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抬棺告御状
拱辰街，悬壶阁。
此时，悬壶阁外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无数的人。
外面的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分焦急地询问身边的人：“怎么了？怎么啦？悬壶阁又出了什么事儿？”
“害！听说这次真的医死人了！”
“什么？医死人了？天呢，真的吗，会不会又跟前几次那样，是有人故意来讹钱的？”
“你知道这次来闹事的是谁吗？那可是官老爷，堂堂刑部右侍郎！你说他来讹钱，我看你是不要命的吧？”
问话的人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又压抑不住内心的八卦之情，哆嗦着问：“刑部右侍郎？怎么回事儿啊？医死谁了？”
“死的可是刑部右侍郎的老来子，还是独子呢！说刑部右侍郎五十多岁，好不容易求来这么个儿子，天天那是跟眼珠子一样疼。
“如今人就这么被悬壶阁医死了，他怎么可能忍得了？”
医死了老来子，还是独子，确实是任何人都忍不了。
医院内。
如今五十多岁刑部右侍郎韩如海，原本还很健硕的身体，今日好似直接老了十来岁。
他的脊背佝偻着，一双眼睛中全是血丝。
“悬壶阁，你们今天定要给老夫一个说法！”
程正平等几个悬壶阁的大夫面容严肃地围在一张床榻边。
榻上，正躺着一个面色青白的少年。
他就是是韩如海的老来子韩文节。
一个大夫伸出手翻开少年的眼皮，露出涣散的瞳孔。接着又将手放到少年的鼻端。
过了一阵，他表情十分沉重地对着程正平摇头。
瞳孔涣散，呼吸、心跳全全部停止。少年确实是死了。
围观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大夫摇头的动作，顿时愕然。
“悬壶阁真的医死人了吗？”
韩如海忍不住悲鸣一声，“我儿不过就是有一些风寒，从你们悬壶阁这开了药回去服下，当晚就开始呕吐、腹泻、肌肉痉挛，然后昏迷。
“一个时辰不到，就……就……你们悬壶阁必须给我儿偿命！”
程正平出面安抚着这位痛失爱子的老人。
“程大人，我们对此事也十分的痛惜。但要知道昨天我们悬壶阁给令公子开的不过就是普通的风寒药，根本不可能导致令郎出现如此严重的后果。”
“你们悬壶阁难道还想抵赖不成？我儿就是服用了你们开的药才变成这样的。是与不是，只用将那药渣再验一验就分明了。”
韩如海将残余的药渣递上，悬壶阁的大夫一验，里面竟然真的残留有致死的砒霜毒素。
“这……”那大夫吓得手一软，药罐直接摔在地上。
“里面有砒霜！我没有开砒霜，我真的没有开砒霜啊！程大夫，你救救我！”给韩小公子开过药的大夫吓得语无伦次。
“黄大夫，你冷静点，我相信你不可能犯这种错。”
他转头看向满目血红的韩如海，柔声道：“韩大人，令郎是因为这药渣上出现的微量砒霜中毒身亡的，但我们悬壶阁根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令郎的病不需要砒霜入药，我们每一位大夫开药都需要记录，否则无法取药。尤其是砒霜这种毒性很强的药，需要通报给在下首肯之后才能取药。
“这是黄大夫的开药记录，里面并没有写砒霜。”
程正平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韩如海。
但韩如海却直接红着眼推开了他的手，“你们是什么意思？老夫不管你们有没有记录，但我儿拿回去的药中就是有砒霜。
“我儿也是因为你们悬壶阁而死的，你们必须偿命！”
围观的百姓看得茫然，“这究竟是不是悬壶阁医死了韩公子啊？怎么听程大夫的意思，韩公子的死和他们无关？”
以往的围观百姓大多都是站在悬壶阁这边的，但这一次，却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呵，反正那记录都是他们悬壶阁自己写的，想怎么写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现在韩公子可是真的死了。
以前那些人还可以说是为了来悬壶阁讹钱，韩大人总不可能的吧，要知道韩公子可是他的老来独生子啊！”
“就是啊，悬壶阁最近都出多少事儿了，我就知道肯定要惹出大麻烦。
“之前那些都是平头老百姓，没办法和悬壶阁抗衡，只能自己认了，现在可提到铁板了吧。
“韩大人可是个好官，他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也太叫人可惜了吧。”
开始的声音还只是为韩如海惋惜，合理的质疑韩公子的死亡真相，但慢慢地，那些围观百姓中的发言却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韩大人，你没办法和悬壶阁作对的，要知道悬壶阁背后的东家可是栖霞县主，她最近可十分受太后娘娘的宠爱。
之前悬壶阁医坏了人，苦主上门来讨说法，全都被轰了回去，还不就是仗着太后娘娘的信任横行无忌吗？”
“好像是噢，前两天不是还有一个妇人来悬壶阁闹事，说是将她儿媳治坏了吗？当时悬壶阁直接把过错全部推到那妇人身上，说是她苛责儿媳。
现在回想，难不成真是悬壶阁的问题？”
听着围观群众或是好奇或是愤怒的声音，悬壶阁的大夫、学徒们都慌了。
程正平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韩大人，我们悬壶阁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未仗势欺人！
“前几日来闹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当时很多百姓都在这看着，他们都可以作证！”
有人声援悬壶阁，但也有人混在人群中大声说：“我们那是因为你们悬壶阁太霸道了，我们不敢说话罢了！
“谁不知道你们悬壶阁背后是栖霞县主，她又从来都是一个蛮横的性子，谁敢惹她？”
“就是啊韩大人，你还是快点回去将韩公子收敛下葬了吧，要是真把悬壶阁惹恼了，说不定悬壶阁连个全尸都不留给你。”
本就哀恸不已的韩如海，瞬间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神经。
他的脸皮重重一抽搐，当即恨声道：“你们悬壶阁真是无法无天！老夫今日要抬棺直上金銮殿，亲向天子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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