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多逗人喜欢的端王
忠勇侯踏进来,他拱手对大皇子和皇子妃行了礼,至于已经死透了的雪侧妃,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那作态,哪里是来督办的,就是串门一样。
如此态度,让大皇子满意了,雪侧妃一事,怎么看都算是皇子府的家丑,让旁人看了笑话去,本就是有碍颜面,而忠勇侯从头至尾都摆出若无其事,倒叫大皇子好受一些。
然,大皇子妃并不见的让大皇子好受,她一点下颌,就冲忠勇侯道,“想必晚些时候,圣人定是要过问侯爷,侯爷莫要辜负了圣心才是。”
忠勇侯一愣,他看了看大皇子,踟蹰好一会才道,“大皇子妃说的对,是老夫疏忽了。”
说完这话,忠勇侯上前一探雪侧妃鼻息,确定人真的死了,这才道,“此等罪妇已被大皇子亲自凌迟,大皇子行事果断,秉性纯孝,当一同上奏圣人。”
忠勇侯生怕就此得罪了大皇子,故而捡好听的话说,只盼着大皇子能就此忘了他目睹这等丑事的结果。
可大皇子面无表情,仿佛雪侧妃一死,他就再看不出任何波澜,心思更为深沉。
眼见大皇子府的风起云涌,忠勇侯不欲多呆,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快的让人以为有甚在追赶。
好戏落幕,大皇子妃也就少了诸多兴致,她朝大皇子点了点头,拉着凤酌就回了后院。
凤酌走了没几步,她回头就见大皇子低着头,还站在雪侧妃的尸体旁,刺眼的日头落在他身上,投下厚重的暗影,什么都看不清。
“今日真是多谢荣华了。”大皇子妃轻声道。
凤酌敏锐的就感觉到,那拉着自己的手,竟生出冰凉的冷汗,她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都做出这等事的大皇子妃,居然还会有所畏惧。
许是看出凤酌的疑惑,大皇子妃扯起嘴角笑了下,眉目就带出少有的虚弱来,“那无情无义之徒,若是想杀我,定是不会顾忌。”
这也是她找凤酌过来坐镇的缘由,毕竟对于端王,眼下大皇子还是颇为忌惮的。
凤酌不会安慰人,她抽出帕子塞大皇子妃手心里,想了想道,“那,先下手为强?”
见凤酌这般认真的模样,大皇子妃倏地就笑了,她摸了摸凤酌细软的发髻,“嗯,我会先下手为强的。”
两人一并回了后院,找着御曦之,又多坐了会。
不知怎的,御曦之就提起了端王,说大皇子人面兽心,半点不如端王。
凤酌没吭声,她即便再成算,这当,也不会真说,自己徒弟自然是最好的,也不枉她教导了那么些年。
大皇子妃却是面有感叹的说道苏婉筝,端王的母妃来。
凤酌凝神,就听她说,“我年少之时,是见过苏姑娘的,那会虽年纪不大,可却记得苏姑娘那等天人之姿。”
凤酌转了转眸子,徒弟跟她说的不是太多,她也就想认真听听。
大皇子妃继续道,“所谓天人之姿,并不是指苏姑娘有多倾城绝色,是她身上的那种气度,叫人能在芸芸众生之中,一眼就看到她,不过,端王的皮相,和苏姑娘却是不太相似,也不是很肖圣人,这倒是奇了。”
这样的话,凤酌来了京城后,已经听过了。
“我听闻这位苏姑娘可是和皇后娘娘关系很好。”御曦之插嘴道。
凤酌心头一顿。
“可不就是,”大皇子妃呷了口茶,“当年皇后在宫中艰难,苏姑娘初初入宫,一时摸不着门道,也是吃了好些苦头,后来两人结识,竟是一见就倾盖如故,谁也不曾想,这两人联手,能在宫中闯荡出名堂来,若是……”
说道这,大皇子妃顿了顿,她颇有深意地看了凤酌一眼,“若是没有当年毒害圣人的构陷,苏姑娘也不用逃出深宫和京城,眼下的朝堂,约莫也就没圣人什么事了。”
闻言,凤酌一惊,“构陷?”
大皇子妃无比正色地点点头,“皇后的性子,荣华你该接触过,你觉得以皇后的今时今日,可还需要用毒害的手段来谋害圣人?”
