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做赔本买卖
“我……”王氏一噎，说不出话。
“粗手笨脚的还出来做这种细致的活儿，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
接下来，陈如意听到的就是类似于掌柜的人对王氏的指责。
一向强势的王氏却一直没有吭声。
心里一酸，陈如意抬脚走了进去。
陈如意的到来让掌柜的眼前一亮，如此标致粉嫩的美人，虽然穿着一般，但是出身应该不错。
掌柜的正准备开口，就听陈如意开口说道：“东家你好，我是王氏的女儿陈如意，请问我娘做了什么让您如此动怒？”
陈如意不动声色地挡在王氏的身前。
“如意，娘能解决，你先出去。”忽然被女人看到这一幕，王氏觉得有些难堪。
陈如意却坚持。
王氏是为了这个家才出来做活的，其中的艰难不应该让她一个人来抗。
得知陈如意是王氏的女人，李掌柜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你自己看看。”李掌柜顺手拿起刚才撂到一旁的帕子，扔给陈如意。
她的脸上满是不屑。
轻薄的料子上绷着绣棚，陈如意稳稳的接住了。
事已至此，王氏只得如实相告：“我刚才不小心把针戳到手指了，给戳破了，流出的血珠落在这帕子上，就给弄脏了。”
王氏早年还未出阁的时候，学过几年刺绣。后来嫁给陈老三后，整日和茶米油盐作伴，要下地还得操持家务，早就将这精巧的玩意抛之脑后了。
长时间没碰，就生疏了许多，技艺也不好。
所以王氏都是做最简答的活儿，挣个十几文钱来，能补贴家用，她就很满足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今个儿李掌柜给了她一方帕子，让她试试，要是能绣的好，就能拿到更多的工钱。
王氏本想着试试就试试，万一呢？
她满怀期待的去尝试，不曾想还没绣几针，就出了错。
这么说来的话，确实是她们不占理。
陈如意看向李掌柜，“请问东家，这帕子值多少钱，我们赔！”
切！果然是个丫头片子，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根本没点数。
“最少也得五两银子。”
李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张开了一只手，向陈如意和王氏示意着。
她扬了扬下巴，“看在你们贫苦的份上，我才没要高价。这可是丝绸，你出去打听打听，都得这个价，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五两银子？！”陈如意惊了一下，复而低头又左右看了看手上这方帕子。
这帕子摸起来手感就不一样，很是丝滑，摸着也很舒服，像是不错的料子，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贵。
她下意识的去看向王氏，只见王氏也点了点头。
王氏对布料的成色还有价格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怪就怪在她明知道这样贵的布料，却还是要去尝试，以为自己能行。
王氏愁的脸都皱一起了，那可是五两银子啊，不是个小数目。
她和陈如意身上的钱加起来都没有一钱，又何来的五两。
“这钱你们要是拿不出来，就不能走，你们要是反抗，那我就报官了。”李掌柜半分情面都不讲，趾高气昂的。
她可不做赔本的买卖，也不会承担本不该有的损失。
“如意，你先回去，娘来解决。”
王氏想先把陈如意打发走。
陈如意却摇了摇头。
她正准备跟李掌柜商量打个欠条的时候， 有人匆匆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来人怀里抱着一堆卷起来的纸，苦着一张脸，如实道：“东家，咱们画的花样，程夫人都瞧不上，让咱们重新画，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都没瞧上吗？”李掌柜很是错愕，一把画纸都抽了过来，从里面挑出几张，“连这几张都没看上吗？”
“都没有，程夫人说要是再画不出新的花样，她就不让咱们做了。”
来人为难的转达了程夫人的意思。
李掌柜顿时急的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咱们绣坊最好的画师画的。”
她不能理解，明明她看着每幅画都挺好的。
“东家，要不咱们再去找找别的画师？这程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出手又大方，要是真得罪了程夫人，那可不得了啊。”
李掌柜愁的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很是急躁。
一旁，陈如意也难免目睹了这一幕。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李掌柜手上的花样子上。
那都是她很小的时候看到孤儿院附近的奶奶们绣的花样子，是很普遍大众的款。
因着奶奶们时不时地塞给她一些吃的，心存感激的她就专门研究了一下这方面，亲自设计画了一些新的花样子，奶奶们看了都高兴地合不拢嘴。
或许……她可以试试！
想着，陈如意上前一步，“李掌柜，不如我画一幅花样子你看看能不能用？”
“就你？能画出什么来？”
李掌柜不满地瞪了陈如意一眼。
她已经很忙了，陈如意还来添乱。
她这儿最好的画师都画不好的，一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能行？当真笑话。
“如意！”王氏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紧张和恼意，“别胡闹了，你先回家。”
花样可不是谁都能画的了的，她这儿女儿虽说识得几个字，可是作画这种事，不是儿戏。
她不想陈如意因为自己贸然强出头。
“娘，你信我。”冲着王氏眨了眨眼，陈如意又看向李掌柜，“成与不成，我画出来你瞧瞧不就知道了？”
陈如意波澜不惊的看向李掌柜，没有因为李掌柜的看不起而掀起任何的情绪。
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毕竟她看过那么多幅画，也见识过不少的繁花，只是花样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行，去拿纸笔来。”
李掌柜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陈如意主动请缨，她就看看这陈如意能画出什么来。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损失。
很快，绣坊里的人就将纸笔拿了过来，铺在了桌子上。
“请吧。”
李掌柜没好气的说着，她既指望陈如意能画出有用的花样来，又觉得陈如意肯定什么都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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