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现在去也来不及
“不会完全没有思路的，我们用排除法试试，看最后符合要求的地方都有哪些。”
对比她的急躁，周自珩显得很平和，如春风化雨，能抚平所有突兀不安的情绪，他握住时欢的双手，看着她。
周自珩的眼睛是浅棕色的，浅色的眼睛一般会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他却不会。
“大部分机器都是需要通电的，首先可以排除不供电的荒山野岭，以及容易超负荷跳闸的城中村；要催眠的话，还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那么可以再排除热闹繁华的城市中心。”
时欢与他对视。
周自珩一直蹲在她面前，语气不急不躁：“既然是医疗方面，需要用到的可能不止一两件医疗器具，可能是一整套的工具，我们可以考虑私人医院、私人会所、或者是私人疗养机构。”
时欢目光一闪：“你继续说。”
周自珩：“他要找回记忆，那么跟他过去相关的地方可能性更大。”
完全符合这些要求的地方，不多。
机场人来人往，旅客们拉着行李箱来来去去，时欢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飞快回溯所有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林景舟也报了警，各方人马迅速展开行动，江公馆也终于得到了消息。
江父原本在擦拭他的博古架，闻言回头：“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已经三天了。”
江父对此毫不知情，也想不出来，江何深突然失踪的原因，他放下抹布：“把陆静因叫过来我问问。”
秘书领命退下，江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忽然瞥见电脑的信号灯一闪一闪，这代表有人上线了。
是黑桃？还是红桃？
此时上线，又有什么事？
……
周自珩走到机场一家卖纪念品的小商店：“你好，我需要一份禹城地图，和一本禹城的城市介绍。”
他买了两本册子，拆开包装，在时欢面前展开：“你看看，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也许你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时欢看着禹城地图，目光从一个个城区扫过，上东区、往西区、朝南区、向北区……向北区。
她睫毛纷闪，喃喃道：“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了。”她马上站起来，“周自珩，谢谢你。”
周自珩卷起地图：“等我把你送到地方你再谢我也不晚。走吧，我的车在外面。”
行李保镖会拿，秋恩阳先去酒店等通知，林斌跟上他们。
出了机场，提前安排好的车自动开过来，周自珩打开车门，时欢刚要上车，就被林斌抓住手臂。
“你要去哪儿？找江何深？你想出他在哪里，那就把地方告诉江何深的人，他们自然会去找，你跟去凑什么热闹？我们来禹城的目的不是找人。”
林斌就是不想她再跟江何深有牵扯，好不容易她才打掉孩子回温家，现在温尚杰都还没有倒，她又跟江何深搅在一起干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乐意就不用跟上来。”时欢抽回自己的手，坐进车里，跟司机说了那个地方，“开快点。”
司机得令，马上启动车辆，上了公路，一路疾驰，堪堪踩在限速的边缘，时欢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色抿紧了唇。
周自珩又握住了她的手，时欢思绪不在这里，也没有在意他的举动。
禹城分为四个大区，上东区最繁华最热闹，大量的CBD汇聚于此，包括恒安航空；向北区最僻静最荒凉——当初江何深被乔一海绑架，和时欢一起流落荒山野岭，遇到林斌母亲的地方，就是属于向北区。
向北区大部分是山，时欢告诉司机的目的地也在山上，车子开上盘山公路，这条公路虽然是修缮过，但还是因为荒凉太久，开起来崎岖不平，车速也被迫慢下来。
周自珩说：“这种路，下雨天不能开。”
时欢心不在焉答：“的确，本来盘山公路就挺危险的，何况还是没修缮的公路。”
车辆最后在山顶一座挂着“橘色康复中心”的招牌的建筑前停下。
周自珩从车窗看了出去，虽然名字听起来像精神病院之类的场所，但整体却像一座复古小城堡，又是在深山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遗落的古迹。
古堡有露台，还有一面瀑布花墙，开满了金盏花，大片的橘色花朵——这个康复中心为什么起这个的名字，原因就很显而易见了。
周自珩问：“这个地方有什么意义吗？”
时欢推开车门下车，声音低闷：“本来是江知祈投资建造的。”
周自珩顿了一下，然后跟着时欢一起下车。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下飞机时还只是一两朵乌云，现在乌云已经盖满半边天了。
“还好没有那么早收下你的‘谢谢’，我第一句话就说错了，我说不会在荒山野岭，结果恰恰是在荒山野岭。”
“但其他的说对了。”时欢推开康复中心的门，门没有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就是江何深的车——他果然在这里！
时欢不由得加快脚步，进了古堡，周自珩和保镖们也紧随其后。
康复中心明显没有在运营，虽然里里外外打扫得很干净，却没有一个人。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一楼大厅，本来以为要找一下，结果在走廊上就迎面碰上一位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的五官看起来像阿拉伯人。
时欢一眼就认出了他，疾步上前：“你是何曼医生吧？”
她见过他一次，在京城的酒店里，她无意间听到江何深跟他说话，后来江何深也告诉她，他是他的主治医生之一。
何曼医生愣了一愣：“我是……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时欢暂时没空去深思，江何深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直接问他：“江何深在哪儿？”
何曼医生看着她的脸，恍然大悟：“你是那个，他一定要记起的人吧——小时欢？”
时欢听到这个称呼，心尖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江何深已经想起什么了吗……时欢抿唇，重复追问：“江何深在哪里？”
何曼医生转身指了电梯的方向：“他在三楼，不过……”
时欢没听他说完后面的话就跑向电梯，电梯就停在一楼，一按就开。
周自珩腿脚不太方便，没有用跑的，跟不上她，时欢着急去找江何深也没有等他，直接按了三楼，电梯门关上。
周自珩停下脚步。
何曼医生才说完后面的话：“……可是你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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