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风云
春日的阳光洒在新翻的田地上，本该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今日城郊的农田边却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凭什么在这里种地？这是我们谢家的良田！”一群家丁横刀立马，为首的管事趾高气扬地喝道。
“这是陛下分给我们的地！”一位老农愤怒地挥舞着锄头，“我们有朝廷颁发的批地文书为证！”
“呸！”管事啐了一口，“一纸文书就想抢我们世家的地？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家丁们就挥着棍棒冲了上来。手无寸铁的农民哪是训练有素的家丁对手？不一会儿就倒了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
瑞草堂里，叶南雪正在为伤者包扎。
“叶大夫，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位头破血流的汉子哭诉道，“那些家丁说要把地收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盼头……”
“别怕，”叶南雪一边上药一边安慰，“这事我一定会告诉陛下，绝不会让你们的心血白费。”
萧云在门外警惕地巡视着，云溪则在内室帮忙。谁知就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群蒙面人。
“保护郡主！”萧云拔剑就上，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云溪虽也会些拳脚功夫，却也难敌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
“南雪姐姐！”云溪眼睁睁看着叶南雪被人点了穴道掳走，急得大喊。
“你快去告诉陛下！”萧云边打边喊，“我跟着他们！”
云溪顾不得收拾，转身就往行宫狂奔。此时的江都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街头巷尾都在传：北荣郡主蛊惑陛下，这才有了这些损害世家利益的政令。更有甚者说，年前陛下暗中给北荣输送军需，这是要亡国啊！
“诸位大人，”谢府大堂上，谢恒负手而立，“如今陛下昏聩，被那北荣女子迷惑，已然无力理政。六皇子聪慧过人，不如……”
“住口！”沈既辞猛地拍案而起，“谢大公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沈大人此言差矣，”谢恒冷笑，“我等世家为南周江山付出多少心血？如今陛下听信谗言，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几个文人书生，妄图在南周行什么变法之事？他竟然还倾慕北荣的郡主？身为南周皇帝，不为自己国家谋福祉，天天把什么大义挂在嘴边，到底是谁的大义？没有我们这些世家的支持，会有今天的南周国吗？他这是要倾覆我世家根基，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是啊，”一位大臣附和，“六皇子聪慧仁善，由他即位，才是江山社稷之福！”
“没错，想要试图动摇世家根本，以为我们这些世家都是好欺负的？还有你，沈既辞，你以前是章文钊的走狗，如今却公然支持萧禹。萧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种左右逢源之人，究竟是谁把你请来这里的，这里不欢迎你。”
沈既辞看着堂上之人极端的言行，心急如焚。他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到行宫，否则……
“陛下！”云溪一路狂奔，终于赶到行宫，“不好了！郡主被人掳走了！”
萧禹猛地站起，脸色瞬间惨白：“什么？！”
“是谢家的人干的！”萧云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我亲自跟到谢府后门，眼看着他们把南雪姐姐推进了府中。”
“谢家……”萧禹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意，双手因愤怒而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乔先生，看来这谢家是要与朕为敌了。”
“传令禁军，立刻包围谢府！”萧禹厉声下令，“胆敢伤害南雪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陛下且慢！”乔宥川急忙拦住他，“此事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有什么后果？”萧禹声音发颤，“朕答应过要保护她，如今却让她再次陷入危险。若是她有半分闪失……”
乔宥川叹息道：“陛下，世家势力盘根错节。以前有章文钊压制，他们才暂时蛰伏。但章文钊再强势，也从未真正触及世家的根本利益。而这次改革……”
“难道是土地分配出了问题？”萧禹突然想到什么。
“正是，”乔宥川道，“这次的土地革新本该只分配荒地的，却不知为何把世家的良田也划了进去。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实在不是与世家撕破脸的时候。”
“那要如何？”萧云急得直跺脚，“难道眼睁睁看着南雪姐姐受欺负不成？”
乔宥川沉吟片刻：“乔某已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陛下岁数也不小了，若是举办一场选秀，迎娶世家贵女为后……”
“不可能！”萧禹和萧云异口同声地喝断他的话。
萧禹站起身，目光坚定：“此事休要再提。朕这一生，只要南雪一人。即便是为了江山社稷，朕也绝不会委屈她，这是朕的底线。”
萧云看着自己的皇叔如此坚定，心中为南雪姐姐感到欣慰。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皇叔对谁如此上心。
“可是陛下，”乔宥川急道，“自古帝王便是通过选秀与世家维系平衡。这是最稳妥的……”
“朕说了，”萧禹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没有其他办法，那就召楚叙和周连惠来，我们再想其他法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朕这一生，都不会再考虑纳妃纳嫔之事。这不是玩笑，朕只要南雪一人足矣，也是朕对自己的承诺。”
乔宥川看着萧禹坚毅的神色，一时语塞。他既为这位年轻帝王的痴情感动，又为前路的艰难担忧。
“乔某明白了，”他长叹一声，“这就去请楚先生和周先生来商议。”
看着乔宥川离去的背影，萧禹走到窗前。夜色已深，江都城内灯火闪烁。他望着谢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南雪，你且等着。无论用什么方法，朕一定会救你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楚叙和周连惠匆匆赶到，带来了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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