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孙鼎相之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孙鼎相之聪明反被聪明误！
包括这个时候林丹汗的战报也来了，要说林丹汗这次也是捡了个大便宜……
由于高耀晋他们两路明军吸引了主要视线，再加上他以前一直只能被动挨打而不能还手，属于和大明差不多的角色……
所以奴兵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这边，谁也没想到他这次会忽然雄起一把，主动出击的！
所以如此出其不意之下效果非常好，虽然他手下那些蒙古兵依然战力不咋地，但是质量不够数量凑，在他出动了上万蒙古骑兵，四下扫荡后，居然都斩获了大约四百个首级，洗掠了后金最少上百处田庄的！这样的战果已经让林丹汗喜笑颜开了，不说以往只有老奴来打他的，没有他去打老奴的！
更因为他和高耀晋不同，高耀晋已经看不上那些普通的首级，可是如今草原上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每一个首级都代表着白花花的银子啊！
按照朝廷以前和他约定的抚赏条例（目的是让他们两家打起来，以夷制夷），只要他林丹汗能上交一个真奴首级，就可以换取50两银子，或者是两头牛！
只是这样的赏格对于林丹汗虽然非常有吸引力，却一直拿不到！不过现在嘛……
林丹汗已经计算过，这次的首级差不多可以换上2万两银子，或者八百头牛了！
毕竟他可没有高耀晋那么仁慈，出战前他就交代了他手下那些蒙古战士，出动之后只要看见女真人，不管男女老少，哪怕是十二三岁的小崽子，都得统统给我把脑袋砍下来！到时候能换钱的就换钱，就算有些质量太差的大明兵部不认，不能换钱，那也能出口气！所以此次出战，林丹汗的斩首数目还是相当可以的。
甚至他在这次战报中，还非常诚恳地向高耀晋表示了感谢……感谢他提携了他一把！因为通过上次的战斗，他就已经感觉到奴兵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了！而这一次又是同样验证了这一观点！
甚至因为连续两次连战连捷，不仅巩固了他自身的权威，还有效震慑了部落里的投降派……
本来蒙古人大大小小部落众多，其中一些千户万户看见老奴崛起辽东，所向无敌，就有想要投靠他当二达子兵的小心思……
不过现在这种小心思都不见踪影了！依附强者是本能，依附弱者是找死吗？
所以如今的部落里，风气为之一清，甚至都很有一些当年蒙古帝国强盛时期的风采了……
以至于很多蒙古人都盼望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大行动，也去抢一回老奴去！好彻底铲除这一老对手啊！
所以林丹汗在回信中，除了向高耀晋表示了感谢，并表示下回还有这样的好事情，一定要叫上他，他会派出更多的人马参战的！
还是那句话，以前的那些蒙古部落都被老奴的辉煌战绩给打怕了，敢于响应他的不多，而经过这次实战证明，老奴已经今非昔比，甚至国力衰退的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才崛起短短二年就不行了！还没到达顶峰就被打了闷棍！已经颓势尽显！
所以有这样的好机会，他林丹汗还会错过的吗？甚至他林丹还知道，下回再要出兵的话，响应的部落肯定会大大增加的——墙倒众人推啊！甚至得知他成功回归，顺利完成任务之后，连远在广宁的熊廷弼等人知道之后，都是非常高兴且振奋的，并派人大肆在广宁各地宣传！这就是国之栋梁！辽东之虎啊！
甚至欣喜之余，熊廷弼都深深对自己感到佩服……感觉当初投资高耀晋，大力提拔他，是他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他熊廷弼一生碌碌无为，惟此一事值得自傲矣！
不过他开心之余，却也不好按照惯例说什么封赏的话了……
毕竟现在高耀晋的地位已经完全不低于他了，甚至按照明面上的说法来说，他这个正一品的五军府大都督的地位，要远远高过他这个正三品的辽东经略的！
甚至就算之后平定了辽东，武人地位会降低些，但是以高耀晋和一般武将的截然不同，能文能武，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
在当下的大明已经明显呈现帝国后期的特征——民不聊生，死气沉沉的社会大环境中，估计他依然可以大有作为的！所以说到时候高耀晋的重要性不会降低，反而可能还会提升！
不过这些他都不介意，只要他高耀晋一心为国就可以了，包括现在他不能封赏，但是以辽东经略的身份，说一些祝贺的话还是可以的……
毕竟高耀晋做到了之前那么多文臣武将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啊！杨镐，袁应泰，刘铤，杜松……无数人在辽东折戟沉沙！唯有高耀晋崛起！
