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隐忧
章文钊站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我该想到的，南疆不比别处。这里地势险要，气候多变。若是早知如此……”
“大人何必自责？”宋怀瑾安抚道，心里却在冷笑。章文钊哪里知道，所谓能控制人心的蛊术，不过是南周皇帝早早就放出的烟雾弹罢了。
“我章家在南周经营了这么多年……章文钊喃喃自语，“难道就要毁在我手里吗？”
外面的雨声愈发大了，仿佛在嘲笑着这个困兽般的权臣。曾几何时，他在朝中呼风唤雨，连皇帝都要听他的话。可如今，却被一场大雨困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连自己儿女的生死都不知道……
“萧禹！”他突然咬牙切齿，“你这个狼崽子！给我等着……”
宋怀瑾静静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是啊，若不是陛下远比他想象的更有主见，怕是南周真要变成章家的天下了。
“报！”一个士兵又跑进来，“大人，山上的泥石流越来越厉害了，营地怕是撑不了多久……”
章文钊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这一次，他真的被困住了。
……
北荣皇宫内，胡律达立在殿中，看着风水大师指点江山。
“这正殿的方位不对，应当向南偏三分。”风水大师摸着胡子道，“只有天子才能正南而居，如今这般布局，实在是……”
“先生的意思是，要重建大殿？”胡律达虽以丞相自居，眼中却闪过一丝野心的光芒。
风水大师意有所指：“以丞相的身份来看，自然是不必。但若是……”
话未说完，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胡律达挥退风水大师，冷声问道：“什么事？”
“丞相，东南秘谷传来消息。”黑衣人低声道，“他们已经在镇安县投放了断魂香。”
胡律达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走到龙椅前，手抚过扶手，却终究没有坐下。这些世家们表面恭敬，背地里却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胡律达再有权势，终究还只是个丞相。
“效果如何？”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
“死了不少人。而且按照计划，已经有人开始散布谣言，说这场瘟疫是长乐郡主搞出来的。”
“很好。”胡律达冷笑，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这座皇宫，迟早是他的。等他掌控了南周，这些看不起他的世家，自然会低头臣服。
“那个小贱人，”他慢慢踱步，“当初带着顾闵逃去南周，让我在北荣颜面尽失。如今也该让她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丞相英明。”黑衣人恭维道，“不过……奚家那边传来消息，说萧禹已经赶去了镇安县。”
胡律达站在大殿正中，这个位置依风水大师所说，正是天子该立的地方。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就让他亲眼看着叶南雪是如何被南周的百姓唾弃的。”
等我的计划成功，他暗想，这偏离三分的大殿，也该重建了。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敢说他只是个丞相了……
窗外电闪雷鸣，映照着他野心勃勃的身影。胡律达知道，他离那个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丞相。”黑衣人突然想起什么，“今早几位世家大族的族长又来求见。”
胡律达眸光一冷：“又是为了皇位的事？”
“是。他们说北荣不能一日无君，希望丞相尽快……”
“尽快什么？”胡律达冷笑，“让我选个傀儡皇帝？还是把皇位让给他们的人？”
黑衣人不敢答话。胡律达走到窗前，看着皇宫的布局，心中暗暗盘算。这些世家，一个个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若是他现在称帝，怕是立刻就会遭到群起而攻之。
“让他们再等等。”他淡淡道，“等我的计划成功，有他们求着让我登基的时候。”
“是。”黑衣人犹豫片刻，又道，“那位风水先生说，这宫里处处不合规制……”
“呵。”胡律达嗤笑一声，“规制？等我拿下南周，这天下都是我的。到时候，什么规制不规制的，还不是我说了算？”
就在这时，又一个密报送来：长翊王在北境招兵买马，似有异动。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胡律达眼中杀意渐浓，“以为有几个世家支持，就敢跟我叫板？”
“要不要……”黑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急。”胡律达摆摆手，“先让他蹦跶几天。等奚家在东南起事，萧禹顾此失彼，到时候我一举拿下南周。那些还在观望的世家，自然会明白该跟谁。”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对了，叶南雪和顾闵那边……”
“都在镇安县。”黑衣人道，“顾闵已经成了白痴，整日跟在叶南雪身后。”
胡律达闻言大笑：“这倒是个有趣的结局。那个高高在上的北荣皇帝，如今却只有孩童的智力。也好，等我的计划成功，让他们一起去见阎王！”
黑衣人正要应声，殿外突然传来通报：“丞相，几位世家大族的族长在殿外等候。”
胡律达眸光一沉。这些人，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去回了他们，”他冷声道，“就说本相正在为北荣的大计筹谋，暂时不见。”
等黑衣人退下，他又看向那张龙椅，眼中野心毕露：“很快，很快就不用再忍了……”
……
镇安县的天气开始闷热，叶南雪正在熬制解药。药炉里的汤药咕嘟作响，散发着苦涩的药香。
“阿雪……”顾闵揪着衣角站在一旁，“外面好多人在说你的坏话。”
叶南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依旧专注地看着药炉：“没事，我们救活的人比死去的人多得多，他们会明白的。”
“可是……”
“阿雪，”青阳大步走进来，“我已经派人去查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了。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明显是有人指使。”
叶南雪点点头：“一定是奚家的人。他们不仅要投毒，还要挑动民意。”
正说着，萧禹也走了进来：“刚收到江都的消息，乔宥川已经在搜查驿馆了。”
“找到解药了吗？”
“还没有。”萧禹眸光一冷，“奚凤儿很狡猾，怕是早有准备。”
叶南雪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已经研究出一个缓解的方子。虽然不能解毒，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你太累了。”萧禹心疼地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这些日子都没好好休息……”
“我没事。”叶南雪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活这些人。”
青阳在一旁冷声道：“郡主，让我去会会那个奚凤儿。就算把整个驿馆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解药！”
“不行。”叶南雪抬头，“若是打草惊蛇，奚家就该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现在最重要的是……”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江寻快步走进来：“郡主！城外来了一群病人，说是隔壁县逃难来的。他们听说您医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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