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关于过去
施梓禾开口问宋淇泽：“陈璞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么？”
在听到施梓禾话里的某个字眼后宋淇泽眉头陡然一挑，然后平静的说道：“没有关系。”
听罢施梓禾自顾自的点点头说道：“嗯……想想也是……宋牧然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刑侦科的队长有联系……”
随即施梓禾看着宋淇泽说道：“你说你是为了宋牧然过来康州市的，但是如今你只是在廉政处呆着，然后把我安排到刑侦科做实习生。如果说你是准备要从廉政处入手来查办宋牧然的生意，那如今宋牧然的生意多半也是宋氏的生意，查来查去到最后你还是查的自己，根本是徒劳无用的事情。”
“而且，你既然有这样的学历，这样的本事，你完全可以给自己安排更高层的位置去的，这样办起事来既方便又轻松。然而你现在却只在廉政处调查三科A2组当一个组长。”
“宋淇泽，你既然把我拉进这件事里来，那我就有必要有知情的权利。”
宋淇泽安静的听施梓禾说完，然后探身给施梓禾和自己倒了杯茶，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没有想过要对你隐瞒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就会告诉你什么。”
听到宋淇泽这样说，施梓禾顿时也没了脾气，闷闷的叹了一声气，然后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康州？”
宋淇泽抿了一口茶，开口说道：“因为宋牧然。”
“宋牧然和康州市有什么关系？”
“他和康州市没太大的关系，但是和康州市的人有关。”
“谁？”
“杜宗扬？”
“谁？”
宋淇泽抬眼看了施梓禾一眼，施梓禾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不认识嘛……”
宋淇泽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上司的上司，廉政处的处长。”
“廉政处处长？”施梓禾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宋淇泽说道：“难道说宋牧然和廉政处处长有私下合作，然后借着廉政处的后台在康州市做地下生意？”
宋淇泽无奈的揉了揉施梓禾的脑袋，服气她的脑洞然后说道：“如果杜宗扬和宋牧然有联系，那我为什么能轻松的隐去身份在他手下工作呢？”
施梓禾恍然点点头说道：“那就是杜宗扬与宋牧然不和？然后杜宗扬手里有什么关于宋牧然的消息，这消息正是你需要但是没办法得到的，所以你才潜入到他身边……”
但不等宋淇泽说什么，施梓禾又继续说道：“这也不对，如果你只是为了杜宗扬手里的消息，你根本不用选择隐藏身份这个方法来得到，你一个挥金如土的宋家大少爷哪有买不来的消息。”
宋淇泽一时好笑，干脆就任由着施梓禾在这边猜着说着。
第二天，一进入西银水区警署，施梓禾就发现众人好奇的眼光，闪闪藏藏地对她行注目礼，施梓禾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自己昨天被那么大的阵仗「恭迎」到廉政处喝咖啡……虽然说主角是队长陈璞，但是自己同时也被廉政处的那个宋淇泽单独点名出来，带了过去。
施梓禾心下苦笑，她看啊，现在不要说银水区警署上上下下，大概是全警界的人都知道，她一个小小实习生被廉政处新上任的调查科组长宋先生盯上了。
施梓禾才刚刚跨进刑事侦缉处一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看到施梓禾，所有人停格三秒钟，随即一涌而上！七嘴八舌地询问，顿时间银水区警署刑事侦缉处一组的办公室，成了人声吵杂的菜市场。
“阿禾，你没事吧？”
没事，我去廉政处真的是纯喝咖啡……顺便欣赏了一遍宋淇泽是怎么耍威风的。
“那个宋宋宋，叫宋淇泽的有没有整你啊？”
整，反正被宋淇泽整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整多了就习惯了。
“要不要哥哥们给廉政处那一群人颜色瞧瞧？”
哈哈哈前辈们真的太可爱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
“你们是嫌事情太少、你们太闲是吗？”
陈璞从门外进来，看到施梓禾正哭笑不得的应对着众人，于是陈璞开口这么说道。
