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将心向明月(33)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黑无常反应得最快，急忙后退十多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神格和气运本就挨得挤近，他还一直在乱动，咱们一时失手也是正常的！”

　　“得塞回去！”白无常努力想弥补，可惜气运这种脆弱且细微的东西，只是被风吹了一下下而已，便化为虚无，消散在空气中。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毕竟共事多年，几乎在顷刻之间达成共识。

　　他们夺过孟婆手里那碗绿油油的汤，往顾潋嘴里灌，一遍灌一遍碎碎念：“别怪我们啊，是你自己要乱动的。投胎以后运气差，那都是你自己作的……”

　　顾潋哪里肯喝，可是嘴巴被掰开，即便咬紧牙齿，还是有汤渗进喉咙。

　　孟婆汤的药效发挥得快，短短半炷香的时间，他变得出奇的安静，跟随着其他的鬼魂走过奈何桥，乖乖去投胎了。

　　而另一头的容渊，已经找上了顾滟。

　　昏暗的阁楼上，顾滟悠闲地沐浴着月光，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

　　容渊是她的契约龙神，两人之间有感应，即便容渊因为上刀山下火海变得面目全非，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可顾滟还是装出关切的神情，声音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哎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真是可怜呢。”

　　容渊没有理她。

　　可顾滟还是自顾自的表演出深情的戏码：“早知道我就把你留在身边了，你是我的召唤龙神呀，这世上只有我会无条件的对你好，至于其他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你。若你肯跟我重归于好的话，我向你保证，以后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一长串话说下来，容渊仍旧一动不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嗤：“顾滟，你冠冕堂皇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怎么会恶心呢？”顾滟反问道，并伸出自己的手，把契约印记展示出来：“看看，这印记就是证明，无论你多不情愿，你永远都是我的召唤龙神。”

　　风吹过阁楼。

　　容渊歪着脑袋看她：“马上就不是了。”

　　一番话说的没头又没脑，顾滟不解地皱起眉，脸上写满了困惑：“你什么意思？”

　　容渊周身黑雾缭绕，细长的龙角从额头上冒出，嘴角漾起笑意，可那笑容没有半点温度，而是带着触目惊心的冷：“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

　　顾滟立刻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眼白里的红色血丝清晰可见：“你疯了不成？召唤神龙若是攻击主人，会承受双倍的反噬！”

　　她没有猜错，容渊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取她的性命。

　　容渊根本不在乎反噬，他本就不想活下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让顾滟给他陪葬。

　　顾滟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如果没有顾滟，顾潋应该已经成为骄傲又快乐的朱雀神君了吧。他会翱翔在九天之上，而不是日日遭受神诅的折磨，最后郁郁而终。

　　如果没有顾滟，容渊以另一种方式来到顾潋的身边，或许就有机会被他多看两眼呢。

　　“你要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容渊看着她：“我不仅要杀你，还要踩碎你的灵魂，让你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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