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回程
因为搞定了生意,回去的路程轻快了不少。
姜小梨心情愉悦,拉着顾行知练习英语,顾行知苦不堪言。
“姜小梨,在兆泰我已经劳累了很多天,我想歇歇行吗?”
顾行知还是第一次自己单独做生意,跑前跑后的应酬,赔笑脸,抠细节,累的够呛。
“行。”
姜小梨答应的干脆,没一会儿就又凑过去了,这个单词什么意思,那句话怎么说的。
顾行知索性坐了起来,“一次性说完。”
“好的,我尽量。”姜小梨笑眯眯的,有求于人,她一向厚脸皮又有礼貌,永远笑脸相迎。
顾行知叹口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在心里说,他从来没如此迁就一个人,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
姜小梨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姜小梨一多半都在学习,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列车员也频频侧目。
这种感觉就像学校开运动会,别人在聊天打诨,你却抱本书在看。
姜小梨早已过了不好意思的年纪,你看随便看,反正不会少块肉。
回到淮安省,姜小梨拒绝了在省城住一晚的提议,连夜往家属院赶。
顾行知拉下脸,“现在是半夜,回去了他们也已经睡了。”
姜小梨回答:“回到家里安心。”
顾行知只能让司机把人送回去,姜小梨特别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行了,别假客气了,这次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挣这么多钱。”
“你知道我的用处就行。”姜小梨摆摆手,让顾行知赶紧回屋去。
凌晨时分,温度特别低,在外面站一会儿冷的人直哆嗦。
姜小梨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室内暖乎乎的,三个孩子睡的正香,王大娘睡在姜小梨的床上。
若是平时,姜小梨特别讨厌别人睡她的床,现在情况特殊,王大娘肯住在这里看着孩子,她十分感激。
没有什么习惯是一成不变的,分情况。
网上的南北方之争,南方人说每天必须洗澡,冬天也不例外,对几天一洗澡的北方人嗤之以鼻,各种瞧不起。
等到了北方才发现,冬季天气寒冷干燥,要是一天一洗澡,皮肤会干到脱皮。
洁癖也是要看情况的。
姜小梨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看看煤炉子,然后缩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王大娘醒来被吓了一大跳,“哎呀,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昨天半夜回来的,怕吵着你们就没吭声。”
王大娘癔症了一会儿,脑子才反应过来,拉着姜小梨开始诉说。
“说是一个星期就能回来,这都大半个月了,南依上不了学,没人管,我也不知道去找谁。还有昭昭,那孩子,那孩子,哎,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她就找了个事。”
王大娘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我出去买点布想做点小衣服,煤炉子不知道怎么灭了,上面的盖子不知道怎么没盖严,煤烟味儿越来越浓,他们仨孩子也不知道,就觉得恶心难受,昭昭说她口渴的厉害,就去倒暖壶里的水,身上没劲儿把暖壶弄洒了,那腿烧了一大片……”
“孩子有没有事?昭昭的腿……”
姜小梨听的心惊胆战,不等王大娘说完就急急地发问,没问完又觉得光问不行,慌忙去了孩子的屋里。
“幸好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闻到味儿赶紧去开窗户,又出去叫人,南依和川儿就吐了两回,歇了一天就没事了。昭昭的腿烫有点厉害,大伙儿帮着送去了军区的卫生院,燎了一层水泡,一脱棉裤皮都扯下来一层,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
说到这里,王大娘也心疼的不行,又埋怨姜小梨,又有些愧疚。
姜小梨轻轻掀开昭昭的被子,浓重的药膏味窜了出来。
烧伤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姜小梨刚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还以为是王大娘打扫不彻底导致的意味,原来是药膏的味道。
小小的人儿缩在那里,一条腿包着厚厚的纱布,另一条腿上套着秋裤。
感受到冷风,昭昭蜷缩了一下身体,因为不舒服和疼痛,秀气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
看到孩子这样,姜小梨心里像针扎一样疼,鼻子蓦然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帮昭昭把被子盖好。
昭昭察觉到动静,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姜小梨俯身摸摸她的头,“还早,再睡一会儿。”
昭昭怔怔地看了她几年,眼睛里立即蓄满了泪水,委屈地瘪起了嘴。
姜小梨眼眶也红了,“是不是很疼?”
昭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一句话不说。
姜小梨满是愧疚,帮她擦掉泪水。
“昭昭,对不起,是姨姨不好……”
姜小梨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哎,小梨,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帮你姐带孩子,孩子烧成这样你怎么,不是,咱们怎么给你姐交代啊。”王大娘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看孩子,也没说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能离一步。”
姜小梨没说话,这种事情她没法去责怪别人。
“大娘,我知道了,这几天你辛苦了,你先回去歇两天。”
“行,我先回去,我也好几天没着家了,我收拾收拾就过来。”王大娘嘴巴厉害了些,可是心地不错,姜小梨没责怪她,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你先陪着孩子,我去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好,谢谢。”
姜小梨应了一声,南依和小川也被动静吵醒。
小川揉揉眼,看着姜小梨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被窝里爬出来扑向姜小梨。
姜小梨怕他碰到昭昭的腿,忙把他抱了起来,“小心点,别碰到姐姐。”
小川哭的伤心,昭昭的泪水更加汹涌,只有南依一脸冷静。
“别哭了,她又不可能一辈子守着我们。”
她拿过小川的衣服把小川接了过来,“穿衣服,要不然会生病,跟中烟毒一样难受。”
上次的记忆太过深刻,小川神色变得惊恐,没有挣扎,任由南依把她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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