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试探和回答
苏瑶瑶面色神色稍稍一滞，下意识抿唇看他，就见着男人此刻已经垂眸，定定看着桌上的烛，面色晦暗不明。
她忽地意识到此刻屋内光线昏暗，外面是呼啸的风声，这般暗，今日当然是个阴天。
她本能地不想去面对此刻的谢修之，手不自知地揪住袖口，心口砰砰直跳。
相比昨夜面上还可见其余情绪的男人，此刻的谢修之面上神色淡淡，不露出一分破绽，即便是开口时候的语气，也不带分毫怒意。
就像是……
就像是昨夜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会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苏瑶瑶下意识便觉得他想说的或许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眼前人在离开前曾透露出自己即将娶妻的消息，这几日待自己也比原先冷淡得多。
这般想着，她闻言之后先是愣了愣，最后才转头对着谢修之道：“不如我先给大公子看一眼手上的伤？”
苏瑶瑶没忘记，谢修之上次离开之前，身上都是带着伤的，昨夜未曾开口问，今日见着谢修之第一眼时，还是想起这件事。
谢修之闻言下意识动作一顿，随即抬眼看她，就见着苏瑶瑶垂眼抿唇，面上露出几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忐忑。
“不必。”
他淡淡开口，只对着她轻轻嗤笑一声，继续道：“你在畏惧什么？你知道吗，苏瑶瑶，只要你害怕，便会不自觉地话多起来，一个劲儿地想要说别的事情。”
苏瑶瑶的心思被他戳中，下意识便更是不敢抬头看他，心口空空，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件戳了个口子。
关心是真，逃避是真。
她还是忍不住微微抬头，就撞进他眼底的讽刺中，于是脑子空白一刹，最后木木地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
见苏瑶瑶坐下，谢修之面上的神色渐渐收敛，化作一丝难言的阴沉。
他注视着她，一双眸子被屋内灯光衬得像是山内的野兽般莹莹发亮，让她刚和她对视，便别开头，心底不安。
“你看看。”
谢修之从一侧抽出一封信，递给苏瑶瑶，之后便身子稍稍后仰，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苏瑶瑶不解，还以为谢修之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心口不由得稍有几分难言的情绪，最后她伸手接过信件，看一眼，眼底不自知地微微有几分发红。
“京城来的消息，暂时没找到你父母的消息，只是有人说当时见苏成良将你抱走，当时你是被他捡走，身上还包着一块布，看上去不普通。”
谢修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微微啜一口温茶，眼底神色渐沉。
苏瑶瑶一怔，微微颔首将信件全都扫一遍，最后才抬眼看他。
或许自己不是被抛弃的？
苏瑶瑶不禁眼底发酸了，抬眼看着谢修之时，眼底满是感激，只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对自己刚才还未看见信件时候对谢修之的揣测感到抱歉。
他对她已经非常用心，即便这些日子忙成这样，都未曾忘记她的事情。
她一时间说不出心口是什么滋味，指尖紧紧绞着膝上的衣裳，“大公子，多谢您帮我。”
心底思绪过于复杂时，她反倒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心底只剩下不安和无措，生怕自己又惹了谢修之的不快。
“谢？”
谢修之忽地又笑一声，对着她说：“我做这些，便是为你一句谢谢？”
他忽地勾唇，面上带出几分浅笑，只是笑意全然不达眼底，伸手勾起她的下颌，定定和她对视。
苏瑶瑶被他眼底的占有欲惊得心口不安，偏偏她此刻根本不敢别开头，于是也只被迫和他对视着，说：“是我说错话了，大公子不要生气。”
此刻窗外雪渐渐下大，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砸在窗上。
她像是忽地被窗外的雪声惊到，眼底不自知地带上几分仓皇，一双杏眼中也露出几分水光。
“不生气？”
谢修之松手，转而勾起她藏在袖中的手，将那只手扯住，放在眼前，仔细看几眼，摩挲着她的手心。
手心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于是她忽地想起自己手心原先有个伤，只是现在只有个浅浅的白色印子，几乎已经看不出来。
他这是……
“你觉得我是在生气吗？”
谢修之反问，静静看着她，最后不由得问道：“在你眼底，我到底是什么人？”
他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苏瑶瑶时候，她也是如现在这般看着自己，眼底满是畏惧，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无措和惊慌。
她和身侧的丫鬟不同。
她们看着他的目光也是畏惧的，只是更多的是藏不住的野心。她们渴望他，渴望他手中的权势，渴望着一飞冲天，摆脱原先的命运。
只是她不同，她只是仓皇地看自己一眼，紧紧攥紧手中的袖子，最后也只乖乖地跪着行礼，不敢抬头，甚至最后出去时候，谢修之似乎听见她忽地松口气。
回神。
他看着眼前的一张脸，意识到自己对苏瑶瑶的印象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深。
谢修之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甚至偶尔也爱循着本能做事。他忽地意识到，若不是自己一开始便对苏瑶瑶有印象，那绝不会有那一夜的放纵。
果然。谢修之在心底低低笑一声，眼底的占有欲越来越浓。
他第一眼就看上了她，即便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合理，甚至依照他的行事作风而言，都算得上中了蛊，但是谢修之还是循着本能将人留下。
她本该就是自己的。
“大公子。”
苏瑶瑶抿唇看着他，“您对我有恩，不知道帮了我多少次，这些恩情，就算是我下辈子都还不清的。更何况您还让我衣食无忧，帮我脱离奴籍。”
苏瑶瑶说着，心底还是被触动，对着谢修之道：“您给我的太多，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感到惶恐不安。
“好。”谢修之眼底神色沉沉，定定地看着她。
谢修之也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只是见着她回答自己时候眼底满是自己的样子，便不住地心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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