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上有召！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上有召！
史可法的家。
不料才听见敲门响，屋内已经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我不想出仕吗？”
此时的史可法正在屋内研读一本四书五经之中的《书经》，要知道古人读书也是循序渐进的——所谓启蒙教育《三字经》、《百家姓》、《五言杂字》和《七言杂字》等等。
这样孩童初入私塾，用二到三年年的时间完成识字教育，然后才能正式读书。
而按照朱熹圣人的规定，正式读书又要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定其根本；再读《孟子》，以观其发越，又读《中庸》，以求古人微妙。
这些全读熟了，读明白了，才能更进一步，读《左传》、《书经》、《诗经》、《礼记》、《易经》等。
而只有把这些全部读完，才算是初步掌握了八股文，有了下科场考试的基础。
所以当初的孔乙己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不可谓没有学问，却依然读书不成，就可知此道艰辛。
而现在的史可法呢？都攻读到了《书经》篇，代表他读书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快得其中三味了。
不过这时听见门外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史可法出声回绝的同时，就是有些心虚的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一个同伴——此人是他的同窗好友，平时经常两人一起读书的。
哎，读个书也不得清净，不过眼下发生了这一幕，这不会让对方认为自己爱慕虚荣，才会有官场中人屡次前来吧……
不过以读书人的涵养来说，所谓修身养性，史可法就算再不喜欢李黑手前来，他还是站起身把门打开，把高耀晋一行人请了进来。
而等到高耀晋跨步进了小院，再看看出来的人，发现果然符合他印象中的史可法形象——
身材削瘦，四方脸，浓眉毛，颌下还有些淡淡的胡子茬，乍一看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对方身上充盈着一股气！特别是两个眼睛，非常亮！非常有神！显示着主人坚定的意志。
并且高耀晋还发现，史可法身上穿的还是一身长衫，还是青色的，这就预示着他读书已经读出了名堂，不再是泥腿子阶层，而已经跨入秀才，甚至是举人的阶层了。
以这个时代的阶级划分，穿皂袍者（黑色的长衣），这是庶民仆役下等人的服色，并且这种庶民只能穿这种衣服，不能逾越。
而读书学到了一些东西，堪堪入了门，例如成了童生，就可以穿长衫，但依然只能穿白色的。穿青色长衫就是逾越！如果遇到较真的，将你扭送官府都没话说！
青色长衫，是秀才和举人这样更进一步的人才能穿的。
所以高耀晋现在看见史可法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就知道他读书读得不错，再回想原本的历史上，史可法也确实以读书博了个出身，都读到了进士及第，文人的顶峰。
所以现在成了举人非常正常。
而跟在史可法身后的，又出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同样穿着青色长衫。
只是此人却颇有些桀骜，还没等高耀晋做自我介绍，他已经眉头一挑，开始责问起来：“你又是何人？不是说了史兄不想去吗？你们怎么又来纠缠他的？”
甚至他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哪怕看见高耀晋穿了一身正四品武将官袍，依然并不在意——因为这是他作为一个举人，文人精英的底气……
毕竟以大明举仕的规矩，只要他愿意的话立马就能当官，还是个八品九品之类的文官，所以说他并不把高耀晋这样的武将放在眼里，毕竟武将粗鄙，官职还不值钱，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道理。
倒是史可法，听见同伴放肆，就连忙拦住了他：“唉，贤弟你不可无理，为兄虽然不愿意出山，可这位却不是普通人——你别看对方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却已经是名传天下的人物！”
因为之前李黑手来邀请他，已经好好大吹特吹了一番高耀晋的功绩，所以他看这个架势，知道是高耀晋本尊亲至了。
并且老实说，就算史可法一心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辽东战事作为如今京城最热门的话题，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然由此也更加佩服高耀晋……总算能让达子知道，我堂堂大中国还是有些人物的！只是就算如此，他不能出山，有不得已的理由。
“啥？”而郭宾听了史可法的介绍，却表示不信，特别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高耀晋一遍后，就更加不信了……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嘴上毛都没几根的，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人物了？别是碰到了骗子吧？
毕竟他知道自己这位同窗好友，在读书方面虽然很有天赋，可在人情世故方面就差得多了，更不如自己，所以被人骗也有可能啊！
“哎，贤弟你不知道，这位将军是高耀晋！如今坊间谈论最多的归服堡大捷你知道吗？就是他打下来的！”看见郭宾不信，史可法就是解释起来。先不说郭宾反应，倒是高耀晋，本来看见这个年轻士子和史可法一起出现，并且关系还不错，心道别又是遇到了什么名人吧？所以对他还颇有点兴趣。
