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吐血


  东雍,军中大帐。

  澹伯侯坐在那里,焦头烂额的他不住的揉眉心。

  外面一小兵跑进去道,“大将军,钱将军回来了。”

  澹伯侯抬头,就见钱将军快步进来,他问道,“雪儿送到宁朝了?”

  钱将军点头。

  澹伯侯松了口气。

  送到就好,他就怕宁朝不答应,让钱将军原样把独孤雪带回来。

  虽然约定送的人质是他儿子,但他儿子突发瘟疫,未免传染给宁朝才换了女儿前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宁朝可以不同意,但接了她女儿入城,最后又反悔,就别怪他不遵守约定,无视宁朝挂在城墙之上的免战牌了。

  想到女儿上马车前看他的眼神,澹伯侯心底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外面又跑进来一小兵,急急忙慌道,“不好了,大将军,二皇子吐血了……”

  澹伯侯脸色大变。

  军中有好几位将士就是在吐血之后死的。

  二皇子已经病到这么重了……

  澹伯侯连忙起身,要去看二皇子。

  二皇子住的营帐内,军医正在给二皇子把脉,澹伯侯走进去,军医正好收手,澹伯侯道,“情况如何?”

  军医面色凝重,“二皇子已几近昏迷了,再不赶紧救治,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澹伯侯心往上一提,“立刻去宁朝请护国公主!”

  站在澹伯侯身后的小将赶紧领命出去,找了匹马就往军营大门口爬,一出军营就和前来的苏棠谢柏庭碰上。

  小将一眼就认出了谢柏庭,没办法,那张脸不论男女老少谁见了都印象深刻。

  小将道,“可是护国公主?”

  这问的是句废话。

  靖南王世子就不敢抱护国公主之外的女子,不是护国公主还能是谁。

  苏棠眸光从小将脸上扫过,把他的焦急和惊喜都收于眼底,神情淡漠道,“是去找我的?”

  小将点头道,“大将军派我去宁朝请您。”

  还真拿她不当公主看,只当是个寻常大夫,想使唤就使唤呢。

  苏棠心底火大的很。

  谢柏庭则问道,“你们澹伯侯世子病情加重了?”

  小将摇头,“不是世子,是二皇子。”

  宁朝挂了免战牌,城门紧闭后,东雍军营的消息也阻断了,这东雍小将不说,谢柏庭还真不知道东雍二皇子也染上了瘟疫。

  苏棠坐在谢柏庭怀里,对东雍小将道,“前面带路。”

  小将都感动了,不用请就来了,知道二皇子情况危及,比他还着急,当真是菩萨心肠。

  有护国公主在,一定能解决他们东雍的瘟疫之患。

  小将心底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然而进了他们东雍大营,小将就知道他想多了,苏棠急着要见的不是他们东雍二皇子,而是自己的兄长。

  营帐内,澹伯侯在看军医给二皇子喂药,药没多大效果不说,还喂不进去多少。

  澹伯侯忧心忡忡,外面小将快步进来道,“大将军,宁朝护国公主来了。”

  澹伯侯一听就道,“快领她进来。”

  小将道,“宁朝护国公主要先见她的兄长。”

  澹伯侯眉头一沉。

  军医道,“侯爷,不可再耽搁时间了……”

  澹伯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二皇子道,“带护国公主去见她兄长。”

  军营大大门口不远处,苏棠和谢柏庭在马背上,没有下来,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小将跑过来,微微喘息道,“大将军同意了,你们随我来。”

  谢柏庭下马背,把苏棠抱下来,跟随小将朝关押苏寂的牢营走去,身后还跟着六名官兵。

  牢营看守严密,三步就有一小兵把守,小将走过去,对看守小兵道,“把牢房打开。”

  把守小兵掀开营帐,苏棠就看到了铁栅栏,几乎是瞬间就被怒火席卷,她拼了命才把怒气压下。

  可压下的怒气,在进了营帐后,看到被绑在架子上,垂着脑袋,双肩还穿着琵琶骨的苏寂,怒火又瞬间迸发出来。

  “大哥!”

  她双眸赤红,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自家大哥被穿了琵琶骨,可东雍拿大哥的命求着她解瘟疫,竟然还绑着她大哥!

  苏棠喊了一声,但是被绑的人没反应,苏棠快步走上前,就发现苏寂浑身发烫,昏死过去了。

  苏棠急的去拽绑着苏寂的铁索,谢柏庭拦下她道,“我来。”

  他抽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就把铁索劈断。

  看守小兵愤然阻拦,“谁准你们这样……”

  他还没靠前,谢柏庭脚一抬,小兵就飞了出去。

  澹伯侯来牢营,就看到小兵从关押苏寂的牢营飞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脸拉成马脸长。

  等澹伯侯进牢营,谢柏庭已经把苏寂从架子上解下来,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苏棠撕开苏寂肩膀处的衣服,看到伤口处的溃烂,她气的手都在颤抖。

  澹伯侯走进来道,“人见过了,该去治病了。”

  苏棠气疯了,她大哥命都快被他们折腾没了,还想她去帮着救人?!

  她现在只想杀人!

  苏棠侧头怒向澹伯侯,面如寒霜,“我要见独孤邑!”

  澹伯侯道,“我没时间和你耽搁。”

  苏棠站起身来,“我人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从我脑子里把药方子挖出来。”

  “没本事做到,就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还从来没人和他这么说过话,便是他们东雍皇帝都没有,澹伯侯脸色很冷。

  他本来还想威胁苏棠,进了他们东雍军营,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他说了算,没想到苏棠比他还狠,直接就告诉他,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休想从她嘴里逼出药方来。

  丢下这一句,苏棠就蹲下来,道,“端茶来。”

  小将不敢去,看向澹伯侯,澹伯侯摆了下手,小将才出去。

  很快小将就端了盏茶来,苏棠从怀里摸出一玲珑锦盒,从里面取出一颗用蜡密封的药丸,塞苏寂嘴里,又用茶水送服。

  等苏寂咽下,苏棠强忍眼泪看他肩膀上的伤口,让谢柏庭帮着把铁钩取下来。

  谢柏庭先取的左边铁钩,苏寂生生疼醒过来。

  取右边钩子时,苏寂又疼晕过去。

  苏棠心疼如刀绞,握着取下来铁钩的手恨不得把铁钩捏的粉碎,这时候帐帘掀开,一道声音传了来,“父亲找我来做什么?”

  是独孤邑的声音!

  苏棠猛然起身,她把手里沉甸甸的铁钩塞到谢柏庭手里,而后看向独孤邑,“是我找的你!”

  独孤邑看向苏棠,苏棠问道,“你是当着我娘和我弟弟的面穿的我大哥的琵琶骨,是也不是?!”

  清冽的声音被怒气裹挟,直接朝独孤邑砸过去。

  不过独孤邑没把苏棠的愤怒放在眼里,嚣张道,“不错。”

  “很好!”

  苏棠话音落下的瞬间,谢柏庭身子一闪,速度快到澹伯侯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了自己儿子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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