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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林怡夏遇害


摩托车一个加速冲出三辆车纠缠的混乱,拉开距离后,一个连车带人的转身,面对抢匪的车子直冲过来!并开枪射击抢匪车子的轮胎!

抢匪自然将射击目标改成前方的摩托车骑士,陈璞微转方向盘,不停地由侧面撞击抢匪的休旅车。

黄昇一枪两枪三枪,终于击中抢匪车子的轮胎,爆胎瞬间,抢匪车子一个打滑,整辆车打横滑向了顾惜朝!

眼看摩托车就要被那休旅车撞上,千钧一发之际,陈璞的米白色轿车蓦然冲向休旅车,两辆车砰地撞在一起,横生生滑出车道!

「叽!」的一声,黑色摩托车紧急煞车停住,黄昇跳下车就要往两辆轿车冲过去时,一声「碰!」爆炸声响起,黄昇直接反应扑倒在地,抬起头来时,只见两辆车起火燃烧。

看到熊熊的黑烟烈焰冲天,黄昇整个人呆了,脚下踉跄了几步,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陈……陈璞……陈璞!”最后一声音量突然拔高,黄昇就猛然冲向起火的车子。

身后一个人扑向黄昇,把他压倒在地的同时,又是一声爆炸!

“你不想活了啊!”陈璞揪起黄昇的衣领,恶狠狠地对着他吼!

看到眼前安然无恙的陈璞,黄昇不免一阵恍惚:“你?……你没事吧?”

陈璞喘着气,摆摆手说道:“是我,我没事。”

原来刚刚米白色TOYOTA轿车冲向抢匪休旅车的瞬间,陈璞已经跳下车,只是刚好在另一边,黄昇没有看到。

黄昇意识慢慢地转为清明,然后也恢复了冷淡的神色,他挣脱开陈璞后站起身就要离去。

被黄昇一推的陈璞,一声唉呦,脸色整个惨白。而黄昇走了两步,发现陈璞没有跟上,一转头看过去,只见陈璞正压着自己右手的大臂,已是一片血红。陈璞抬首给黄昇一个苦笑:“我……我刚刚中弹了……”

黄昇急忙用也跑回到陈璞跟前,用手按压在陈璞的伤口上止血,背后警笛声、救护车声音由小而大,支持的警方人员终于到了。

陈璞因伤在医院躺了三天,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前后总共十天的伤假,几乎全银水区警署的人都来探望过了,就是黄昇没有过来过。

陈璞心里哀怨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经历过这次的意外,两人目前的僵局能够打破,看来不知道是他太乐观,还是太低估了黄昇的倔脾气。

再叹口气,陈璞停好车子下车,看着眼前的银水区警署,今天,就是他收假上班的日子,黄昇真的连一次都没来看他!

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陈璞,又是一声叹息,旁边有人递过来张纸,在纸上指了个地方说道:“陈副,签个名,等会儿帮你送去人员资料处销假!”

人员资料处!陈璞只听到这几个字,想起来了什么,签完名后交待声:“不用了,我自己走一趟就好了。”然后就拿上假单出了办公室。

人员数据与内部调查科办公室后方的资料室中,黄昇正努力收敛心神,想要好好重新整理一些旧数据,只是心思常常会飘走,今天是陈璞第一天回来警署上班吧,不晓得他的伤势如何了?

黄昇人稍微走神,手上的资料夹一滑,便掉了下去,黄昇直接反应便要伸手去接,忘了自己正踩在凳子上,身体重心向右偏去、脚一滑,人眼见就要摔了下去。还好后面突然有人扶住自己,稳住了他的身子,让黄昇免于摔下来的窘态。

“谢谢。”

黄昇转过来向帮忙扶住他的人道谢,发现竟然是陈璞,不由得脸色一凛,正色道:“这里市数据室,非内部人员不得进入的,请你出去。”

陈璞不顾黄昇冷漠的语气,对黄昇一笑,说道:“是余Sir叫我进来找你的。”陈璞举起手,顺便跟外面的余涯打个招呼。

黄昇忿忿地看了余涯一眼,不理会陈璞,转身自顾自地整理资料,然后冷冷地开口说道:“找我有事吗?”

