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宿无话,也不知几人能酣然入睡。
至少楼逆是没有,凤酌身上有伤,倒是撑不住背靠着他眯了会,二长老因着玉母的事也是亢奋的一夜未眠,而白家白元瑶守着白元霜的尸体静坐了一晚上。
故而一大早,二长老随意用了点朝食,就急急奔到山上来,兴许是免得今个真得了玉母而有所走漏风声,他硬是半个护卫都没带,不过以他的身手,怕是连护卫的拳脚都没他来的厉害。
到了子玉玉脉的坑洞,他见无异状,差人将楼逆拉上来,又对那十来名护卫反复叮嘱了番,这才扭着楼逆离开。
相比昨日,凤酌已经清醒过来,身上伤势也不是太重,是以楼逆便放下心来,他瞧着二长老,就有了嘲讽的心思,“不知二长老是以何借口,说服家主,放长老来龙溪的?”
二长老捻着银须,目若闪电的四处环顾,听闻楼逆的话,他竟也不生气,“是何手段,早晚会让你见识。”
楼逆冷笑了声,他漫不经心绕过一坑洞,继续往前走,嘴巴却恶毒的道,“莫不是长老舍了那张老面皮,与家主下跪磕头,涕泪双流,家主才不计长老往日假公济私之责?”
“呵,我等是没份量的人,即便如此为之,估摸家主也是不予理会的,还是不及长老脸皮厚实,也实在做不出来这等下作的,长老真是让人钦佩。”总归什么话毒,他便专捡什么话说。
二长老眸带不善,他拂袖冷哼了声,杀心半点不掩饰。
楼逆再无顾忌,他又笑道,“长老如今五十有五了吧,还真是老当益壮,半点都瞧不出老态,听闻长老房中,今年初始,又抬了安城南河画舫的粉黛姑娘进门,这粉黛姑娘哪,我可是听人说,妖媚不可方物,端是那盈盈不可一握的水蛇腰,就能扭的诸多男儿吃不消,也不知长老感觉如何?”
他越说越不着调,瞅着二长老面色难看,他竟还惊呼一声,“莫不是那粉黛姑娘,长老不曾享用不成?亦或,长老还好和自家儿子同一口,父子同女,啧,真是当世少见。”
“不过,谁叫我小师父是那样好的人呢,总教导我说,闲事莫问莫管,如若不然,这等稀罕的好事,我定要好生与人说道,听闻少家主凤修玉,那从前也是粉黛姑娘的裙下之臣呢。”
“这世上,再没我与小师父这等君子了……”
他胡说八道一通,端气的二长老脸色铁青,他今年是抬了个叫粉黛的姨娘,这个中滋味,自然是不能与人道的,楼逆晓得这等事他不惊讶,他吃惊的还是少家主凤修玉居然也对粉黛有过风流心思,光是这点他就不得不多思量几分。
楼逆心头冷笑,二长老在想什么,他怎会不猜不到,总是膈应了他,他便心悦。
不大一会儿,楼逆在个坑洞前止步,他深邃的眸中水银般诡谲的华光一闪,看着不见底的坑洞,他嘴角暗影沉了一番。
这坑洞,赫然就是之前白元瑶杀害白元霜的那条坑洞!距离真正的子玉玉脉不过就一刻钟的脚程,I一点不算远。
楼逆微微侧身,冷着脸道,“玉母便在其中,有鸽卵大小,晶莹通透,还柔软非常。”
二长老本半信半疑,可听楼逆所言,与古籍上写的一般无二,他便又信了几分,便催促道,“你进去,给老夫带出来!”
楼逆嗤笑了声,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二长老,“我若能拿得出来,如何能轮得到二长老此时来取。”
“如何拿不出来?”二长老又疑心楼逆是在哄骗他。
要知道,他在龙溪的时日根本不多,顶多也就今日一日,过了今晚,晚他一步的五长老凤缺,定然就到了,而他务必要在今日将凤酌和楼逆处理掉,还要掩埋子玉玉脉,瞒天过海,要连凤缺一并也糊弄过去,动作太大,他不得不凡事心急。
楼逆可揣度不出二长老完全的心思,他便道,“此坑洞深处,与子玉玉脉首尾相连,多半是矿体走向便是如此,而那玉母,更是在几块大石中间缝隙中,没点准备,根本挖不出来。”
早在他与白元瑶勾结一起,暗害白元霜之时,这条坑洞,他便是经过周全算计,所以那话并未引起二长老的怀疑。
二长老不欲再过多纠缠,他推了楼逆一把,“前面带路,休要使手段,你逃不出老夫手心!”