凤酌还没说什么,大皇子妃就自顾自的道,“不会,从前皇后艰难之时,不曾那样做过,今时今日她也不会那般做,苏姑娘的性子,比之皇后,又还要大气,胸襟堪比男儿,又怎会那种下作的私阴手段。”
“不过,当年之事发生的太匆忙,待皇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姑娘已经带着端王出了皇宫,真相如何,无从查起。”大皇子妃显然很清楚这些事。
凤酌沉默,她捏着手里的一点点心,摩挲了下,点心碎渣从指缝落下,她就不清楚大皇子妃跟她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大皇子妃显然懂什么叫过犹不及,她轻笑了声,“说起来,苏姑娘带着年幼的端王,当年逃出京城前,还在御家躲过段时日,那会的端王殿下,懵懵懂懂的,小孩又长的俊,多逗人喜欢呢。”
这等事,叫凤酌睁大了眼睛,也不知她是为苏婉筝与御家关系竟然那等好吃惊还是为幼时逗人喜欢的楼逆。
只是这样像侧耳凝神的猫儿一样的表情,让大皇子妃忍不住笑了,她没忍住探手过去,又揉了把凤酌的发髻,控制着力道,没敢将发髻给弄乱了去。
“当时的端王,很瘦小的个,可不像现在这样性子深沉,苏姑娘将他教导的很好,很知礼又不失活泼,嘴很甜,将御家整个老一辈的都哄住了,竟比我这等嫡出的姑娘还讨人喜欢,很是遭了些与我同等的小辈的讨厌来着。”虽事隔多年,然而大皇子妃那会已有些年纪,至少记事了。
凤酌歪头看了会大皇子妃,她这才慢吞吞的道,“他没说过这些。”
大皇子妃也不意外,“那会端王年纪太小,约莫都是忘了的。”
“这等事,我怎的没听家里人说起过?”御曦之皱眉问道。
大皇子妃笑着摇头,“哪里能说呢,前些年谁也不知苏姑娘去向,且圣人那头,直到如今都还记恨着这事,宣扬出去,御家岂不是也要落个窝藏嫌犯的罪过,家大业大的,怎可冒险。”
凤酌倒是理解,不过她一想着徒弟曾经说过的话,就又道,“可是止戈跟我说过,他能回京,是贤妃在圣人面前求得情。”
大皇子妃点头,并不否认这点,不过对于贤妃,她嗤笑了声,好不掩饰的不待见,“圣人好女色,宫里接二连三的进新人,纵使是早年便得了圣人心的,可总归膝下无子,怕老来下场凄凉,故而还想法子让端王回京的吧。”
凤酌垂眸,她心头反复思量,终还是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你们都有所不知,从前在安城,我第一次见止戈的时候,他可是正被人欺辱来着,后来在凤家,我护着他,结果没过多久,竟又被人追杀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去。”
这话一落,就让大皇子妃面上一凛,她搭在扶手上的手倏地握紧,身上竟带出几分冷冽来,“荣华身手这般厉害,定是被你救了吧。”
凤酌点点头,她眸色浅淡,可深深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就又带出奇异的深邃来,且还纯澈无比,没的叫人能心生愧疚出来。
大皇子妃嘴角的笑意一僵,她想移开目光,可凤酌望的太过专注,她想忽视都不行,故而苦笑一声,直接道,“荣华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凤酌抿了抿唇,“皇后或者说御家可是有豢养死士?死士身上可又有什么印记?”
在旁的御曦之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看向大皇子妃,觉得怎的凤酌的话她听不明白。
大皇子妃伸手捻了下耳鬓碎发,“世家豢养死士,自来有之,御家也是有的,不过御家因着出了个当今皇后,晓得不能锋芒太过,是以,御家的死士,平素都以护卫御家为己任,并不常离京。”
“至于皇后,她更是不需要死士这等见不得光的,她手上掌有大夏两军,身边更是不乏忠心耿耿的亲卫,故而皇后是没有死士的。”大皇子妃娓娓道来,当真没半点假话。
这样反倒让凤酌眉头都皱紧了,她喃喃道了句,“止戈,可晓得这些?”
大皇子妃低笑一声,“这,我就不知晓了,不过荣华,你当明白,皇后身份不一般,诸多的事,各种缘由,她根本不会屈尊降纡主动多说。”
末了怕凤酌不明白她的意思,大皇子妃又多问了句,“荣华,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凤酌点头,她拿帕子擦干净手指头,“我晓得,你想让我将这些话跟止戈说,叫他日后不要与皇后为难。”
从头听到尾的御曦之,这才明白过来,她一明白,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自家阿姊这是在利用凤酌,心生了不满,就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凤酌没这等自觉,她只是收了帕子,目光直直地看着大皇子妃,一字一句得道,“我会跟止戈说,但,止戈日后要如何做,我却是管不了的,且,他要如何,便是大逆不道,我也是要与他一并一起的。”
说完这话,她就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款款起身,理了理裙摆,当即就像大皇子妃和御曦之拜别。
御曦之跺了跺脚,转身看着大皇子妃,颇为不忿,“阿姊,我还当你让我接凤三过来,是好心好意,可不曾想,你竟也同旁人一样,都是惯会利用人心的。”
当她认知的阿姊不再是往日那副任人欺凌的温顺面目,当一切的真相揭开后,御曦之就有点难以接受,为何从前那个回护她,高雅淡洁的女子,也会有这样满是算计的一天。
御旻浅并不为之所动,叫她说,还是自家姊妹见识少了,“这不是利用。”
御曦之不想多听,她丢下一句,“你叫我日后如何与凤三相处。”
尔后就追着凤酌去了,生怕这好不容易投脾性的姐妹日后就疏远了。
大皇子妃眸色微深,她眉目皱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来,瞧着御曦之的背影消失在金桂树后,再看不见,才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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