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苏瑶瑶是宋家人?
似乎……
谢修之忽地想起去年今日。
他赶回谢府,嘴上说着只是正好回去,实际心底都有了计划,便是专程为她回去。
做事赶,急匆匆,身边的 人也不说什么,谢修之也就当作自己不是专程回去的,就像是自己对苏瑶瑶也没什么特殊。
这般想着,他忽地有几分后悔。
若是那日回去时候,自己告诉她,“苏瑶瑶,我是专程回来和你一起守岁”,那她面上的笑会不会多几分,平日思及此,会不会更多几分甜蜜?
想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前,又愣住。
那日急匆匆赶回去,他带着疲倦翻身下马,推门就见她猛地抬头看自己,面上低着几分自己都不自知的期待,见自己时瞬间笑得眉眼弯弯,最后回神才猛地将笑压下去,迎上来娇娇道一声“大公子。”
走近,她抿着唇,面上笑意越来越深。
他忽地想起自己那时心口涌出的期待,拿出怀中的礼物递给她,强压着自己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勾起的弧度,缓缓将礼物递给她。
两个人都压不住脸上的笑,偏生不知道为什么,都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他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又忽地落下,手已经放在门上。
他忽地心悸,听着心口砰砰直跳,手不自知地微微有几分颤抖。
去年今日自己推门时便知开门可见柔柔笑着的苏瑶瑶,在门外便可听见她轻而软的笑声。
现在推开门……
谢修之沉默地看着门,人生第一次发觉自己心底竟是对着个平常的东西产生几分畏惧。
“谢兄在吗?”
他忽地听见门口传来的询问,心口微微一滞,抿唇不语。
“宋世子?”
青玉惊讶的声音传来,“主子在里面。”
“好,有劳。”
谢修之听着宋麟安语气中的疲倦,忽地生出几分逃避的心思。
只是最后还是抿唇将门推开,看着宋麟安问道:“找到什么了?”
宋麟安见谢修之面上的冷淡,也只恍惚片刻,最后对着谢修之道:“谢兄,我找到了一具尸身,方圆几十里都寻遍,不见她。”
谢修之忽地一晃神,定定看着宋麟安面上的悲伤,一时间有些不大明白这悲伤从何而来,问,“又不是苏瑶瑶的,你难过什么?”
宋麟安想起那具和苏瑶瑶身形相符,但是被泡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忽地悲从中来,整个人颤抖起来,对着谢修之说:“我查遍官府的资料,没有寻到那尸体的身份,谢兄。”
宋麟安语塞,捂着脸崩溃道:“我先回去,明日再来见你。”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悲伤,踉跄着被下属扶着离开。
这……
谢修之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幕,面上神色淡淡,最后伸手将门“砰——”地关上,冷笑一声。
这是什么?
苏瑶瑶怎么可能没了?
荒谬!
他低低笑出声,看着紧闭的门,眼底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癫狂。
……
宋麟安回府,见着父亲面上的期待,最后还是咽下心口那一丝苦涩,摇摇头道:“父亲,我……”
“不必多说。”宋国公宋明远疲倦,看着宋麟安眼底的青黑,更是心如刀绞,最后问道:“人带回来了?”
宋麟安点点头,又想起那一具面目全非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干呕一声,脸色惨白如纸。
“哐——”
瓷器摔碎的声音。
“带回来了?”
一道惊喜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未见到人,便能听出那女人的喜悦,“找到人了?在哪里?”
宋麟安一怂,猛地站起身见着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熟悉又满是惊喜的脸。
宋明义也愣在原地,随即立刻对着那人道:“什么?我和麟安在说朝堂上的事情,这几日谢修之在寻人,于是我们便计划着借他的力。”
“是吗?”
宋夫人面上的喜色顿时消失,抿唇看着宋麟安道:“麟安,你有寻到你妹妹的新消息吗?”
宋麟安看着宋夫人的一双眼,忽地心口微窒,感受到那一份绝望,手不自知地有几分颤抖,“没有。”
他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道:“母亲,我暂时没有找到妹妹的消息。”
他只觉得自己手指发僵,生怕自己母亲知道真相。
宋明义也是如此。
宋夫人的身子不大好,若是真的知道苏瑶瑶的消息,难免……
“是吗?”
她微微皱眉,一双眼又满是忧愁,对着宋麟安温和叮嘱道:“注意身子,你这些日日日颠簸,明日我熬些汤给你送过去。”
“是,母亲。”
见着宋夫人离开,宋麟安和父亲宋明义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悲痛。
怎么就这样呢?
他眼底含泪,想起第一次见苏瑶瑶时的场面,顿时心如刀绞。
“麟安。”
宋明义开口,打断了宋麟安的杂思,说:“你明日请谢修之上门吧,我想和他聊一聊。”
宋麟安迟疑,想起自己见谢修之时候的样子,不大确定道:“父亲,谢修之还不知道苏瑶瑶便是宋家的姑娘。”
宋明义沉默片刻,对着宋麟安道:“他待瑶瑶好吗?”
宋麟安点头。
两人都没留意到,屋外,宋夫人捂着嘴站在那里,面色慌乱,脸色渐渐白下去。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自己见女儿?
……
谢府。
谢修之起得早,起来时候面色如常,只是站在那里久久不曾动弹。
苏瑶瑶怎么还没来为自己穿衣?
若是往日,她肯定已经揉揉眼睛起身,抿唇含笑看着自己,动作利索地拿起衣裳,时不时对着他叮嘱两句。
他下意识看向床侧,便见着床上空空荡荡,才猛地回神。
“主子。”
门外青玉开口,对着他道:“宋国公请您去府上一见,说是有要事。”
“嗯,说我很快就赶过去。”
“是。”
他说完便急急穿上衣,起身离开,推门时候稍稍心口一窒,随即垂眸推开。
去宋国公府的路上,谢修之不由得晃神,等到了书房,才见着宋明义看着自己,眼神含着几分他猜不出的复杂。
“国公大人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他开口,谢修之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是摄政王,而不是谢大人,心口猛地又一晃,淡声道:“您不必如此客气。”
宋明义看着他,只微微颔首,带着几分难言的疏离。
谢修之察觉到他的态度,不禁眉梢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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