一个两个三个大白眼，通通瞪回去！还没开口的人见到陈璞一脸的凶恶，纷纷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陈璞“咳咳！”一声，办公室的人员就如同刚刚聚集的速度，原本围在施梓禾身边的众人，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施梓禾对陈璞抛了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陈璞挑眉笑了一下，也回到自己个人的办公室。
陈璞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随意翻了翻桌上堆栈着报告，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
虽然郝晋童说要相信证据自会还给自己一个清白，但是这种被人冤枉、被人家看成罪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而且……陈璞手抵着自己的额头、眉头深锁，更让他烦心的，是梁君龄失踪了……
正在烦闷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铃——铃——铃…」
陈璞接起电话，在听到那边的话之后脸色一凛，挂上电话后，叹了口气，便起身离开。在出门前，停住脚步转身喊上了施梓禾。
“阿禾啊，你跟我一起出去一下。”
看昨天的情况那个宋淇泽和施梓禾是有点关系的，带上施梓禾过去廉政处，总会有好处的。
刚刚放松坐下打了一个哈欠的施梓禾，结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陈璞又喊走，然后就一起来到了廉政处。
西银水区警署二楼署长办公室，罗隽伦背着手，从窗户往外看，身后，陈璞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手放在办公桌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上的原子笔。办公室内很安静，静到外面走廊人经过的脚步声都很清楚，办公室内的气氛有点沉重，连呼吸都显得要小心翼翼。
就在陈璞觉得快睡着时，「啪~搭！」皮鞋磨擦地板的一声，打破了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闷窒。罗隽伦坐回自己办公桌的椅子上，看着陈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陈璞，你先休息一阵子吧。”
听到罗隽伦这句，陈璞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说道：“署长！你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当然不！”罗隽伦示意陈璞稍安勿躁，缓缓说道：“我当然相信你是清白的。”
“那为什么要我休息一阵子？”陈璞问道。
“按照规定就应该先停止你的职务，等候司法调查的结果。”罗隽伦向陈璞说明：“要你先休息一阵子，只是依法行事。”
“DIU！”陈璞忿忿地坐回椅子上，照规定、依法行事……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几个词！
突然陈璞像是想到什么，双掌一拍桌子，撑着身体微微向前，一脸凝重地说道：“不行！我现在不能休息！”。
陈璞瞪大双眼、义愤填膺地看着罗隽伦说道：“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查到了点那只老狐狸的把柄，说什么这案子绝对不能就这样断了？况且梁君龄现在失踪了，我怀疑梁君龄现在就是落在他们的手上……我怎么能在这个时间点上休息！”陈璞又是一拳打在桌子上。
罗隽伦伸出手来，阻止陈璞继续往下说：“不用多说了，陈璞，这个假你非休不可。”
陈璞起身向后就是对空气狠狠一拳，短促的呼吸声，表达出他的忿怒。一双大眼看着罗隽伦彷佛难以置信他的决策。良久，陈璞终于从口袋掏出警徽及配枪放在罗隽伦的桌上，闷闷的说道：“那我休息多久？”
“这必须看廉政处那边的调查结果了。”罗隽伦收起陈璞的警徽及配枪一边说道。
“好……好……我好好休息……”陈璞充满了无奈，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罗隽伦刻意压低声音说道：“罗Sir……梁君龄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如果可以，我希望罗Sir能想办法救他出来，他还有一家大小要靠他撑……”说完陈璞又深深看了罗隽伦一眼，抿抿嘴勉强一个微笑就准备离开。
就在陈璞转身的同时，一声“等一等”喊停了陈璞的脚步，罗隽伦走到他身边拍了拍陈璞的肩牓，另一手却偷偷塞给陈璞一把枪，低声说道：“我怀疑我们已经被杜宗扬盯上了，你的案子很有可能也是他做的手脚。但现在我们没办法跟杜宗扬明着干……你现在停职休假，他不会注意到你，你一个人行动就会没那么碍手碍脚。你现在想办法找到梁君龄或者梁君龄说过的那个芯片，注意廉政处的那个宋淇泽，他应该对你有用。”
