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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娶正妃?亦或娶侧妃?


  凤酌在端木府还没过半天,楼逆就赶来捉人了。

  也没惊动任何人,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进了府,径直往凤酌从前的小院去,瞅着正在小憩的凤酌,弯腰将人抱起来,大吃咧咧的就回了亲王府。

  凤酌是在半路转醒过来的,她觉热的慌,八九月的时节,就是干坐着都嫌热,更勿论楼逆还将人整个拢在怀里,他好似感觉不到热,还颇为享受这种软玉温香在怀。

  凤酌一瞥嘴,抬手抵住楼逆下颌,将人从自己身上撕开,挪出身来,坐到马车对面,她扇了扇袖子,小脸热的绯红,十分嫌弃的道,“离远点!”

  楼逆低笑了声,探手过去,指尖缠住她一撮青丝,道,“师父怎的又跑回端木府了,可是厌烦弟子了?”

  凤酌白了他一眼,“可不就是烦着。”

  听闻这话,楼逆反而笑的越发深邃,他跟着挪过去挨着她坐,“那可如何是好?弟子越发的喜欢师父呢。”

  凤酌被这话臊的耳根发烫,她抬脚就踹,将人掀开了,瞪着他道,“孟浪轻浮,岂非圣人君子之道?”

  楼逆无所谓地坐起来,靠在马车壁上,勾唇就道,“师父又不是不晓得,弟子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哪里会顾忌那些。”

  让这话一噎,凤酌竟觉无言以对。

  两人腻腻歪歪地回了亲王府,一进偏厅,就有宫人端茶送水,茶是爽口的凉茶,水是冰水,还有在井里镇过的西瓜。

  那瓜瓤也是切成了小块,码好放在骨瓷白盘中,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楼逆拿银签子插了块,送到凤酌嘴边,凤酌一抬眼,就见那个叫莞尔笑的宫人拢着手站在角落里。

  她倏地就想起祖母绿玉镯的事来。

  轻描淡写地看了莞尔笑一笑,目光还特别在她手腕扫过,又斜瞥了楼逆一眼,楼逆居然福至心灵,挥手屏退莞尔笑,凑过去将西瓜塞到凤酌嘴里问道,“师父,有话当说无妨。”

  凤酌鼓着腮帮子吞了西瓜,觉得爽口好吃,捻了银签子,自顾吃了起来,还边道,“那宫人是何故?”

  她见那人不甚舒服,这会自然就不藏着掖着。

  楼逆轻笑了声,屈起指腹为凤酌揩了嘴角的西瓜汁,他半点不嫌脏,竟在凤酌的注视下,将指腹那点瓜汁送进嘴里吮了。

  凤酌拿银签子插西瓜的动作一顿,琉璃眸子瞪的老圆,吃惊地看着他,尔后轰地面颊就爬起了薄粉,从前不觉亲密有异,眼下关系非比寻常,她倒时时刻刻都感受到徒弟那种不庄重,真是叫她羞耻难当。

  羞耻的过头了,就化成了恼怒,她指尖一捻,银签子化为流光,嗖的就穿透楼逆的长袖,将之钉在圈椅扶手上,她平眉一竖,还呵斥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楼逆看了看被穿透的袖子,他拔下银签子,这件衣裳就算是废了,这才慢悠悠的道,“谁觉得碍眼,站出来,本王削了他脑袋!”

  那等跋扈的气度,叫凤酌好一阵的眉心抽疼,一大盘的西瓜她不知不觉就用了好大一半,就要继续一口气用完之际,被楼逆给夺了,“师父少用些,阴凉之物对女子身子不好。”

  凤酌讪讪收了手,转眼横眉冷对,“哼,那宫人。”

  她却是不依不饶,半点不被转移话题。

  楼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起身牵起她手道,“师父,随弟子来。”

  楼逆将凤酌带到桃夭阁的小书房,将人按在书案后坐好,他从后面半拥着凤酌,拉开暗匣,从里面摸出凤酌早看过的祖母绿镂空雕纹的玉镯来。

  凤酌撇撇嘴,明眼人都看的出分明莞尔笑手腕上那缠银丝的玉镯更为华美些。

  楼逆拿起凤酌的手腕,撩开她袖子,将玉镯套上去,这才解释道,“师父仔细瞧了,这镯子雕工更为圆润一些,莞尔笑那枚,是弟子第一次试着用镂空雕法,技艺不到,给雕坏成了两瓣,后来以银丝衔接,不过弟子向来觉得,美玉么,自然要讲究个纯粹,掺了金银,好似水中进油,不美,故而弟子雕了第二枚,也就是这枚,师父当的起最好的。”

  凤酌伸手拨了拨那镯子,绿汪汪的翠色,映着欺霜赛雪的一截柔荑,好看得让楼逆抓起来就轻啃了口。

  凤酌大怒,一爪子拍在他脸上,将人推的个后倒,冷哼了声,将暗匣拖出来,扒拉里头其他精致的玉饰,暂时算是接受了楼逆的说词。

  她拿了根簪子比划了下,就道,“就这样完了?”

  她一直小心眼的记着,三人在天香酒楼,徒弟可是理都不理自己。

  楼逆摸摸鼻尖,他坐凤酌后面,长手长脚地靠过来,“那还不是做戏给师父看的,谁叫师父老是无视弟子的心意,弟子人心也是肉长的,自然是有小怨怼。”

  凤酌回头冷冰冰地看着他,“有怨怼就那般对待与我?往后再有怨怼,岂不是还要喊打喊杀?”