其实,黄昇是有打算去探望陈璞的,第一天去医院的时候,正好在医院走廊碰到刚探望完陈璞的郝晋童,郝晋童还不知道黄昇如今和陈璞在一个地方工作,于是还不待黄昇解释,黄昇便被郝晋童转身带了出去,说大学同学好久不见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第二次黄昇再去医院,在医院大门便遇到了刚刚看望陈璞出来的林怡夏,久别重逢之余,人又被约去喝咖啡、聊聊天。后来,正好黄昇手上的工作忙了起来,于是他也没有再去医院了。

“我可没多少空闲时间啊……”黄昇给了戚少商一个大白眼,无所谓地随口问道:“你现在伤口如何了?”手上整理资料的动作没有停过。

“嗯,已经好了。”

“找我什么事?”黄昇一副不耐烦:“快说吧。”

“我同事说今天帮我庆功兼欢迎出院,一起去?”陈璞一脸正经的说。

“这算什么正经事!”黄昇真不知道戚少商怎么想的,说道:“我不去!”

“那案子的功劳你也有一半,一起去吧!”陈璞再磨。

“我没兴趣。”黄昇还是说不去。

“一起去吧,我希望你一起去。”陈璞继续努力。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黄昇依然拒绝。

“去吧。”

“不去。”

人员数据与内部调查科的资料室中,一场意志的角力持续进行着……

“呼!”把已经喝醉的黄昇往沙发一放,陈璞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人送回家了。

看着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正在跟他说着醉话的黄昇,陈璞不免失笑,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空有酒胆没长酒量,偏偏又不服输,谁敬他就干,这会儿不就醉了。

轻叹了口气,陈璞给自己到了杯水,然后打开了电视,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林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女,林怡夏小姐,昨夜在银水区林氏办公大楼中,发生从楼梯跌下来的意见,造成脑部严重受创,目前正在圣博医院中急救,情况并不乐观。根据分析,林小姐是在回办公室拿资料时,遇到办公室窃案,在双方拉扯之间,失足跌落……”

听清楚新闻内容的,陈璞手中的水杯直直的滑落下来,摔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新闻里的画面。

身后的黄昇听到了响动,准备开口问陈璞怎么了,然后也听到了电视里的新闻播报,顿时酒彻底清醒了。他难过震惊之余小心翼翼的看向陈璞,然后喊到:“……陈璞……”

陈璞却彷佛没有听到黄昇的声音,兀自两眼发直地瞪着电视。

眼前的陈璞,让黄昇心中莫明地惊慌,一把掠住陈璞的双臂,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陈璞?!”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黄昇不禁紧张地大力摇晃下:“陈璞!”

被黄昇这一猛力的摇晃,陈璞的双眼终于有了焦距映上了黄昇的身影,回过神来的陈璞开口就是带着点哽咽的一声:“怡夏……”眼神里含着明显易见的脆弱。

这样的陈璞是黄昇也很少见的,他低声抚慰着:“没事的陈璞……林怡夏会没事的……没事的……”这话既说给陈璞,黄昇也是说给自己听。

突然,黄昇将陈璞拉起身来,带着他就要往外走,一边说道:“新闻说林怡夏在圣博医院中,我在就带你去看她,你不要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听到黄昇说要带自己去医院,探视林怡夏时,陈璞刚刚起身,随即黄昇却又站住拉住了陈璞,摇着头说道:“不行……咱们不能去医院……现在那边新闻媒体那么多,咱们现在过去只能平添乱。”

陈璞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紧绷的肌肉也缓缓地松开来。蓦然,陈璞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来:“林茯枫!”陈璞莫名的一句,让黄昇不解地蹙起眉头来。

对着疑惑中的黄昇,陈璞眼中闪着光芒:“林茯枫是怡夏的哥哥,他知道我和怡夏的关系,我可以打电话给他,问问他怡夏目前的情况。”

黄昇点点头:“嗯,那你快打。”

陈璞急忙寻找自己的手机,从外套中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屏幕,陈璞整个人呆住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全身力气被抽空,便跌坐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到地上。

黄昇疑惑的走近扶住陈璞的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一看,三十七通来电未接…显示的来电号码名字是「怡夏」……还有几通语音留言,全是林怡夏的求救。

听到语音留言中,林怡夏颤抖的声音:“……阿璞,救我……”

陈璞终于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声呜咽,从喉咙中溢出,自责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黄昇赶紧抓住陈璞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陈璞低泣着:“是我……是我害了怡夏……是我,是我没去救她……”

黄昇打断陈璞一连串的自责,轻声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陈璞,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第二天回到银水区警署的陈璞,便向署长申请要主动加入侦办林怡夏一案,罗隽伦没有答应,案子反而落到了黄昇手中,由他主要负责。

不到三天,黄昇他们就抓到那办公室的窃贼,只是,那窃贼已经自杀在自己家中,只留下他那天从林怡夏那里抢来的赃物,以及一封遗书,表示自己是不小心把林小姐推下楼的,因为良心过度不安,才会自杀……