可是等到得知他叫郭宾，然后再和印象中对照一番后，瞬间就没了兴趣，甚至还情不自禁的生起了一股厌恶之情——不过是又一个水太凉罢了！
所以他对听了介绍后，已经脸色变得异常惊喜的郭宾视而不见，只是对史可法道：“阁下就是史可法史先生吧？你我虽然初见，本官却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诚邀阁下一起前往大长山岛，共谋大业！”
“这个嘛……”史可法听了就是有些犹豫。
虽然基本能够确定，来的就是高耀晋，并且高耀晋为了进一步取信于他，不仅把随身携带的腰牌印信等物都拿了出来，就连兵部的最新任命文书都让他过目，好证明他的身份。可史可法把这些统统看过之后，依然不能决定……
因为依照他原来的人生规划，一直是准备走的功名自从读书取的路子！
他计划以科考入仕，以此作为晋身之阶！并且努力到现在，寒窗苦读十三载，成功已经离他不远了……
他以弱冠之年就考中了举人，还是京师府数百举人中名列前茅的！所以这种才情，连他的座师东林大佬左光斗都赞誉有加，认为他有入阁拜相的希望。
所以史可法相信，只要再努一把力，考取进士，来个金榜题名之后，就可以实现他的理想！风风光光的授官了！
并且要注意，不比以举人身份授官，只有八品九品，并且以后最多只能当到一个县丞，进士授官起步就是从七品！并且以后晋升还没有天花板！乃至最后都可以位列朝堂，入阁拜相的！所以说……一条康庄大道已经向他展开！前途一片光明！
而如果转投别人门下……那就不一样了，只是去当一个幕僚么？最多是个辅佐的属官，没什么大出息。
并且最重要的是，所谓父母在，不远游。
史可法如今家道中落，父亲都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而母亲虽然还在，却已年迈，还体弱多病，需要人照顾，所以史可法就更加感觉离不开了。
只是史可法尚在犹豫，身旁却有人动心了……
刚才还对高耀晋横挑鼻子竖挑眼，不屑一顾的郭宾，等到确认他的身份后，一双眼睛已经瞪得比铜铃还大，连声道：“你就是那个高耀晋？”
“打下归服堡大捷，连坊间说书人都在编书传颂的就是你？天哪！没想到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了！””
“呵呵——”对方如此激动，高耀晋却对他没什么兴趣，所以听了只是淡淡的点头，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可郭宾却不一样了，此时他那种激动，甚至连身子都已经凑了上来，摆出一副千里有缘来相会的模样道：“高将军，高大人，这就是几世修不来的缘分呐！”
“既然将军为求才而来，小弟还略有几分薄名，愿意拜入将军麾下，以供将军驱驰！”
甚至郭宾一边赶紧毛遂自荐，一边还在心里感叹——自己这位仁兄果然读书都读傻了……连这样的大粗腿都不知道抱住的！
毕竟进士及第是那么好考的吗？每年全国应举一二千人，而能及第者不过二三十左右！并且就算考上了又怎么样！等到位列朝堂都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了！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抱住了这根大粗腿，以对方那种斩获军功都跟闹着玩似的逆天实力，到时候只要稍稍漏一点碎屑下来给他，还怕不能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对不起——本官用不起你！”
不料这个郭宾都自己凑上来了，甚至态度之热切……就差卖身投靠了！高耀晋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有的只是厌恶。
认真说起来，这个郭宾能和史可法混在一起，日后也算是一个有点声名的人，是著名的几社六子之一……特别是到了明末后期，是和陈子龙、夏允彝等人并称一时瑜亮的人物。
只可惜此人有才却无德，是又一个水太凉！
在大明帝国灭亡，鞑虏侵入我汉人江山，中华民族遭遇最大危机！每个人都要发出最后吼声的时候，有的人能够慷慨赴难，扬州十日从容赴死！而有的人却丧失了信念，甘愿为侵略者当一条狗！从他们准备好的狗洞里钻出去，向双手沾满血腥的侵略者摇尾乞怜的，浑然忘了自己还是个汉人。
就好像这个郭宾，在大明刚刚灭亡的时候还吟诗一首，抒发豪情壮志，立志反清！可到了后面却是被吓破了胆子！
甚至最后还抛弃了根本的立场，悍然叛变投入鞑虏阵营，当起了鞑虏的先锋官，带路党，反过来到处杀害仁人义士！到处捕杀他昔日的同伴！
所以这种国贼高耀晋还能给他好脸色吗？就算他现在还没走到这一步，可同样没有好脸色！
甚至高耀晋都在玩味的看着他，心道你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吗？以前没遇到便罢，既然遇到了，说不得要给他弄些手段了……小子，你没有举起屠刀，助纣为虐的那一天了！
“呃——”感觉到高耀晋的冷淡，乃至那种不屑一顾，至于对史可法那种求贤若渴，更是不能比！
郭宾的脸色就是有点讪讪的，只是他就搞不明白了，他和史可法不都是举人吗？名气也差不多，可高耀晋为什么这样对待他？搞赤裸裸的歧视？貌似两人之前没有什么过节吧？
不过郭宾还是有点韧劲的，都被回绝得这么惨了，他还不死心，还想再试一试。
“大人不再考虑考虑？在下真的是一片挚诚啊！”
“饶舌！”高耀晋却是连脸上的淡笑都没有了，甚至那种厌恶的态度傻子都能看明白了。
并且说完之后就不再看他，倒是转向史可法，继续真诚的邀请：“史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本官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你，希望你能共赴盛举啊！”
“这……”还别说，史可法这种读书读得稍稍有些木讷之人，都称得上半个书呆子了，都感觉到了高耀晋满满的诚意，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
可是史可法回望了一下院子里一个老迈的身影，又感觉实在离不开。
