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扔河


  氤氲的浅光,隐约的天青色斜纹纱帐,从床沿半泄而落的绯红薄锦被,偶见绵长顺滑的青丝一泻千里,从里头影绰的朦胧之中,纠缠而出,还可闻声浑浊粗重的喘息。

  “小师父……”楼逆似乎已经失去了言语,张口闭口就只会不断的喊着凤酌,如此之外,再无其他。

  纵使凤酌往日在徒弟面前摆着庄重和老成的派头,也活了两辈子,可眼下的这样的情形确实从未遇见过的。

  往日里无比熟悉的徒弟,在她眼里,一直就如初初相遇那刻,从来都是易受人欺负,且一肚子坏水的,而这会,当那副迥异与女子身子的男子身躯,匍匐在她身上,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暧昧的气息笼罩着她,她才第一次意识到——徒弟是个男子,还是日渐长大的男子,与她很是不同。

  她蓦地就想起五长老凤缺曾告诫过的话来,当时没放心上,这会遇上了,才彻底懂他那不知礼数是何意思。

  她分心想着其他,并未就此束手就擒,正暗暗蓄积力气,想将身上的徒弟反手压下去之际,冷不防楼逆第二口下口,落在她圆润幼滑的肩头,像嗅着腥味的狼崽子,一口啃上就不撒嘴。

  凤酌背脊一麻,头皮炸开,双臂更是起了无数鸡皮疙瘩,那点蓄积的力气差点没被散了了去。

  无奈之下,她只得开口低喝道,“劲儿小点,手腕疼……”

  这话带着鲜少的示弱,楼逆狭长的凤眼,上挑着看她,泛红的水光莹润有泽,往日风华无双的皮相因着情欲的颜色而薄染几多失态,却是更俊的十分动人心魄。

  凤酌可没功夫徒弟的俊美,感受到手腕力道稍稍松懈下来,她纤细腰身奋力一扭,修长而幼细双腿猛地夹住他精壮腰身,抬头更是狠狠地去撞徒弟额头。

  这般动作快若闪电,一气呵成,待叫楼逆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反被凤酌压在了身下,这次换他动弹不得。

  不过,他哪里是个安份的,用那双勾人心魂的凤眼瞅着凤酌,无辜而可怜的呢喃道,“师父……弟子难受的紧……弟子这是要死了么……”

  凤酌压制了楼逆,见他连乱动都不能,却是花了全身的力气,本来女子力道天生就不弱男子,故而连她也开始……喘气了!

  薄媚的青丝顺滑下来,发梢带出让人流连的弧度,她就感受到那股火热,透过薄薄的衣料,散发出来的灼人热度,让人十分不舒服。

  暗地里,楼逆却是舒服的紧,他越发觉得师父的身子绵软如糖,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让他吃掉她,更因着凤酌这会的姿势,简直满意的紧。

  偏生他还有更坏的,“师父……你靠下些……难受……”

  他这么一说,凤酌似猛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恼羞成怒,她忍不住一跃而下,就着床沿狠狠地踩了他肚子一脚,怒骂道,“龌蹉的东西,不是心眼多的很么?如何受人暗算都不知?”

  楼逆哪里敢认下这样的错,他挨蹭着凤酌睡过的头枕,嗅着她残留的发香,心头微微叹息,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弟子不龌蹉,这是人伦,师父怎可如此想弟子,真是叫人伤心。”

  说完,他抿了抿薄唇,风流眼梢有浅显的湿润,平添他的无辜,“况,弟子这是着了亲姨母的暗算,防着旁人没防着血缘亲人……”

  他边说边又凑到凤酌身边,脸上带出依稀的伤感来,真真一副好生失望的模样。

  凤酌心头一软,抬手揩了揩他眼角的湿润,“多半是中了媚药,可有法子解?”

  她还记着从前楼逆说过自己懂点毒的事,起先那般无知,只当是这邪念来的突然,又从未体验过,心有惊慌,才致失了方寸。

  果然就见楼逆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然他手下动作并不停,这当又缠到凤酌身上,长手长脚的将人圈进怀里,头摩挲着她面颊脖颈,一副痴缠至死才方休的作态,更恨不得将两人融为一体才松快

  “弟子不想找旁的女子……”

  好一会才听闻他在凤酌耳边委委屈屈的道。

  那说话带出的热气直蹿耳膜,让凤酌好生不适应,她缩了缩肩,这下心软徒弟,那点恼怒到是去的快。

  “师父……教弟子好不?弟子……弟子……只想亲近师父……”楼逆自来是个十分擅把握机会的,这样的时刻,他自然能借着媚药的作用道出心里早想说的话。

  但凤酌听闻这话,一霎小脸就爆红,小巧精致的耳廓更是粉红的来几乎透明,加之松散细软发翘的青丝,这会眉目的青涩才真像个十四岁的姑娘,爱人的叫人心尖子发痒。

  虽然徒弟有所不懂之处,作为师长的,自当悉心教授,然而,然而……

  她也压根就不懂男女之间是如何行巫山云雨的!

  凤宁清从前未曾教过她,她也一心扑在玉矿山里寻玉,上辈子偶有听闻这等风月之事,也是山里头那等糙汉子讲的荤话,一星半点的,听也听不明白,且她觉得污耳朵。

  楼逆并未忽略过去凤酌脸上几经变换的神色,别看他在凤酌身上挨挨蹭蹭的占尽便宜,可脑子里却从未停止过思量。

  见着凤酌的不懂,他心里头暗自发笑,师父也是这般不懂,作为好徒弟,日后务必要去好生学道学道,避火图、春|宫册什么的自然一个不能少。

  其实他身体的渴望自然是真,着了媚药也是真,可却并未多难受,重华殿的那助情熏香,不若勾栏之地用的烈性媚药,而且他早有注意,是以只吸了少少的一点进去,起初多半是真从未遇上过这样的,身体的悸动强烈了些,可眼见这大半夜将过去,那点药性早熬过去了。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明说就是了,师父娇娇软软的身子抱着太舒服,他早分不清身体的渴望是因媚药还是其他。

  这样一路都摸了个遍,啃了稍啃。

  这等动作,惊诧凤酌,她一掌劈开楼逆,跳下床榻,心头纵使恼怒的很了,面上扔不带什么情绪来,只飞快的道,“为师听闻江湖有言,中了媚药者,若不行男女之事和解,当以冰水浸泡,同样可解。”

  她这样说着,抽了架子上搭着的长腰带,手腕一转,那腰带犹如灵蛇,蹿到楼逆身上,三两下就将人给结结实实地捆了。

  楼逆哪里敢反抗,只得嘴上讨饶,“师父……绑弟子作甚?”

  凤酌冷笑了声,她随手抓了件外裳套身上,一手拎着楼逆,悄无声息地出了端木府,带着楼逆径直往城外去。

  楼逆并不晓得凤酌想要作甚,他也半点不担心。

  凤酌速度很快,全力运气轻功,不过半刻钟就到了紧闭的城门口,眼见这会根本没人开城门,她竟又从楼逆身上摸出那把匕首来,飞身而起,在力竭之际,匕首狠插进城墙砖块缝隙之中,如此借了两三次力,她便越过了高高的城墙,饶是她拳脚了的,可带着个人的情形下,上了城墙也是微微喘气。

  当瞧着宽阔的护城河,楼逆总算晓得凤酌想干什么了,他面上微僵,委婉的道,“师父,弟子这会被冷风一吹,已好太多,勿须……”

  可他这话没说完,凤酌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一个滑翔,准确地落到护城河边,一撒手将楼逆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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