银水区警署人员资料与内部调查科的办公室中，黄昇坐在会客的沙发椅上，微侧低着头，随意着翻阅着手上的杂志，沉沉的轮椅转动声，来到黄昇面前嘎然而止。黄昇抬起头来，不出意料之外地，看到的是一身浅色衣服的余涯，淡淡一笑说道：“好久不见。”
余涯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黄昇说道：“果然西装比实验衣更适合你。看来你过的很好。”
余涯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其它廉政处的人，开口说道：“你一个人来的？”余涯倒是有点意外只有黄昇单独一人。
“不过拿份数据罢了，需要多少人？”黄昇站起身拉了下西装外摆，自动地到余涯背后帮他推轮椅，淡淡的问道：“到那谈？”
“到我办公室谈好了。”余涯指着前方独立的办公室。侧过头来对身后的黄昇带着点打趣的口吻说道：“你现在可是深入敌阵啊。”
“嗯？”黄昇微一挑眉。
“你们廉政处前几天那么大阵仗，来我们这把陈璞请到警署喝咖啡。”余涯露齿一笑，说道：“我怀疑这银水区警署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廉政处来我们这儿抓人的。”
“有那么严重吗？抓犯人，是执法机关该做的事情，警署也是执法者，大家应该都能理解才是。”黄昇顺手关上了余涯办公室的门。
“理智上可以明白，情感上无法体谅。”余涯移动到一旁的茶几，顺口问黄昇说道：“还是喝茶？”
黄昇坐到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上，点点头：“喝茶。”
余涯熟稔地取出适量的茶叶，放入两杯白瓷杯中，倒入滚烫的热水，白瓷杯中的茶叶慢慢舒展，白开水染成琥珀色。盖上杯子，余涯将其中一杯移到黄昇面前，开口说道：“警署跟廉政处一向不是很对盘……更何况你手下的人，这次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抓人，刑事侦缉处那边的人都快气炸了。”
黄昇端起面前的茶杯，掀起杯盖、拂去杯内的热气，嘴角噙着一抹别有趣味的笑容说道：“这么说，我要小心点了。”清茶入喉，淡而甘甜，是好茶。
余涯淡淡一笑，抬眼对上黄昇说道：“这点儿小场面，你黄昇会放在眼里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点默契、尽在不言中。
余涯移到到旁边的档案柜，打开第三层，将一份装在牛皮纸袋的资料，交给黄昇说道：“这是你们廉政处要的陈璞从警以来的资料。”
黄昇接过资料打开封口，拿出资料粗略过目说道：“谢谢你们的合作。”
拿起自己的杯子，余涯打开杯盖让蒸气散去，“不用客气。”别有深意地看了黄昇一眼说道：“希望这些资料能帮上你的忙。”
黄昇将手中资料放回牛皮纸袋中，封口。抬眼对上余涯那一眼，微侧着头一笑说道：“绝对帮得上。”
饮了一口茶，余涯将茶杯放回茶几上，带着点随意问道：“你知不知道陈璞今天被停职了？”
“他的案子已经提案了，照规定来，他是应该要停职侦讯。”黄昇平淡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惊讶。
余涯微微俯身向前，压低声音问道：“黄昇……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受到打击？以他的个性，这对他可是一大耻辱。”
黄昇端着茶杯斜靠在椅背上，微侧着头看着余涯，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或许会被打击到，但他不会被打倒。”黄昇淡然、笃定的浅笑：“如果他这样就倒了，他就不配叫陈璞。”
突然，一个人影像一阵风走入内部调查科的办公室，陈璞一边拿着手上的资料，边随意问道：“余Sir在吗？我来办停职手续。”
“余Sir在他办公室。”被陈璞问的人随手指向右边的办公室。
“谢谢。”陈璞抬起头来，往右边办公室一看，没有拉上的玻璃窗，看到的正是身体斜靠在椅背，长腿交叉翘着的黄昇。
黄昇也被外面吵杂的声音吸引，透过玻璃窗往外一看，正好对上陈璞一脸木然的表情。看到陈璞反应不过来的呆模样，黄昇心情大好，嘴角渐渐扬起，半侧着脸，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没有预料会在银水区警署内看到黄昇身影的陈璞，意识突然一片空白，脑海却是眼前景象的似曾相识……但陈璞随即就回神，强行让自己停止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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