虽然那窃贼自杀的疑点颇多,遗书中对于推林怡夏下楼一事也语焉不详,但基于没有其它证据,加上社会媒体对于警方破案的压力,最后,也只能以撞见窃贼、被窃贼推下楼做为林怡夏一案的结论。

这样的结果,自然让陈璞颇为气愤,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更加自责。

七天后,医院正式对外宣布,林怡夏因脑部受创严重,脑细胞缺脑过久,成为植物人……当天,林家便安排林怡夏由圣博医院转入私人疗养院中。同时,在林怡夏住院这段时间,林家完完全全的切断了陈璞和林怡夏的所有可接触的联系。

黄昇很生气,可以说是怒气冲天!陈璞一连好几天都没去警署上班,他以为陈璞是请了假去稳定自己的心情,所以这几天陈璞不接他的电话,他就算了。今天,他才从余涯口中得知,陈璞向罗隽伦递了辞呈,不过这事,罗隽伦还在斟酌中。

听了余涯的话之后,黄昇很火大,火冒三丈地冲到陈璞住所的大门前狂按电铃。

就在黄昇疯狂地按着电铃二十几分钟,已经准备要抬脚直接踹门的时候,门毫无预警地打开了,全身酒气、一脸不耐烦的陈璞狠狠瞪着眼前的黄昇。

“你按够了没?”陈璞的口气极差,说道:“按够了就滚回去!”骂人的话说完,陈璞就要当着黄昇的面前就把门甩上。说迟时、那时快,黄昇顶着大门、硬是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屋内。还在宿醉的陈璞根本没有力气抵挡黄昇的强行闯入,只能背靠在墙壁上,冷眼瞪着黄昇。

黄昇一进门,只见客厅桌子、地上,满满是东倒西歪的酒瓶,浓重的酒味迎面扑鼻。陈璞不理会呆楞在门口的黄昇,摇摇晃晃地越过黄昇身边,趴在客厅桌上,语气含糊地说道:“你看够了吧,看够了就滚吧,不送了……”向黄昇摇摇手,陈璞随手拿起瓶酒,又是仰头猛灌。

看着这样自暴自弃的陈璞,黄昇心中悲忿交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陈璞,即使情况再差、再苦,他总是挺直自己的背,咬牙撑下去。这一次,他竟然就这样放弃自己,可见林怡夏这案子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黄昇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两眼圆睁着看着陈璞一口接一口地猛灌着酒一口一口的闷下去,一鼓气就堵在黄昇胸前,蓦然,黄昇一把拉起陈璞,不顾他的挣扎,拖着人就往浴室去。

将人强拖到浴室里,黄昇二话不说,就将陈璞拉进莲蓬头下,开关一转,冷冽凉透的水柱,就往陈璞头顶直下。陈璞强力挣扎着,想摆脱黄昇的箝制,结果无奈力气没有对方来的大,两手被黄昇紧压着,冲着冷水。

良久,陈璞终于放弃挣扎,任黄昇压着自己,任头上直下的冷水,一点一滴将自己的醉意驱散,一点一滴地将自己拉回现实之中。漆黑的浴室里,窗户透进来的一点灯光,斑驳地洒在白色磁砖上,哗哗不停的水声,在狭隘的空间中回转着。

“呜……”陈璞低低的一声哀鸣,打破了这闷窒的沉默。身体一软,滑坐在浴缸中,屈膝、抱头,陈璞将自己缩成一团:“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醉死算了……为什么……为什么……”陈璞低泣着哀鸣着。

黄昇蹲了下来,轻声劝着陈璞说道:“陈璞,你别这样……林怡夏的事完全是意外,不关你的事……”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如果我能及时接到怡夏求救的电话,她也不至于会,会变成植物人。是我没有用……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竟然不能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陈璞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自责着。

黄昇连忙将他的两只手拉下来,说道:“陈璞,你不要这样,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对我发泄吧……”黄昇也难受的说道:“你是不是怪我,怪我太早结了林怡夏的案子?”

陈璞看着黄昇,轻轻的说道:“怪你……我凭什么怪你?”然后笑得让人心里打颤,说道:“要怪……也只能怪我,救不了自己的女朋友,连害了自己女朋友的凶手都抓不到……是我没用!”陈璞越说越激动。

后来,黄昇也向罗隽伦递交了辞职信。

一周后,陈璞的辞职信被拒了回去,陈璞重新回到了刑侦科工作。

三天后,黄昇的辞呈也批下来了,罗隽伦在和黄昇谈过之后,准了黄昇的辞呈。

离开了警署的黄昇,在一个月之后,报考了廉政处人员甄考,不出意外地高分录取。在经过半年的受训,黄昇正式成为廉政处的黄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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