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飞上枝头？
“还想着那个苏瑶瑶是飞上枝头了，现在一看，这可不是折了翅膀的鸟儿？”
说话的小丫鬟捂着嘴，看着旁边的同伴，眼底满是幸灾乐祸，“真是可怜，大公子都大半月没召见她，上次还被搬出了主院，我听那里当值的姐妹说，那个苏瑶瑶成日哭，哭得眼睛都肿成鱼。”
“哈哈哈真的？”一旁的白依拧眉，装作忧愁的样子，可却完全没有遮掩住眼底的幸灾乐祸，“这样说，苏瑶瑶是彻底失宠了？”
那小丫鬟点头，还欲继续说下去，却见芸芸忽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苏瑶瑶，立刻惊慌地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不大情愿地开口道：“芸芸姑娘。”
竟是直接忽略了苏瑶瑶。
苏瑶瑶见状，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苦涩，拉拉一旁气得快冒烟的芸芸温声道：“走吧，快些，不要因为这些小事难受。”
芸芸却不依，狠狠瞪了一眼那小丫鬟，冷声道：“苏姑娘脾气好，我可不是！下次若是再次让我听见这些话，小心我让你滚出谢府！”
芸芸是青玉的妹妹，府里没下人敢得罪她。
见状，那小丫鬟瞬间脸色一白，跪下一个劲儿磕头道：“芸芸姑娘！苏姑娘！是奴婢不长眼！”
一旁的白依也跟着不甘地跪下，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手心。
苏瑶瑶这个贱人！都已经失宠还这么张扬！若是受宠的是自己，那……
白依垂眸遮住自己眼底的野心，想起那块玉佩，心中却忽地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苏瑶瑶都可以，自己就不行吗！
“行了，滚！”
芸芸见惯了府里的捧高踩低，于是见着两人这般作态，心中也只剩下厌恶。
白依思绪被打断，立刻离开，只是走到角落时下意识朝着身后望去。
苏瑶瑶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野心如野火般在心口蔓延，转瞬间便将白依的最后一丝顾忌烧成灰烬。
苏瑶瑶未能看见白依的那一瞥，甚至没有将目光放在眼前人身上。
“姑娘。”芸芸担忧地看她，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苏瑶瑶老是走神，芸芸见到就忍不住心底难受。
“没事。”苏瑶瑶回神，笑道：“走吧，去文公子那里拿药。”
说着，苏瑶瑶便抬脚往前走，芸芸见她不再开口，也便不再问下去，垂眸走在她身侧。
真是……
苏瑶瑶心底微微有些苦涩，不住地想起半月前的事。
脑海中是谢修之冷厉的眼和对着刘氏的那一番指责。虽说是指责，可谢修之说起那些听起来骇人听闻的事情时，语气却没几分情绪，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
这件事实在是牵扯太多，于是那日之后，在场的人都被封口，甚至有些不知下落。苏瑶瑶再次之后也再没见到谢修之，虽住在他旁边的那个小院，但那一堵墙确像是巨崖，将两人隔开。
苏瑶瑶的记忆停留在谢修之那如刀般的寒凉眼神中，若不是今日药没了，芸芸生拉硬拽，加之好久不见苏凌凌，她甚至都没踏出大门的胆子。
再一回神，苏瑶瑶和芸芸已经站在文辛远的小院前。
“文公子！”
芸芸敲门，下一刻，门无声地打开，露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
“凌凌！”
苏瑶瑶上前一步，蹲下身将弟弟抱在怀中，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底浮现出几丝泪光。
院子里整理药材的文辛远见状，神色复杂，面上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对着苏瑶瑶说：“苏姑娘来了，凌凌日日等着你。”
苏瑶瑶闻言更是心酸，还未开口便听见文辛远声音温和道：“快进来吧，我正想着你没药了，想送过去，没想到苏姑娘这一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苏瑶瑶起身，擦擦眼底的泪，牵着苏凌凌的小手，对文辛远感激道：“多谢文公子。”
文辛远听见苏瑶瑶的声音夹杂着哽咽，就下意识回头看一眼，紧接着目光就狠狠粘在苏瑶瑶脸上。
“文公子？”
芸芸见苏瑶瑶被文辛远直白的目光看得出来局促，立刻上前一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苏姑娘说吗？”
文辛远却拧眉，看着苏瑶瑶道：“过来，手伸过来。”
芸芸表情立刻一变，紧张道：“姑娘快去。”
苏瑶瑶迟疑，上前看着文辛远温和道：“又要麻烦文公子。”
文辛远闻言拧眉，扫向苏瑶瑶的目光不禁带上几分烦躁，“不必多谢我，若是真要谢，那不如好好养养你的身体。”
说着，文辛远摸了摸苏瑶瑶的脉，眉头皱得更深。芸芸见状，连忙将苏凌凌先带进屋子里。
“你……”文辛远叹口气，脸色沉下去，“你忧思过重，若是再这般下去吗，恐怕身子亏损，甚至日后子嗣艰难。”
苏瑶瑶本还在笑着，面上笑意温和，眼底情绪不变，却在听见“子嗣艰难”四个字时候一愣，随即勾唇道：“文公子说笑了，我一个通房，连妾都不是，何谈为大公子开枝散叶？”
文辛远沉默，在见到苏瑶瑶眼底的自嘲时，脑海中却忽地想起谢修之那日听见这件事时候的神情，于是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谢修之就不愿？”
苏瑶瑶苦笑，摇摇头不再开口。
文辛远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着苏凌凌扒着屋子的门，一双和苏瑶瑶相似的杏眼里满是泪光，就咽下嘴里的话对着苏凌凌扬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担心！”
“你姐姐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有些小孩子听不得的事情要说！”
苏凌凌闻言，立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将身体缩回去。
文辛远冷笑一声，苏瑶瑶看着弟弟，忍不住心底稍稍柔软些。
“得了。”文辛远转身打算往屋里去，脚步迟疑片刻，还是没转头，对着苏瑶瑶道：“就算是为了苏凌凌，你也得保重身体。”
苏瑶瑶闻言一愣，眼底不由得多出几分别的情绪。
……
回小院的路上，因为听了文辛远的话，苏瑶瑶脸上忧愁也稍稍减弱几分。
芸芸看了下意识松口气，一个劲儿地说些趣事逗苏瑶瑶开心。
苏瑶瑶不忍心打扰芸芸性质，于是勾唇笑，提脚进入小院。
下一刻，一道熟悉而冷淡的声音传来。
苏瑶瑶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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