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谎言
包君卓脸色一变:“你——”
躲在角落默不作声看戏的牛帅飞这才探出头,小声道:“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
包家是要仰仗牛家做生意的,毕竟牛家家底厚,是北平的第一首富,可以说除了顶级的政要外,牛帅飞几乎已经可以在北平横着走。
包君卓心底虽看不起牛帅飞浑身的肥肉,可碍于身份,还是得处处恭维着他,把他像菩萨似的供着。
如今白勤安在这么多人面前撕破这一点,简直就像是把包君卓的尊严往地上摔一般。
包君卓猛得便要冲上前去,可却被身侧的牛帅飞一把子拉住。
牛帅飞长得胖,力气简直贼大,这一把抓下去,差点没让包君卓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牛帅飞小声对包君卓道:“好了,你也消消气,白勤安肯定不是故意的。”
白勤安看着包君卓这个熊样,还想再激他两句,可也被身后的盛初禾拉了拉衣袖。
盛初禾的声音在身后低声传来:“行了,别说了。”
牛帅飞拉着包君卓就下了楼梯,众人看没热闹可看了,也纷纷下了楼梯,各自回了宿舍。
整个阁楼顶搂,又只剩盛初禾和白勤安两个人。
白勤安捏着她的肩膀,厉声道:“你也听到启林的话了,他明天就要全校通报开除你,你就打算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盛初禾眼底弥漫出酸涩,她知道这是贺六知在逼她做选择,要么离开学校,要么答应她的条件。
没有第三条路。
盛初禾低垂着脑袋,哑声说:“白勤安,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白勤安的语气无比讥嘲:“好,你自己能处理,就是不需要我插手了?”
说及此,白勤安转身就走,话语中带上了恼怒:“行,那你就自己处理,我懒得管你。”
每次都是这样,盛初禾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喜欢把他推出去,自己硬抗下来。
为什么,是他对她不够好吗,还是她心里其实已经爱上了贺六知?
白勤安越想越恼怒,沉着眉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宿舍。
夜色越深,迎面吹来的风只剩下些许的凉气。盛初禾站在楼顶,仰头看着头顶的星辰,星光熠熠,无比闪耀,将夜色点缀得美极了。
盛初禾被夜风吹得清醒几分,她径直下了楼,朝着教室宿舍的三楼而去。
这一路走来,畅通无阻,似乎贺六知早就知道她会去找他。
盛初禾站定在套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很快,门开,露出了门后贺六知俊俏的脸。
贺六知轻笑着把她迎入屋去,让她坐在沙发上。
沙发上还泡着两杯热茶,一看就是刚泡的,可见贺六知早就在等着她来。
贺六知坐在单人沙发里,大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眸色柔软看着她:“小禾苗有何贵干?”
盛初禾眸光黑漆漆地看着他。
贺六知不语,只慢条斯理地捏起茶杯,一口一口慢饮着杯中的热茶。
盛初禾终于开口叫他,声音平静地可怕:“贺六知。”
贺六知看向她。
盛初禾道:“那胸针你已经送给我了,不是吗?”
贺六知放下茶杯,从手心变出这枚胸针,修长的手指把胸针拿捏在指腹中把玩。
他眸光晦暗:“我送出的,当然有权利把它收回来。”
盛初禾哑声说:“好,既然如此,也能算是我偷的吗?”
贺六知笑得更深了:“盛初禾,你应该明白,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托词罢了。”
盛初禾低叹:“对,你说得没错,这只是你的说辞罢了。”
“就算我没有拿这枚胸针,你也会编造出别的理由来赶我走的,对不对?”盛初禾眸光更黑了,语气中透出迷茫。
盛初禾的声音有些艰难:“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可我却这么伤了你的心。”
说及此,她双手更紧地捏成拳头,继续哑声说:“贺六知,你别怪我。”
别怪我欺骗了你,别怪我对你说了谎言。
贺六知挑唇,满脸都是讥诮:“怪你什么?怪你当众拒绝我,害我沦为整个黄浦的笑柄吗?”
盛初禾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眼色却越来越红,红得可怕。
盛初禾一字一句地,无比艰难地说:“你想知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贺六知逐渐收了脸上的讽刺笑意,眸光阴沉地看着她。
盛初禾双手紧捏,就连指甲都深深嵌入了手心里,直到许久才低声说:“贺六知,你收到那只手表了吗?你,你喜欢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仿佛在渴望他的回答。
那只手表。
贺六知从未忘记过那只手表。
在他在盛初禾的门口偷听到了她和白勤安的对话,发现盛初禾为了白勤安背叛了自己后,他就把那只手表扔到了黄浦江边的湿泥里。
想来现在,那只手表应该已经被沉到了污泥的最深处,彻底变成了垃圾废物。
贺六知冷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盛初禾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只手表,花了我三万三块钱,在白家的百货公司买的。”
盛初禾:“我很早就看中了那只手表,一直想买下来送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笑了起来:“只是太贵了,我一直没钱,后来你带我去马场骑马,我无意中结识了白勤宗,他让我接受一个委托,事成之后,他就能给我三万块钱,加上我手中的一点钱,刚好可以把它买下来。”
她脸上的笑意终究淡了下去,她垂眸,把情人节前一天自己从贺家别墅请假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贺六知说了一遍,末了,才艰难地说:“我杀死荣新已经精疲力竭,所以才会着了那些人的道。”
她睁大眼看着他,看着贺六知越来越凝重阴森的脸,浑身微微颤抖。
贺六知却像是失控一般猛得冲到了盛初禾身边,他眼中蓄着湿气,猩红着眼捏住她的肩膀:“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盛初禾听见自己说:“他们一共五个人,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他们……”
盛初禾哑声:“一直到凌晨三点,他们才离开。”
意思不言而喻。
贺六知浑身怔住,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脸色惨白得可怕,仿若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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