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起源之劫
“这是……起源之劫？”
黑木令看了看许世安的样子，声音震颤，之后又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我是谁的故事！”
许世安定了定神，一副求知欲切的样子，似乎忘记了执着于“我是谁”，安静倾听接下来的故事，而黑木令也缓缓开口了……
“记得不是很清楚，那是多少年前。天和地之间一片混沌，无穷无尽的灵气遮天蔽日，比空气还多。我灵智初开后，便立于山巅看遍世间生灵，尽是如我一般的草木之精。”
“后来，草木越加繁茂，越来越多的草木灵智初生。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海里的生灵也陆续爬上了岸。他们共存的数十万年里，双方都发现，吞吃有灵智的生灵，会让力量加速成长。”
“我们草木之身，越是庞大，越是难以移动。于是，我看着他们相互厮杀了无数年。有一天，一头蜥蜴受了很重的伤，濒死时无意间来到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厮杀，看他快要死了，便把我身上的灵露喂给了他。他醒来之后，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厮杀。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对我说，他若不死则战火不入此地。”
“难以计数的岁月里，我拯救了许多无意间走到我周围的生灵。很多不想离开的都留在了那里，他们把那里称为‘不知处’，一个真实存在却又无法找寻的地方。”
“后来，灾难降临，地火喷发，天降雷霆，哀嚎遍野。我听到他们在下意识地呼唤我，向我求救。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也走不到他们身边。”
“我只能不停地延伸自己的根须，去稳固漫无边际的大地。不断地拔高躯体，去遮挡无垠天空的落雷。后来我也力竭，只剩下本能，把身体往上下生长。”
“当我再次醒来，人类已经成了世间的新主宰。他们更加适应环境，我最喜欢看他们战胜灾劫后，所有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再后来，他们越来越强大，飞天遁地，算尽灾劫，刀尖起舞，绝处逢生。”
“直到有一天，有一人一龙寻到不知处，找到了我。他们说世间将起无量灾劫，天崩地裂，无量众生避无可避，天地寂灭或将归于混沌……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或是在回忆往昔，久久不语。
许世安听得好奇不已，见他不言，便担忧道：“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大劫来得毫无声息，虚空混沌生灭，数不胜数的法则锁链，击溃了我的躯体，只剩一丝元神残留在树心。现在看来，他们应该也输了。”
“我本该早就逝去，却不料浑浑噩噩中听到许多呼声，无意之下参透了起源之劫。沉睡无数岁月，才得以醒来。”
“起…源…之劫…起源之劫……”
许世安听到这几个字，心底有种朦胧的感觉才滋生。像是有一点灵光闪过，可却总是抓不住，只能不停地自言自语。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就是你的起源之劫！凝结元神，已经全是初步褪去凡胎，一只脚跨入长生之路，必须要走过起源之劫。”
“只有知道了自己从何而来，因何而在，才能从起源中诞生元神，挣脱束缚，长存于世。我从‘不知处’而来，他们都叫我通天建木。我的存在大概就是看着他们，从无到有，给他们遮风挡雨吧。”
“你呢，你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在？”
这一问，让他心底灵光盛放，灿若星河。他终于抓住了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光华万道，璀璨耀眼。
他从光芒中看到了自己十岁时，在一个叫鸡鸣驿的小镇上，乞讨求生。时常被同龄的乞丐推打，跌落水坑，满身泥泞，也从不还手。撑着竹竿，一步一晃的走到屋檐下，啃着沾满泥浆的冰冷馒头。
还看到了被百兽庄收留，派遣到神风帮当卧底。干活总是冲在第一个，小小的身躯，扛着比他还重的货物。若有厮杀，总是躲得小心翼翼，苟得最稳。
也看到了自己激活系统，外挂傍身，却总是猥琐偷袭，苟命发育。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堂堂正正，打败大长老和左右护法，接任神风帮主。然后的天龙世界，太湖地宫，到现在转战诛仙。
“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因何而在。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从神风帮而来，为了探寻过去而在。”
许世安自语完后，整个人颓势尽去，神意算然收拢，朗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算上玄冥真罡和上次的焚香谷火焰巨兽，前辈已经帮我太多，前辈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您完成的？”
“玄冥真罡？就是那道破灭之法吗？那不是我的，不过我在里面感受到了当初大劫的气息，隐隐还混杂了舒妄天的气息。”黑木令困惑道。
“不是前辈留下的？舒妄天是谁？”
语气好像也有些震惊，他一直以为这是黑木令本身就有的。至于江湖传说的百损道人，说实话许世安不相信这是他能创造的。
他感受到的破灭之法，好像克制他所见过的所有法。只是他修行还浅，上次的火煞之法太强，克制起不了太大作用。
“就是当初寻到不知处找我的那人，他精通天算之术，算尽苍生灾劫。也是他推演出了人道修行之法，开启了人定胜天之路的第一人！你们现在修练的‘精气神’之法，便是他以天算之术推演出来的。”
许世安闻言大惊道：“这么厉害，我居然从没听说过。修为如此超凡入圣，难道也死在当年的大劫中了吗？”
“不知道，或许吧！你这次参透起源之劫，神意突增，先回到身体去感受一番吧，也趁机恢复伤势。”
“前辈告辞！”
许世安神意回到肉身，顿时精气神翻涌纠缠，造化功自行运转。周遭灵气被引动，汇聚丹田窍穴，全身伤势竟然在弹指间恢复。
血肉更加晶莹剔透，充斥活力，似乎走到了金身无垢的极限，再进一步，或许便可凝聚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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