  “自然不会,”聪明如楼逆,这当哪里敢承认,一口否定下来,“日后弟子任打任骂,绝不还手,不过,这打骂之所,师父看换在床榻可好,免得疼。”

  前一句话还能听听,凤酌听到后一句,细腰一扭扑过去,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楼逆就地一滚,躲开来,以掌相容,长腿一绊,想将人给困住。

  哪知,凤酌一挑眉,“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楼逆面色一僵,生生将那掌收了回来,真真感受到一种搬石头砸自个脚的憋屈,他双手捂着脸,“师父,不能打脸,明个弟子还要上早朝。”

  “哼!”凤酌长袖拂动,收了拳头,小脚一踹,就踢在他肉最多的屁股上,当即,那长衫后面,好几个十分显眼的脚印子。

  楼逆哼哼唧唧,索性躺地上不起来,凤酌还没踹几脚,他就哀嚎开了,顺杆子爬的见凤酌不恼了,一个翻身就抱着她腿不撒手,“弟子要被师父踹坏了……”

  没脸没皮,人憎狗嫌,凤酌甩了几下没甩掉,嫌弃的慌。

  她嗤笑了声,“真该让外面的人瞧瞧你的德性,堂堂端王殿下,也好意思撒泼打滚。”

  楼逆不以为然,他攀着她站起来,恨不得成为一株藤蔓缠凤酌身上,“哪能啊,弟子也就在师父面前撒泼,旁的人,谁敢窥视,弟子定剜了他的眼睛去。”

  凤酌懒得再跟他说,将那一暗匣的玉饰倒出来用裙摆兜着,尽数往桃夭阁的妆奁搬,总归都是徒弟给她置备的,她拿的再心安理得不过。

  楼逆瞧着凤酌的背影,揉了揉被踹的地方,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他瞅着外面没宫人,这才回东偏殿换了常服,紧接着去了前院。

  前院澜沧阁,易中辅正拿着一封密信在看,他抚着胡子,紧皱眉,老半天没说一句话。

  楼逆过来的时候,易中辅将密信呈上,并忧心忡忡的道,“据探子回报,大皇子在边漠趁着蛮夷迁徙之际,打了胜仗。”

  楼逆三两下看完密信,又将之传看其他门客,拢手放颌下不语。

  有门客道,“年初,边漠冰天雪地,那会大皇子还连吃了几次败仗,约莫到了下年,同样如此。”

  也有门客同易中辅一般忧心,“大皇子此人,往几年并非是个有将帅之才的。”

  楼逆一挥手,打断所有人的话,他冷笑了声,狭长的凤眼流光潋滟,“怕是等不到下年,本王这皇兄定会趁着此胜仗之机,上表要求回京,如今京城之势,他岂会毫无所知。”

  “定然是了。”易中辅击掌道。

  楼逆屈指敲着扶手,“不管他胜仗也好,败仗也罢,总归回来肯定第一个就要与本王对上。”

  “本王听闻,大皇子妃是个无比能干的,就是不晓得此人如何?”他淡淡问道。

  易中辅捻须回道,“这还需再探,大皇子妃出自皇后本家,听闻当初,大皇子娶大皇子妃,并不如何乐意,是皇后在中间插了手,故而大皇子妃与大皇子并不十分和睦,成婚几年,至今无所出。”

  听闻这话,楼逆沉默了顺,“夫妻一体,也不好说。”

  易中辅点点头,他倏地想起一事,提议道,“如今诸位皇子中,除去十一皇子尚且年幼,其他皇子皆已成婚,就唯有三皇子府中无正妃,可也有四位侧妃,眼下若是哪位皇子率先诞下皇族子嗣,约莫胜算又要大几成,老夫收到消息,三皇子在府中反省之时,可是大肆搜罗孕方。”

  他说到这,瞧着楼逆蓦地就冷了的脸,还是斟酌了下道,“不知殿下可有打算?”

  “哦?”楼逆轻描淡写,压根就听不出他的喜怒,“易大师以为,本王要如何做?娶正妃?亦或娶侧妃?还是两者皆可?”

  易中辅却不说话了,他银须下的唇边带出笑意来,显得高深莫测。

  话到这份上,却有其他幕僚忍不住,站出来提议道,“属下以为,殿下若能正妃、侧妃一并娶了最好,如此更为稳固京中之势,若是敢在所有皇子前列诞下皇族血脉,定然会让圣人与皇后大喜。”

  紧接着,其他幕僚纷纷附和,本来十一皇子是年幼,可连正值年少的端王,不娶亲,就显得十分怪异。

  “哼,”楼逆冷笑了声,他拂袖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易中辅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幕僚,一字一句得道,“有些话,本王只会说一次,尔等听好了,记牢了,若下次再犯,莫怪本王无情。”

  “本王的后宅之事,轮不到任何人插手,谁若冥顽不灵,本王先送十个二十个妻妾给他,让他好生消受消受,能活过一月再来同本王分说。”

  按他以往的性子,这样触他霉头的人,理当杀之,可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此时大事未成,也不能让人寒心,故而忍着杀意,他冷冷威吓了番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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