乃至熊廷弼相信，想老奴叛乱以来，他熊某人三次赴辽，企图挽救辽东于危难之中，结果却不如人意！甚至形势越来越差！
而高耀晋才崛起短短数年，就能创下如此局面，乃至彻底平定辽东都不再是野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到时候史书上必定会留下他的一笔！而他熊廷弼能甘附尾翼就足矣！不过看见这种局面，也有人很不高兴的，那就是孙鼎相。
要知道孙鼎相之所以自告奋勇下来，当这个广宁巡抚，就是为了来给高耀晋添堵的！
毕竟他也知道以他们东林党和高耀晋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两虎相争必须有一个要倒下！
所以本来他这会儿正积极的收集高耀晋的黑材料，包括一份上报的奏折都已经写好了……
还记得之前被高耀晋派去蒙古草原，追击广宁出逃奴兵的祖大春吗？自从祖大春无奈领命之后，到现在足足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显然是因为没完成任务不敢回来啊！
所以孙鼎相抓住这个机会，已经炮制出了一篇华文……大肆攻击高耀晋！
指责他这是打击异己，报复忠良！逼得如此忠勇的祖大春祖将军，居然吓得都不敢返回广宁的，可谓是良心大大地坏了！所以什么辽东之虎！五军府大都督！我呸！小人一个！
可正在孙鼎相把这篇写好的奏折墨迹吹干，正准备令人发送的，忽然就有手下幕僚惊慌失措的跑进来道：“巡抚大人不好了！这篇奏折不能发呀——”
“怎么了？”孙鼎相就是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能发？这难道不是事实么！当时在广宁镇城可是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的！
就是这个高耀晋命令祖大春前去蒙古境内追索残敌，可是那么大的地方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又怎么能追到敌人呢？
所以吓得有家不能回！这明显是迫害忠良吧？打击异己！所以这个奏折为什么不能发？要知道朝中那些阁老都等着呢——”
“哎哎，正常来说是没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不见踪影了的祖将军已经被那些蒙古兵抓住，还被五花大绑的送了回来，而且这些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他都已经剃发留辫了——”
“你说啥？”这下孙鼎相可是真的愣住了！要知道被蒙古兵抓住不要紧，送回来也不要紧，可要是送回来一个二达子，都已经剃发留辫的话，那个性质都严重了！这分明就是已经投敌了呀！
毕竟这个都算常识了，例如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有明军也有投靠蛮子的汉人叛军！那如何区分呢？其中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看对方有没有留辫子！剃发留辫！
所以祖大春不动头发还好，如果他都把头剃了，留了辫子，这就是表示他已经投敌的铁杆证据啊！真要是这样的话，要是这份奏折再送上去的话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你快跟我详细说说此事？可能确定？”孙鼎相就是连忙问道。
“哎，巡抚大人卑职都看得真真切切的！至于此事由来，不是这次那个姓高的又是出战告捷吗？然后那个林丹汗也是太掉价了，身为大汗居然会听他指挥，配合他一起行动的！
还颠颠的把斩获的首级送过来换取赏银！而祖将军就是和那些脑袋一起送过来的——就在经略官署衙门口呢！”
“然后卑职感觉不妙，已经探过那些蒙古人的口风，据他们说姓祖的是在和那些奴兵一起抵抗的时候，被他们给抓住了！
只不过看他是汉人，然后他还自报家门说是明军高级将领，那些蒙古兵不敢自专，这才把他送过来的——十足的混蛋一个啊！”
“啊，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个混蛋祖大春怎么骨头这么软呢？还蠢得像一头猪！都这样了还会投靠蛮子的——”
孙鼎相就是破口大骂道，话说他来到广宁以来耐心蛰伏，耐性收集，然后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样一个黑材料，他正准备送上去了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扯淡吗？