可正在他踌躇之际，身边的郭宾却忽然发声了！此时的他满脸怨毒的看着高耀晋，再无之前的兴奋。
而等到他再看向史可法时，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然后就道：“那啥姓高的，史兄都不愿意了，你还要继续纠缠么？你虽然有点名声，可想靠着轻飘飘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把史兄骗走吗？”
“要知道史兄可是真正的读书种子，未来能入阁拜相的人物！可你却只想让他去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当牛做马？让你使唤一辈子？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行吧，郭宾不愧是个真小人，其实他到现在连大长山岛在哪里都不知道，可并不妨碍他开始搞破坏，往高耀晋头上扣屎盆子！想尽一切办法攻击他！
至于道理也很简单——既然高耀晋拒绝他了，那么他得不到的，史可法也别想得到。
“哎，郭贤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这番话之刻薄，连不精通人情世故的史可法都听不下去了，倒是高耀晋，并不觉得奇怪的——因为这就是郭宾能说出来的话呀！
不过对方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感觉有必要和史可法说得更清楚些——他可不是来挑选苦力，把史可法当牛做马的，而是要大用。
于是高耀晋就道：“史先生放心，只要你愿意去就会大用！大长山岛虽然是一个新兴之地，只有一个新设的长山卫，却已经人口过万！非常兴旺！并且还在快速增长！”
所以以你之才，只要去了本官就能许你监察全岛之职！也就是说整个长山卫一切军政事务，乃至岛上的民生事务，史先生都能全权过问！监察一切！”
说到这里高耀晋看了看史可法道：“并且史先生你已经是个举人了吧，按理外放的话都能当个县主簿，位序正九品，可只要去了那里，本官现在就可以保你一个从七品的官身！”
“并且这还只是起步，不是本官夸口，以后随着大长山岛实力进一步壮大，史先生随之共同成长，一起分享成功的果实那是必然的！”
“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如今国家有难，就该投笔从戎！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去辽东那种险地建功立业，不胜快哉！史先生意下如何？”
“这个嘛……”不得不说高耀晋开出的条件实在是非常优厚，甚至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过去就当官！还不是小官！
关键还能手握大权！监察岛上一切军政事务！换句话说整个长山卫除了高耀晋外，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关键的是以后还有极好的成长空间！所以这样的机会……
至于史可法担心的老娘赡养问题，在这种条件下那都不是事了……
只要史可法答应，到时候以史可法的地位完全可以一起上岛嘛，甚至到时候上了岛后都能像菩萨一样供起来了！所以这都不是问题。
“这，能让我再想想吗？”不得不说史可法是真的感动了——他能感觉到高耀晋满满的诚意！
并且这种超级优厚的待遇，别说是他这个举人了，就算是同进士估计都愿意去了！你没看见一旁的郭宾眼睛都红了吗？
可问题是……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都已经有了感情，所以他真的能离开这个贫寒之家？带着老母亲远走天涯？毕竟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跋涉千里那都是难以想象的事了。可史可法还在考虑的时候，一旁的郭宾妒忌的眼睛都快充血了——这是在存心折磨他么？这样的好事怎么轮不到我呢？可我和他不都是举人吗？论名气也不比他小，可就要看人下碟的吗？
要知道就算之前他脸都不要了，这样的待遇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所谓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就算他能从数千举子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考上进士，授官也不过是从七品，可是现在呢？答应下来就有？这条大腿有这么粗的吗？
可越是这样，妒忌心就像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心脏！以至于他的脸都扭曲的变形了——这怎么能让高耀晋和史可法得逞呢？我得不到的大家都别想！
郭宾就开始绞尽脑汁要搞破坏！当然他知道，搅黄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反驳住高耀晋！找出他话中的破绽，只要戳穿他的‘谎言’后史可法自然就不去了。可问题是他想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纰漏，于是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拿高耀晋的武将身份做文章了。
他就是哼了一声道：“你不觉得你说的都是大话吗？你高耀晋虽然是有点名气，可还是不够，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天下首善之地！像你这样的小官更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就凭你也能许诺的？还许诺过去就给一个从七品？你骗小孩子呢！还是你以为自己能代表兵部的啊？”
不料这时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身上皮子痒了，想找抽吗？”
