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遇险

一声尖锐的鸟啼过后，那看似佝偻的老太太突然直起腰来，身手矫健地一跃而起，竟轻飘飘地落在了树枝上。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也紧随其后，动作快如闪电。

“不好！”青阳瞳孔一缩，只见那“老太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布袋，往空中一撒，顿时白色的粉末如雨般洒落。

“所有人捂住口鼻！”青阳一边高声喝道，一边迅速拉过衣袖挡住面部，“这是西域的迷魂散，千万别吸入！”

江寻眼神一凛：“果然有诈！看我去——”话未说完，远处树林中突然涌出大批黑衣人，密密麻麻犹如潮水般涌来。

“这……这得有上千人吧？”梅子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青阳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沉声喝道：“七月、八月，保护马车！其余人分成四队，背靠背结阵！”

话音未落，“老太太”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撕下面具，露出一张横疤贯穿的狰狞面容：“果然是青阳宗主，这般警惕。不过今日，就算你是铁打的，也护不住这批兵器和银钱了！”

“狂风狼！”江寻脸色一变，“传闻中的中原第一大盗！”

那少年也撕下伪装，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师父，让我先去会会这个镜月城的宗主！”

“狂妄！”青阳冷喝一声，长剑出鞘，寒光乍现。少年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袭来，招招狠辣，竟是狂风狼的名招“夺命十三式”！

青阳以快打快，长剑化作银河倒卷。叮叮当当的兵器相击声此起彼伏，竹林中顿时杀声震天。

“有点意思。”少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不愧是镜月城的青阳宗主。虽然不屑江湖榜排名，但这功夫，的确在江寻之上。”

这句话刺激了青阳的心，他的剑势变得更加凌厉。剑光所过，竹叶纷纷坠落，少年不得不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江寻和梅子羽已经杀入敌阵。江湖榜排名前两位的高手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江寻的“江氏十七掌”霸道异常，梅子羽的“梅家剑法”飘逸致命，一时间竟将千人敌阵杀出两道豁口。

“保护好马车！”青阳一边与少年缠斗，一边留意着战局。他心知这些人来路不简单，不仅有备而来，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寻常山贼根本不可能有这等实力。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正是狂风狼。他手持一柄奇形短刃，招式诡异难测。青阳不得不分心应对，一时间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

“怎么？堂堂青阳宗主，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狂风狼狞笑道，“若是投降，本大爷还能饶你一命。”

青阳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宵小鼠辈？”说话间，他的剑势突变，宛如流星织就的天罗地网，将两人笼罩其中。这一式“天网恢恢”，正是他压箱底的功夫。

“师父小心！”少年惊呼一声，只见青阳手中长剑突然化作千百道寒光，密不透风。这一招，竟是他苦练多年才悟出的绝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难道，还有援兵？究竟是敌是友？

青阳心中一紧，手中剑势却不停歇。今日不管来的是谁，他都要死守这批军需！

……

北境军营大帐内，烛火摇曳。

顾长翊站在帐中央的沙盘前，眉头紧锁。探子的消息像一记重锤，击在他心头：“启禀王爷，胡律达已经得知青阳宗主押运军需的路线，若是胡律达从中拦截，这批军需恐怕很难到北境！”

冷风从帐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顾长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来回摩挲，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末将这就带兵去接应青阳宗主！”马梁一拍铠甲，发出铿锵之声。这位勇将向来性子急，说完就要往外冲。

“站住！”顾长翊沉声喝住他，“你以为胡律达是什么人？这一路上都是他的伏兵。我们若轻举妄动，不过是让他一网打尽罢了。”

寒风掀起帐帘，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意。这北境的鬼天气，都已经三月了，还如此的寒冷。宋祁将军焦急地跺了跺脚，铠甲碰撞作响：“可是王爷，难道就这么看着青阳宗主陷入险境？就在这干瞪眼不成？”

帐中一时沉默。忽然，一直站在沙盘另一边的黎江知开口了。他的目光落在沙盘上那条蜿蜒的古丝路上：“王爷，卑职以为，胡律达的兵力未必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充足。”

众人眼前一亮。

黎江知手指轻点沙盘：“他既要在官道设伏，又要在古丝路布防。还有主力军直逼雁州城，兵力再多，也要分散。而古丝路上，他最多只能寻求合作。”他抬起头，“如今古丝路上最大的势力，便是反了朝廷自立为王的纪氏。”

帐中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映出顾长翊眼中闪过的神色：“你的意思是……”

“若能说服纪氏倒戈，”黎江知沉声道，“不仅可保军需物资安全，还能牵制胡律达。”

“可是……”马梁挠了挠头，铠甲又发出哐当一声，“纪氏那般桀骜不驯，怎会轻易……”话说到一半，他猛地看向顾长翊，“除非……”

“除非是王爷亲自前往。”黎江知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顾长翊负手而立，目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望向远方：“距胡律达大军抵达雁州城外还有半月。若是快马加鞭……”

“王爷不可！”马梁和宋祁同时跪地，铠甲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梁急得额头渗出汗珠：“纪氏这些年早已和朝廷脱离关系，如今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情咱们是一无所知，若他心中早有计较，王爷此去怕是……”

“可除了王爷还有谁能说服纪氏？”黎江知打断他，“毕竟，王爷是成祖皇帝的亲孙儿。”

帐内又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风吹动帐帘的声音。

顾长翊转身，目光坚毅如铁：“为了中原的百姓，这一趟，本王必去。”他看着沙盘上这片他守护多年的土地，“更何况，青阳他们正在拼命。若连这点险都不敢冒，本王有何颜面统领北境？”

“王爷！”黎江知上前一步，“让卑职随行。”

顾长翊抬手制止：“不，黎先生，你要留下主持大局。若是……”他声音一顿：“若本王回不来，你就带兵死守雁州。记住，一定要等到青阳的军需送到，本王绝不会让这批军需落入贼人之手的。”

“王爷！”马梁和宋祁的声音都哽咽了。

顾长翊看着这两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温情：“起来吧。这些年北境能有今日，都是你们的功劳。”

他大步走向帐外，寒风掀起他的战袍：“备马，带上二十精锐，即刻启程！”

望着顾长翊决然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黎江知暗暗攥紧了拳头。这一趟说是去说服纪氏，但更像是在赌命。可为了北境，为了中原的百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帐外的风雪渐大，不知在路上的青阳他们现在又是何种光景。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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