楼逆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当即迈脚就往坑洞里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当第五步,楼逆站在坑洞内外,一半暗影,一半光亮的地儿,他扭头朝二长老诡异一笑,暗与明交织在他身上,连同那张俊美皮相都带出一种不真切的犹如狐狸的狡诈来。
二长老心头一跳,他猛地出手,竖掌就朝楼逆袭来。
楼逆站立不动,他勾起薄凉的唇,巨大的杀意从他身上升腾而起,浓若实质,后在眉宇化为嗜血戾气,“这,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话音未落,在二长老那掌堪堪触及楼逆胸口之际,斜刺里,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砍来。
二长老不得不收掌回护,哪知那利剑灵活游动,像是毒蛇一般咬上就不放,很是刁钻地朝他攻来。
“哼,”二长老拂袖冷哼,他后退半步,定睛一看,才见不知何时,在楼逆身边出现一满头白发手持利剑的老妪,且白家白元瑶赫然也在。
“兀那小儿,竟勾结外人,残害同宗!”二长老怒不可止。
楼逆讥诮一笑,他就站那,双手环胸,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贵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惊,“凤家二长老,与白家争夺玉脉,偶见被困坑洞气息尚存的白家嫡出姑娘白元霜,不仅不出手相救,竟还丧尽天良的将之玷污杀害,此恶行天理难容,纵使我等身为凤家人,也绝不与之为伍,义不容辞灭杀之!”
二长老一愣,没想着嘴皮子一碰,楼逆就往他身上泼了这般恶心人的污水,实在是大大的坏透了。
白元瑶此时愤然恨声道,“想我大姊好端端一清白姑娘,竟叫你这禽兽如此欺辱,今日不杀汝,我誓不为人!”
苏妈妈一万挽剑花,刷的指着二长老,心痛的居然哭了起来,“老奴命苦的大姑娘,你死的好惨哪,今日老奴就杀了这狗贼,与大姑娘泉下有知,也算死得瞑目。”
说着,她一挥剑,冲了上去。
楼逆余光瞥了白元瑶一眼,对白元瑶竟然能收服白元霜的奶娘苏妈妈稍感意外,想来其中手段也是了不得。
白元瑶一击掌,立马就有三十多名白家护卫从其他坑洞之中冒了出来,将二长老团团围住,来势汹汹的很。
二长老与苏妈妈交上手,一时半会苏妈妈还能撑得住,是以,楼逆从一护卫手上夺过大刀,瞅准机会也攻了过去。
纵使如此,二长老拳脚了得,不出十招,便将苏妈妈一拳震开,而楼逆则腹部正中一脚。
“老夫正愁没借口发落尔等,不想尔等竟然自投罗网,今个,老夫就大开杀戒一回,回头,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跟阎王说是老夫下的死手!”二长老哈哈大笑,他长袍一撩,转了半个圈,袍摆被鼓动的烈烈作响。
楼逆捂着肚腹站起来,他一擦嘴角鲜血,手握刀,眸光凶狠,犹如草原孤狼,便知有所不敌,拼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苏妈妈也是一咬牙,弃了手中利剑,就那么捏着拳头大喝一声复又冲上去。
“咱们都不是他对手,这可如何是好?”白元瑶已心生退意,她挪到楼逆身边轻声问道。
楼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继而低笑了声,说不出的高深莫测,“打不过又如何,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白元瑶侧头看楼逆,见他气度不似普通人,一身风华不二,端的是清贵无双,她怔了一瞬,眨了眨眼,就奇异地笑了,“如此,元瑶就陪公子赌上一场!”
楼逆睥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却吐出让人羞愤到死的话,“你么?还不够资格!”
能陪他一起的,也只能是他那独一无二的小师父!
“啊!”就这当,苏妈妈就被二长老伤了半个臂膀,整个人飞了出去。
楼逆紧了紧手头的刀,他盯着二长老,倏地嘴角一翘,“本公子说了,这里是你的埋骨之地,便绝无虚言!”
他话音才落,二长老向前踏一步,忽的他整个身子一晃,噗的喷了口血出来,就那么一刹,他缓缓的瘫软了下去。
“呵,”楼逆低笑出声来,那笑声连绵不绝,他倒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二长老,“怎的,是不是觉得心口疼痛难忍,四肢百骸再提不起力气,便是一身内力都散了去?”
二长老也是年老成精的,这一屏息,立马就察觉到不对,“你竟使毒?”
楼逆笑的越发俊,狭长的凤眼上挑生辉,宛若水波凌光,好看的出奇,“晓得的晚了。”
他说着,已经走到二长老面前,一握起刀,转到刀背,猛地砍在二长老左腿——
霎那,鲜血划过迷人的弧度,四处飞溅,染了一地的猩红。
“这是为小师父砍的。”他深嗅一口甜腻的血腥味轻言道,却并不立刻抽出刀,反而还在二长老的大腿上转了转,搅烂了血肉,末了听到二长老惨叫出声,他这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抽出刀刃来,反手又一下插穿二长老的右手掌,“这还是替小师父刺的!”
他面带浅笑,就是声音都温柔的出奇,可手下的动作半点不含糊,映衬他那不俗的皮相,叫人生出一股子的胆颤心惊来,只觉身染艳红鲜血的他,便是修罗在生,可怖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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