看见郭宾这么横跳，又明确知道自家将军不喜欢他，所以一直没吭声的李黑手，一对凶狠的三角眉已经瞬间立了起来！只要郭宾再啰嗦，那真的敢抽他！举人怎么了？老子照抽不误！
当然李黑手也明白郭宾的这点小伎俩思……只是，你不在辽东，自然不知道自家将军在辽东的威风！
作为三战三捷，乃至唯一在辽东连战连捷，保持不败纪录的常胜将军……
作为辽东经略的座上宾，作为半年前还只是个区区的带俸差操，小小总旗官，如今却已经成长为正四品守备的最耀眼将星！
别说是给个从七品了，就是再高个一二级，辽东经略那会拒绝的吗？那都跟闹着玩一样啊！
当然这些内情就是郭宾所不知道的了，他只是被李黑手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连连道：“你想干什么？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啊！”
但是他虽然被吓住了，不过发现他的这番话还是有用的……因为他看到听了他的话后，史可法明显变得犹豫了……
不愧是个真小人！而高耀晋见状就是一皱眉，想着是不是先把这个碍事的人轰出去，再和史可法好好谈一谈……不料这时，门外的小巷忽然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奉皇命办差，闲人避退！’的呼喝声。
咦？皇宫办差都办到这种小地方来了？这听都没听说过呀！这对史可法这个当地住了好几年的人来说，是生平仅见的！
只是，令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那阵马蹄声居然不偏不倚就在他的小院外停了下来，并且马上就有一个平时难得一见的太监走了进来。
这个太监年纪很小，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是气派十足，神情高傲，因为他身上穿着一件飞鱼服。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锦衣卫小校，头戴高笠帽，腰佩绣春刀，一副正式办差的样子。此外他们身后又有高耀晋手下的两个亲卫随行，显然是陪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而等到这个小太监进来之后，扫了一眼场上众人后，已经用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道：“谁是高耀晋高将军？不知道圣上今天要召见你，正在皇宫等待吗？所以还不快快随杂家进宫面圣！”
“啥！”高耀晋听了就是一愣，心道不是说好的三天之后吗？怎么又提前了？
当然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又节省了时间呀——由此看来那位魏公公果然是有力人士呀。
既然皇帝召见，自然不能让对方久等的，高耀晋就立即道：“本官这就前往！”
不过皇帝要去见，史可法的事情也要办。
于是他看看已经彻底呆住的郭宾，再看看同样满脸震惊之色的史可法，就是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先进宫面圣，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够听到史先生的好消息！”
“好的好的……”
其实史可法只是下意识地回答，根本都没听清高耀晋说些什么，乃至等到高耀晋都走出门了，都还愣愣的没能恢复过来呢……至于热衷权势的郭宾，就更加不堪了！
毕竟他们作为京城人士，半个地主，太清楚此中的含义了！当然也正因为如此而敬畏！
虽然在刚才的谈话中，他们已经知道了高耀晋此次进京是来述职的，还要进宫面圣。
只是作为新晋官员这是必走的程序，以大明两京十三省、140府、1138县的规模，天下官员不知凡几，所以有资格进宫面圣的官员多如牛毛，并不稀奇。
可问题是其他新晋官员都是眼巴巴的等候召见，天天蹲守在皇宫门口等候。
像这样让宫里的太监亲自找上门来的，还是有品级的太监亲自找上门的，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连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单从这一点看，就能知道这位在当今圣上心里的分量了……如此可见他之前说的并不是吹牛啊……
不说晕晕乎乎的史可法和更加懊悔的郭宾，高耀晋走出了院子之后，却是若有所思的回望了一眼，感觉此事还是要抓紧。
毕竟史可法的座师可是左光斗，虽然史可法这会还没有加入东林党，却已经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也就是他来个突然袭击，才有挖人的可能，可这一旦被他们知道此事的话……
所以还是要尽早敲定此事为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至于那个蹦跶小人郭宾嘛，高耀晋看看紧随在他身后的李黑手，就是冲他隐晦的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也就是在离京之前，想办法给他点教训！当然打死他是不可能的，毕竟还要顾及到王法，只要打断两条腿，打成半身不遂也就可以了。甚至只要这样，此人就算废了——因为在大明朝想当官，特别是文官，不仅需要文采，连身高相貌都有要求。
可只要成了残废，望之仪表不正，就基本断了仕途之路。
当然高耀晋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以后走错了路，为虎作伥，继续害人了。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度过下半生吧，这是他的最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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