不过令他感到万幸的是，还好这份奏折没送上去，如果这份奏折送上去了再把祖大春给抓了回来，那可就真的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不过还好还好，总算还没送出去啊！”
“什么还好？”可正在孙鼎相暗自庆幸的时候，忽然就从巡抚大堂的门外噔噔噔跑进来一个文官，还是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而此人正是高耀晋的老爹高邦佐！
“啊，高大人你怎么来了？”而孙鼎相看见是他之后顿时吓了一跳，这就叫做做贼心虚了，他手里正拿着打击对方儿子的黑材料呢，然后对方这位正主就找上门来了，这怎么能不让他害怕呢？
所以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把那封奏折给藏进袖子里，避免给高邦佐发现。
只是他这个小动作却避不开高邦佐的眼睛。“本官怎么就不能来？我要是再不来的话，你说不定还要怎么陷害吾儿呢——”高邦佐说着就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然后就是一把将孙鼎相试图藏起来的奏折给搜了出来。
以他的学识，只是大略看了一遍之后，就是一声冷笑道：“好！很好！不出本官所料，你居然敢写这种黑材料抹黑吾儿，你居心何在！来人啊，把这个狗官给我拿下——”
“啥？你无权这样做！本官是朝廷命官，广宁巡抚，论官阶还在你之上！你怎么敢以下犯上！”
孙鼎相顿时吓了一跳，连声抗辩！并且他还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就听他道：“并且认真说起来本抚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无夸大之处。
当然既然把那个祖大春抓了回来，这就证明是一场误会而已，又怎么能谈得上是陷害大都督呢！”
“误会？我看却不像误会！”高邦佐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的，依然命令随行的护卫抓人！手段很是果决！
而这也是跟高耀晋学的……话说以前这位高邦佐行事，还比较古板不知变通，不过在多次遭受政敌打击，再加上高耀晋的耳濡目染之后，他也学乖了不少，懂的变通了！
用高耀晋的话说就是只要目的正确，方法灵活一点无所谓。
就像这一次，本来他堂堂一个广宁分守道，兼广宁兵备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往巡抚衙门里安插自己人，监视对方行动。
不过现在嘛，高邦佐感觉自己做的非常正确，还好有先见之明啊！如此被他抓了一个现行！
毕竟孙鼎相下来的时候，那种恶意都不加掩饰了……所以像那个3月之约，实在是令高邦佐非常愤怒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对付他家麒麟子吗？既然如此，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高邦佐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往这个孙鼎相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的心腹过去。
然后果然不出他所料，被他知道对方在收集他儿子的黑材料，准备告黑状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然后就被他当场抓了个正着！叫做人赃俱获啊！
于是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向来很守规矩的高邦佐都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以下犯上！直接命令带来的亲卫逮捕孙鼎相！而不是走正常司法程序的，这个手段比以前是狠辣了不少啊！
看见高邦佐居然要动真格的，毫不听劝，孙鼎相就是吓得大叫道：“姓高的不能这么做，本抚是广宁巡抚，朝廷命官！你这么做就是欺下犯上！本抚要见经略大人申诉——”
“怎么就不行了？”高邦佐却是一声冷笑道：“你初来广宁恐怕还不知道，本官可是身负二职的……并且不管是分守道也好还是兵备参政也好，都有监察军纪之权！
所以你现在身为朝廷高官，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陷害忠良……其罪不赦！
要知道大都督以身犯险，深入敌后上千里，孤军作战还凯旋归来，那是多大的功绩！可你身为广宁巡抚却在背后写黑材料抹黑他，是何居心？
所以你还说本道以下犯上，本兵备还怀疑你是后金国埋在这里的细作，里通外国！陷害忠良呢！”
