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不过从眼下的局势来看，孔繁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要说他这个衍圣公，大江南北对大青朝前途看好的还有几个人？现如今能平平安安退回満州就已经属于奢望之想，君不见无论是复汉军还是泰平军，对待‘满虏’的态度都是穷追不舍，不共戴天，就算逃回満州老家，将来也少不得一个‘犁庭扫穴’。

说到底，汤阴之战的失败不仅仅让大青折损了大半可用兵力精锐，也使得天下人彻底戳穿了大青朝的画皮，八旗已经不是当年的八旗，而汉人也不是昔日的汉人，双方的力量已经彻底拉开了距离。

整个大青朝，不要说抵挡虎视眈眈的复汉军，光是眼下的泰平军就已经无法应付了。

“文渊兄，你我二人也不是外人，但是我得告诉你，大青朝不会亡，教匪固然得逞一时，却不能得天下人心，就说他们对孔孟的态度，就只会让全天下的读书人群起而攻之.......朝廷固然败了一场，可依然是天下正朔，儒家正宗，人心所向，只是时机转圜过来，还是能重新平锭天下纷争的。”

曾帼樊说着一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胡话，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说又能如何呢？这个时候他已经跟大青朝深深绑定在一起，就算投诚到复汉军那边去，到时候赵源就能看得起他？还不是一样将他打发到那个湘阴农民的手下做事。

对于这一点，曾帼樊心中是又嫉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孔繁灏瞥了曾帼樊一样，对他的这些鬼话自然一万个不信，大青朝真要这么得人心，还能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一路从G州败到河下？

但是孔繁灏也明白，曾帼樊有一句话说得对，泰平军的确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势力，先不说他们信奉外来的邪魔外道，就说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法让孔繁灏捏着鼻子投靠过去。

众所周知，孔家能传承到今天，绝不是靠着脊梁过硬这一条，昔日大青朝入关的时候一样该跪下就跪下，该剃头就剃头，主打的就是一个身段灵活。

可问题是，孔家就算想投靠泰平军，泰平军也不要啊，他们更希望直接彻底地把孔家从山右拔掉，把所谓的儒教踩进深坑，再踏上一万只脚，双方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死不休，绝无转圜的余地。

孔繁灏思来想去，忽然向曾帼樊试探道：“涤生兄，那你觉得当今汉王如何？”

当今天下，敢自称汉王的也就只有赵源一人，哪怕是封王封到麻爪的泰平天国，也不敢把汉王这个帽子丢给其他人。

曾帼樊顿时一愣，他心中暗道，莫非这孔家打算再次改换门庭了？

第307章  北上勤王

曾帼樊心中有所猜测，脸上却并无多少神情表露出来，只是微微感叹道：“汉王殿下志存高远，非我所能评价。”

孔繁灏从曾帼樊这里得不到几句实话，他左右看了一眼，只能轻声道：“涤生，老兄前些时日偶得一篇手札，疑似八大山人的手笔，这次正好让你看看。”

说完，他竟然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手札，放在了桌子上。

曾帼樊看了一眼孔繁灏，不动声色地推开面前的手札，里面哪里是什么八大山人的手笔，分明是昔日故人罗泽南的笔迹，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封给孔繁灏的信件，但是里面也提到了曾帼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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