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霍云沉怀疑周欣桐就是温以宁
“无聊。”周斯年试图将门关上。
霍云沉大半个身体却死死地卡在门框上,“周总,陪陪我?芯片原材我给你让利。”
“不需要。”
周斯年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就算霍云沉真愿意给他让利,他也不愿意陪。
霍云沉担忧周斯年等他走后还要继续强迫温以宁,索性双手扒门,沉声说道:“不陪我也行,我就卡在这里,给你们当守门员。”
这句守门员多少有些一语双关。
周斯年抽了抽嘴角,不客气地道:“霍云沉,你有病吧?”
“没病我住什么病房?”霍云沉理直气壮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怕黑说得过去?”
周斯年满头黑线,试图将霍云沉推出门外,奈何他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乏力,尝试了再三,只好选择放弃。
霍云沉暗生鄙夷。
这货未免太虚了,就这么点力气,还想推他?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地盘。
他多少还是收敛了嚣张的气焰,闷声反问:“周总搞什么性别歧视?男人就不能怕黑了?”
“你烦不烦?”
周斯年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这会子又被霍云沉吵得头痛,整个脑袋就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周总,我是真心实意想同你合作的。赶巧今晚天时地利人和,你就当陪我下一盘围棋,咱们在棋局上一定乾坤,顺便谈谈生意,如何?”
“实不相瞒,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不仅失去了部分记忆,还变得胆小怯懦,怕黑怕打雷,听到风声都有可能吓出满身冷汗。”
霍云沉嘴上这么说着,心底里却在暗暗唾弃着自己。
屋里那女人和他也没有多少交集,他用得着这么卖力地帮她解围?
周斯年懒得搭理霍云沉。
可问题是,他和温以宁刚刚闹了一场,这会子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她的病房里。
其实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起初他千方百计地利用催眠疗法抹去她过去的记忆,并不是为了给她使绊子。
单单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和霍云沉公平竞争的机会。
可是在抹去她的记忆后。
他又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急躁地想要通过占有她的方式去宣示主权。
现在想想,他确实太冲动了。
温以宁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感情方面也是空白一片。
她极度缺乏安全感。
在举目无亲的美洲,只能将他当成唯一的依靠。
可惜他这个依靠却不那么靠谱。
残忍地不近人情地逼迫着她去做那些她接受不了的事...
“周总,一美元的让利,够意思吧?”
霍云沉蹙着眉头,忍痛提出了具体的让利,单价一美元的让利,要是谈下来的话,寰宇起码要损失四个亿。
他从不做亏本生意,但这一次他只想任性一回。
周斯年根本没听清霍云沉说了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让步,“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
话音一落,他就关上了门扉。
温以宁见状,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神情戒备地盯着朝她快步走来的周斯年。
周斯年尴尬极了。
他好不容易才取得她的信任,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更无奈的是,她一哭他就怂得不敢动,连肉沫都没吃到......
“那个,我去隔壁谈生意,你一个人能行吗?”
“去吧。”
温以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此刻无比感激突然冒出来的霍云沉。
要不是他,她今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斯年。
“嗯。”
周斯年见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越发不舒服。
他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进了狭小的卫生间。
打算换上那套被雨打湿的衣服。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穿着湿衣服很容易出问题。
可他总不能围着一条浴巾就去见霍云沉吧?
真要发烧,那就发烧好了。
反正他就算是死了,她也不见得会有多难过。
周斯年一把扯下了围在腰间的浴巾,愈发嫌弃自己这具面对她毫无抵抗力的身体。
“还这么兴奋做什么?人家根本不要你。”
周斯年觉得自己还不如做个太监,娶了老婆一下也碰不得。
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憋死憋活。
之前那些年倒还好些。
他有需求会去找床伴。
可结婚后...他做不出这么渣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全靠忍。
“斯年哥?”
温以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卫生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周斯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窘迫。
一把抓起被他扔掉的浴巾,重新围在腰间,“怎么了?”
“湿了的衣服不能穿,会感冒的。我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均码的病号服,衣服应该够穿,裤腿可能会短一截,但也比湿了的好。”
“谢谢。”周斯年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还以为温以宁不再搭理他了呢。
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温柔,还是会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可这么一来。
周斯年更加觉得自己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她这么好,他欺负她干什么呢?
“欣桐,今晚...”