“你说啥？”孙鼎相被他扣的这顶大帽子都吓坏了，而且他自己仔细品品，都感觉对方说的好像没毛病……
要知道他那份奏折里本来写的是高耀晋陷害忠良……把好好一个祖大春祖将军逼的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可谁能料想这位居然还会投敌的呢？还是在己方形势已经露出曙光的时刻投敌，那不是傻蛋么！可对方是傻蛋不要紧，却把他给害惨了呀！他本来说高耀晋陷害忠良，打击异己！可现在都投敌了那还叫陷害忠良吗？那是不是应该叫做慧眼如炬呢？
反倒是他这样胡乱攀咬，反而成了陷害忠良了呀，所以这样一来高邦佐的说法完全说得通呀……
然后还没等他在说什么，高邦佐已经一挥手道=“把这个狗官给带下去，先押入大牢再说！至于经略大人那边自有本官前去分说——”
“诺！”随着高邦佐一声令下，他手下几十名亲卫顿时一拥而上，才三下五除二就把孙鼎相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甚至如此作为，在堂堂巡抚衙门动手都如入无人之境！
要知道这位孙鼎相这次下来赴任，其实也带了十几个亲信家丁的，来保护他的安全，可现在这些家丁都在现场，却愣是不敢有所动作的！一个都不敢动！
毕竟高邦佐的这些护卫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高耀晋派给他老爹的亲兵！从五千新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所以这能敢动么？说不定只要动一动，就要挨枪子了呀！脑袋开花喽！
至于巡抚衙门里的那些幕僚和守卫，见状就更不敢动了！
因为这就是大势！可以说随着高耀晋的崛起，现在整个辽东所有军民，只要是心向大明的，都对他崇拜无比，包括名义上的最高军政长官熊廷弼也是如此。
只有这位孙鼎相，是插入辽东的一根刺，大家都知道他是来找茬的，看他都非常碍眼！
所以人心所向之下，高邦佐知道就算自己来个先斩后奏，这件事情做的稍微有些逾越，那也没问题……
更不要说孙鼎相身为东林党干将，和熊廷弼天生就看不对眼，就算闹到熊廷弼那边，他也一定会帮自己来圆场的！
而只要他和熊廷弼达成一致，有了辽东这两大最高军政长官的一致协作，再加上那个已经被押送来的祖大春作为人证，有孙鼎相亲笔书写的奏折作为物证，给他定罪那是确定无疑的！
最多就是以什么罪名定罪了！呵呵，还3月之约，想逼着我儿子去死，本官先看你怎么死！
甚至在把孙鼎相带下去的时候，看着他绝望大叫，周围人却都无动于衷，甚至脸上还有欢喜之色时，高邦佐心中还是相当感慨的……这就是人心向背了！或者又叫做仁者无敌啊！
甚至他还感觉暗暗惊讶的，感觉高耀晋是越来越厉害了呀……他怎么就能猜到祖大春会投敌的？叫他防着姓孙的借机生事的？
这还是当初高耀晋命令祖大春追击奴兵的时候，就悄悄对他说过，叫他留意孙鼎相的举动，他可能会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而现在果然被他猜中了，吾儿果然非同凡人，厉害非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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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事通过飞鸽传书，传到高耀晋这边后，他只是付之一笑，就不再关心了，因为到了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事情，属于细枝末节。
甚至他此次深入敌后，甚至连老奴的祖坟都被挖了，一举攻克女真人的圣地，赫图阿拉老城，属于不折不扣的大捷！
可是高耀晋连向京师报捷的奏折都懒得写了……
反正以前这种报捷都是交给广宁那边的熊廷弼，还有他老爹去做的，所以现在还是继续交给他们好了，现在他唯一关心的重点就是练兵！练兵再练兵！
高耀晋现在手下大概有五千左右的新军，但是还不够，他计算过，还要再扩军一倍！他要练成一支人数高达一万的新军！
这样到了三个月后单单是他就可以出兵1万！
并且以这1万新军的战力来说，差不多能等于奴兵5万！这样的话他就有底气展开辽东大反攻了！展开辽东最后的大决战！单凭他一己之力就能鼎定辽东！老奴你给我拿命来吧！
只是高耀晋这边设想宏大，并且有能力执行，乃至感觉辽东变天在即，岛上人人欢欣鼓舞，群情振奋，而老奴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雾的，伪国之殇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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