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季常山背后有高人呐
“你说什么?”
“季常山宰了南庆官员,还打开粮仓,赈济灾民?”
得到这个消息,宁段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乐不可支。
残剑神色严肃:“没错,照这样下去,南庆的灾情接下来可以得到极大的缓解,南庆百姓如今无不对季常山歌功颂德。”
“这不是好事吗?”宁段反问道。
“好事?”
残剑跟随宁段多年,许多事情耳濡目染。
“杨政、王海之流被季常山当众枭首,整个南庆的官场几乎被屠戮一空,我还听说季常山到处派人抄家,几乎将南庆的那些大户扫了个遍!”
“他这不是在求死吗?房相绝不会放过他的。”
不仅是房相。
南庆当地许多资产后面的关系网络错综复杂,不乏京都重官,季常山这么做,无异于自绝于百官!
到时候人言如刀,就算是陛下也未必保得住他!
闻言,宁段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位侍从,虽说头脑清楚,可眼界终究是低了一些。
“房相可不会杀他。”
宁段笑着道。
“不仅如此,房相还会保他不死。”
“啊?”残剑错愕。
杨政和王海身死,意味着南庆之事,到此为止。
父皇就算有心追查,也无计可施。
原本那些粮草,会被直接带回京都,用作来年北伐之用,而缺乏粮草的南庆百姓,将会死伤惨重。
这股子民怨,正好被季常山背负。
季常山赈灾不力,革职查办自不必说,搞不好还要被父王推出去平民愤,父王则可以借题发挥,狠狠的敲打房相一党。
如今季常山直接开仓放粮,不仅能救不少百姓,还为自己塑造金身。
父王就算心怀不满,就算怒不可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季常山必定会被父王记恨,未来,季常山也可能会被父王清算。
但也至少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总比回京之后,背负骂名,千夫所指强的多。
简在帝心也得分时候。
当今虞帝,可不是重情重义之人。
宁段感慨道:“这位季常山背后,有高人呐。”
这般火中取栗,破斧成舟的手法,可绝非季常山那个武夫可以想出来的。
宁段倒是没有想到,季常山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连他都骗过了。
正如残剑所言。
所有人都会觉得季常山此举,得罪朝野百官,乃是陛下示意。
谁又能想到,真正将季常山弃若敝履的,是那位看似仁善的陛下呢?
一时间,他心中感慨万千。
若非先生点拨,只怕他如今,也深陷囫囵,被自己那位父王当做工具一般肆意差使吧?
宁段喃喃道:“京都深幽,果真如老师所言,还是外头自由些。”
“走,去南庆府,见见这位胆大包天的季将军。”
之前宁段不去南庆府,是为了避嫌。
如今,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十分好奇,能够为季常山出此计策之人,到底是谁?
当宁段到达南庆府时,季常山正在野外,带领着乡民抗蝗救灾。
“五殿下,您怎么来了?”对于宁段的到来,季常山显得十分意外。
“自然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宁段笑道。
此时的季常山卸甲,着了一身便装,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污,手里拿着篓子,里面全是被碾死的蝗虫。
宁段暗自点头,心道这季常山,确实是个做实事的人。
旋即也挽起衣袍,拿起竹篓准备帮忙。
“五殿下千金之躯,岂可做这些事?”季常山大惊。
“将军做得,孤何尝做不得?我和将军也没什么两样嘛。”宁段道。
闻言,季常山明显一怔,眼中掠过一抹深思。
宁段却淡淡一笑,有样学样地驱赶蝗虫。
“都看着点,别让五殿下被这些畜牲给伤到了!”季常山吩咐道。
自己更是紧紧跟在宁段身侧,以防不测。
只听宁段突然道:“父王这事,确实做得有些出格了。”
季常山心中一震,连忙四顾,发现周围不知何时都换成了宁段的亲卫,方才压下心中的惶恐。
心中对这位被名为就藩,实则外放的五皇子,也多了一些其他的看法和堤防。
多年前,虞帝北伐,谁料宁段的舅舅,时任镇北大将军的徐迎春临阵投敌,让北伐大业毁于一旦,虞帝差点都被北蛮所擒!
侥幸逃回京都后,虞帝下令血洗宁段母族。
杀的是人头滚滚。
而宁段这位颇具争议,同时也是竞争皇储之位最有利的皇子,也被此事牵连,被迫就藩偏远贫困的乾州。
当时季常山尚在朝野任职,几乎是亲身经历整个清算的过程。
也亲眼目睹这位五殿下,是何等狼狈不堪,人人喊打地爬出京都。
“将军不必多虑,孤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实不相瞒,我还以为将军此行,凶多吉少,却没想到将军竟然另辟蹊径,柳暗花明。”
一想到自己那位父王,此刻在京都无能狂怒、急得跳脚,宁段心中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并未感受到敌意,季常山的语气也稍缓,十分无奈又憋屈的垂下头。
“末将这也是没有办法……”
他为虞帝献真心,虞帝跟他玩脑筋。
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笑笑还小,她娘死的又早,他岂能让笑笑没了爹?
“我懂。”
宁段拍了拍季常山的肩膀,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
“将军今日遭遇,与当初我舅舅,何异?”
此言一出,季常山心神俱颤。
一个大气都不敢多喘。
季常山肃然道:“徐迎春投敌之罪,证据确凿,殿下无需多言!”
此事关乎皇族隐秘,多听一个字都是个满门抄斩,季常山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但宁段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徐家满门忠烈,为大虞数代国主奔走赴死,若要投敌,何须今日?再者,我也无心那个位置,我不争,我舅舅自然也不用争。”
季常山绝望地用双手堵住了耳朵,开始欺骗自己。
可接下来宁段的话,却直击他的内心。
“将军就没想过,为自己为季家谋一条退路?我与房相不熟,可在朝野诸公那里,还是说得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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