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能帮他什么
这件事显然是不合理的，更何况苏瑶瑶要是搬出去，那又要住在哪里？
苏瑶瑶下意识便抿唇，下意识避开眼前人的目光轻声道：“这件事怕是要问大公子，我不敢做主，大公子一向不喜欢我自作主张，只怕我现在开口，等他回来之后要是不喜，怕是要连累宋小姐。”
她说话时候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原先从未见过的从容。
谢承德眯眼，忽地想起来苏瑶瑶便是原先跟在刘氏身边那个小丫鬟，于是心底更是不喜。
他向来重脸面，如今被个小丫鬟反驳，自然是心里不舒服，于是对着苏瑶瑶道：“你倒是聪敏，会拿你家主子挡着。”
苏瑶瑶被他语气中的冷意刺得心口不安，脸色渐渐发白，抬眼抿唇道：“老爷说笑了，我只是个下人，怎么敢做主？“
“你！”
谢承德听见谢修之便来气，但是偏偏被苏瑶瑶提醒之后，更是不敢真的做什么，显然是对谢修之有几分畏惧的，于是便一时间怒上心头，猛地一拍桌子。
宋思棠见状，眼底笑意渐深，最后看着苏瑶瑶道：“既然苏姑娘这般说，要是我真去了，岂不是强人所难，不如我便住在你不远处那个小院子吧，到时候我也好来寻你。”
苏瑶瑶心一沉，却没办法说出旁的话。
她现在还算不得主子，这里唯一说话算话的，便是谢承德。
果然，下一刻，谢承德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宋小姐便住在那里吧，我等会儿让人给你布置下院子，你明日直接来便是。”
实在是……
苏瑶瑶只觉得两人今日做这件事实在是有失脸面。
宋思棠以沈姨娘为借口住来谢府，这心思称得上是昭然若示。
而且她见谢修之这里无望，便直接从谢承德这里下手。
苏瑶瑶起身离开时候，脸色微微发白，离开屋子时下意识朝着芸芸看一眼，见她眼底的凝重，只觉得心口渐沉。
等着一出去，身后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宋思棠追上来，见苏瑶瑶时急急开口道：“苏姑娘！”
苏瑶瑶转身看她，见宋思棠面上装出的平和已经完全消失，于是下意识后退一步，对着宋思棠道：“不知道宋小姐是不是想说什么？”
宋思棠闻言一笑，站定，看着苏瑶瑶道：“这几日哥哥和谢哥哥一起出去，我见哥哥出去前，还多交代了几句，让他多帮一帮谢哥哥。”
“苏姑娘，你生在金陵，又是这般出身，怕是都没见过京城是什么样。”宋思棠说着便掩嘴笑，面上不由得挂上几分轻蔑神色，“京城遍地是权贵，宋家更是那权贵中的权贵，即便是那几位都会给个 面子。”
“我要是嫁给谢哥哥，自然也能多多帮扶他几分，让他不至于孤立无援。”宋思棠越说，面上笑意越深，“苏姑娘也是明白人，想必你也能清楚我的意思。”
苏瑶瑶心底并不如面上那一般平静，只觉得像是被针戳来戳去，一下一下刺得疼。
她藏在宽大袖口下的手已经攥紧，指节发僵，“宋小姐和我说这些，未免找错了人。”
苏瑶瑶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大公子娶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宋小姐觉得，我说让他娶谁，他便娶谁？”
芸芸也呆住，她从未见过苏瑶瑶这般锋芒毕露的样子，于是一时间愣在原地忘记开口，下意识上前一步挡住有些气急败坏的宋思棠，冷声道：“宋小姐自重。”
“自重？自重！”
宋思棠冷笑，看着苏瑶瑶，这次算是完全撕破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苏瑶瑶，你要是真的喜欢谢哥哥，那便离他远些。他未来不可估量，但是若是没有人帮扶，你以为他便是真的能够一路顺畅？”
“而只有我能帮他。”宋思棠说着，眼底满是冷笑，“你不过是个出身乡野的小丫鬟，我可是宋家的小姐，你自己掂量掂量。”
苏瑶瑶不语，目送着她离开，眼底神色郁郁。
夜色冰凉，她进屋前下意识抬眼，就见着一缕云挂在月旁，下一刻冷风便咻地钻进脖颈处，于是她只好拢了拢衣裳，匆匆进屋。
青玉就站在门口，见苏瑶瑶进来时急匆匆跑过来，面上带着一丝笑，开口道：“苏姑娘，这是主子寄给您的信。”
苏瑶瑶愣住，接过信点头，“多谢。”
“苏姑娘客气。”青玉说着，见到跟在苏瑶瑶身后的芸芸似乎面色不大对劲，才敛眉恭敬道：“您慢慢看。”
苏瑶瑶推门而入，芸芸没跟进去，说自己去换一身衣裳便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有手中的信。
苏瑶瑶走到小桌边，点一盏烛，坐下将信拆开。
谢修之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她一字一句地扫下去，看完才忽地回神，发觉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于是稍稍顿了顿。
他说自己很想她，等他回来时，指不定他便能带着自己去京城。
苏瑶瑶说不清自己在看见他直白地写出他很想她这句话时候的心情，只是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写下这份信石斛又是什么心情，于是便不由得心口一软，越来越想他。
只是……
苏瑶瑶面上的笑意很快便淡下去，想起刚才宋思棠说的那些话，便觉得心口发沉，难以喘息。
她不得不承认，宋思棠说得没错，她确实帮不了谢修之什么。
但是苏瑶瑶很快冷静下来，看着身侧摇曳的烛火陷入沉思。
能不能帮他什么，或是旁的事情，这些都是谢修之决定的，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留在他身边。
宋思棠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自己能不能留在他身边，从来都是取决于谢修之。
苏瑶瑶面上神色稍有几分黯然，只是心底却在动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自己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
夜，窗外寒风凛冽。
谢修之正坐在小桌前写信，忽地听见敲门声。
“进来。”
他开口，便见到宋麟安推门而入，见自己时候面上带着几分愧疚。
谢修之下意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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