“斯年哥,你快去谈生意吧,正事要紧。”温以宁及时打断了他,她不想要再继续今晚的话题了。
可能都是她的错,但是她就是想要逃避。
“好。”
周斯年换上了病号服,身体被勒得紧绷绷,但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这么些年,包括家族里的人全部将他当成神来景仰来依靠。
没人在意他的病情,也没人在意他过得好不好。
温以宁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周斯年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洗脑,情绪总算好了些许。
隔壁病房。
霍云沉烦躁地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外头黑沉沉的一片。
见周斯年推门而入。
他才缓缓地捻灭了烟头,轻笑出声:“怎么,我没有坏了你的好事吧?”
周斯年没有答话。
径自坐到他对面,盯着两人中间那个精致的围棋棋盘。
“周总情绪不好?吵架了?”
霍云沉也不管周斯年舒不舒服,反正他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便一个劲儿地追问到底。
周斯年被他问得有些怀疑人生。
落下一颗棋子后,才不冷不淡地答:“我们夫妻的事,不需要同你这个外人汇报吧?”
“我怎么就成外人了?周总,我相信我们能够成为关系最牢靠的商业伙伴。”
“你真的注资了硅谷?”
“不然呢?你可以去查查,这事儿假不了。”
“华国企业家跑到美洲玩票,进驻壁垒想必很高吧?这么做,你确定不会亏?”
“亏倒是不会,正常价拿的。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无可奉告。”霍云沉在商场上的手段向来玩得很花,而且他也并不是毫无准备。
为了进驻美洲市场,他准备了好几年了的。
“你刚才说的让利一美元,是为了什么?就目前的市场价,你不让利,也很稳。”
“不为什么。”
霍云沉也不是不肉痛,但他总不能告诉周斯年,是为了温以宁吧?
其实霍云沉不说,周斯年心里也很清楚。
只是有些话看透却不能说破。
这么一来,对双方都没好处。
“周总,今晚我冒昧蹭饭,是我的不对,你别怪她。”霍云沉没聊两句正经事,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他懒得和周斯年聊生意,这些琐事交给陈浔就可以了。
陈浔应该在飓风过后。
就能飞抵美洲。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周斯年和温以宁的婚姻状况。
“霍总对我的爱人很感兴趣?”
“不瞒你说,确实很感兴趣。不过我最感兴趣的不是周小姐,而是我的亡妻。”
霍云沉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个多月前,我遭遇了一场车祸,将我那貌美的亡妻忘得一干二净。可今天,我在手机备忘录里发现了上百条有关她的记录。”
“说来听听。”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是一些生活琐事。诸如她喜欢吃香菜,爱哭等等。巧的是,周小姐和我的亡妻长得极为相似,连喜好性格也相差无几。周小姐很喜欢吃香菜,性格也挺软萌的,想必也很爱哭吧?”
“爱吃香菜的人多了去了。欣桐她性格温柔,但她很坚强。爱哭不代表软弱,只是情绪宣泄的一种方式。”周斯年察觉到霍云沉似乎对温以宁的身份起了疑心,尽管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周总说的是。”
霍云沉落下一颗黑子,扫了眼棋盘,淡淡地说:“周总这招棋,下得好像没什么目的性。”
“很久没下,生疏了。”
周斯年是出了名的围棋大师,今天频频走错路子,其实是因为心乱了。
霍云沉不置可否,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的备忘录里还特地记着对亡妻耐心些,想必之前没少和她争吵。现在想起来,还挺后悔的,后悔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的时候,对她不够好。”
“覆水难收,后悔从来是最最无用的东西。”周斯年也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和她走散。
比起家业,他更希望陪着她。
哪怕没什么钱,一辈子出不了头也没事。
他有那个自信,就算不会大富大贵,安居乐业也是能够做到的。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所以,周总今晚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倍感后悔的事?”霍云沉开门见山地问。
“不过是拌了几句嘴,没你说得这么严重。”
“周总是在吃我的醋,对吧?”
霍云沉忽然抬头,眸光犀利地看向周斯年。
虽然她脸上有疤,胸口无痣。
但霍云沉始终认为,她就是他的亡妻。
周斯年和她的争吵内容,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简而言之。
就是周斯年很是恼火她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霍云沉一开始怎么也想不明白周斯年对他的敌意来自哪里。
直到将思绪扯到隔壁的女人身上,才豁然开朗。
如果说周欣桐就是他的亡妻温以宁。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此前他找陈浔了解过。
周斯年和司凌宇都追求过温以宁。
只不过温以宁对他死心塌地,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趁机而入。
正是因为如此。
霍云沉有理由怀疑周斯年故意制造了一场温以宁假死的意外,再将人偷偷带到美洲,给她改头换面,顺带随随便便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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