯救郑晓慧的机会，我心里就后悔不已。
不能让二姐重蹈覆辙！
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二姐下乡了！
我没回话，舔了舔嘴唇，起身走了出去。
见张主任在房里收拾行囊。
下午我们就要返城了。
张主任的心情不大好。
我走到张主任身边，唤了一声。
“妈。”
张主任扭回头，看是我，又转回身。
“东西收拾好了吗？身子好多了吧？刚才叫医生来看了，说你没啥大事。”
“小时候也没这虚，长大了反倒比谁都弱。”
听张主任絮叨，我并没有不高兴。
“妈，我也中毕业了，在家闲着没事，现在安排工作也没那么容易，不如我下乡吧。”
我说的轻松。
但张主任手中的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转过身看着我。
“你说什么？”
“妈，我想好了，还是我下乡吧。”
“二姐毕竟比我大两岁，虽说现在只是个临时工，但好歹也在你身边工作，以后若有转正的机会，她有优先权。”
“反倒是我就算留下来，也是待业在家。”
“说不准，还得下乡去。”
我们老郑家目前有五个劳动力。
郑晓慧的工资就不说了。
低到尘埃。
都不够她花，平常还得靠张主任的贴补，才能购买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大哥和大姐年纪也不小了。
大哥的工资都得留着，等着娶媳妇。
家里面再多我这一口米虫，确实有些压力。
这毕竟还是上个世纪。
自然不能跟二十一世纪的社会比，啃老族比比皆是，现在在家啃老那是要被笑话的。
更不要说，父母，兄弟姐妹对我都极好。
我不能没良心。
而且我留在家最终还是会遇到男主。
我不想遇到这么恶心的人。
不如远走他乡，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身子骨弱，下乡？能受得住？”
张主任并没有直接拒绝，她眼底跑出一层层担忧。
“妈，我也没有那么弱，就是不小心溺水受了点风寒。”
“妈你让我去吧。”
张主任还在犹豫，走进来的郑晓菲也听到了我们娘俩的对话。
她微微叹息了一口气，看向张主任。
“妈，小妹说得的并非没有道理，老 二一直跟着你在街道办，怎么说也算是混了个眼熟，将来若有机会，让他进去找个正式工作也并非难事。”
“况且街道办催得紧，咱们家，可是有四个孩子，就算是老 二去了，小妹也可能在家留不住。”
郑晓菲走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真切道。
“小妹你别怪大姐，咱们家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明白郑晓菲的意思，而且大姐对我也很好。
只不过我们俩年龄差距比较大，共同话题本来就少。
加上她后来远嫁他乡，去了南方，我们姐妹二人联系的就少了，那个时候我执意回家当家庭主妇。
郑晓菲还打过电话骂过我几次，但见我恋爱脑上头也就不说了。
总之，上一世我那么惨，全是自作自受。
和家里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要想好了那我就去找找人，最好把你安排到条件好的地方去。”
我答应下来。
一旁郑晓菲和张主任商量。
“妈，我听说北边虽说天气寒冷，但是冬天可以歇着不用外出做工，要比南方好得多。”
”而且那边也不缺粮，我也去打探打探，若是能把小妹安排到北边，也算是好地方了。”
“南面还有你姑奶家呢，南方是有人照应。”
张主任附和了两句，转回头又看着我
“你小妹怕冷。”
“算了，尽力而为吧。”
我傻呵呵地站着，只当这里没我事。
一家人收拾了行李踏上了返程的客车。
这年代的车非常简陋，颠来颠去，恨不得将昨夜的饭都给颠簸出来。
我捂着心口强忍着恶心，脑袋靠在窗边。
凭借着窗缝里透出来的凉气，缓解心口的难受。
旁边的郑晓慧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她用一条方蓝的帕子捂着嘴，肩膀时不时的往上耸一下。
看样子是快要吐出来了。
我连忙别过脸去，生怕郑晓慧的状态影响了。
就着浓烈的汽油味和打嗝的饭菜味，晃悠了将近两三个小时。
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家。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我倒头就睡。
郑晓慧又是打水又是折腾铺盖。
看着我不洗脚就钻进了被窝。
她一巴掌盖在被子上。
“快起来！脏死了！多大的姑娘了？”
我没理会，将被子往身上一卷，打呵欠。
“二姐累都累死了，坐车坐一天还讲究什么劲儿啊？赶紧睡吧！”
“你我姐妹俩，谁也别嫌弃谁。”
我虽然是十六岁的身体，可是却是六十岁的精神状态和灵魂。
这个时候邋遢点不算什么。
况且在家里面，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光凭着一盆水擦擦洗洗，能洗多干净。
浪费时间，浪费炉火。
还不如早些休息。
郑晓慧见我一转头，就睡着了。
沉重的呼吸声在我们小小的房间内乱窜。
郑晓慧叹了口气，低声骂道：“臭丫头！”
我没看到郑晓慧盯着我沉睡面容时流露出来的愧疚。
郑晓慧回来后已经从郑晓菲口中得知，我主动和张主任说要下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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