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伤疤
严真瞥了一眼小九，见她一脸认真，赶紧说：“大家不用急，很快就会轮到你们，诊费我也能给你们免费。”
接着他便让小九好好排着便是。
这人还真是固执，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九不禁感慨了一番，他这么做明明是不讨喜的事，还非得坚持，惹得怨声载道，又要自己出钱弥补，她有些不大理解。
进店后，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跟他坦明身份跟目的。
是她！
严真愣住，一想到当年的事，他又不乐意了。
“原来是你，方才你怎么不说？”
小九有些无语，她无奈地道：“你好像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是来找你师父的。”
严真还要开口，景明用眼神制止他。
小九随即拿出一支野生灵芝：“我是诚心来求助的，希望您能跟我走一趟。”
景明本想拒绝，但目光很快就被灵芝吸引，这可是一支上好灵芝啊，看着品相就值不少钱。
他轻咳一声，道：“那你说吧，到底为何事？”
小九便将自家四嫂的事儿说了说，她想让景明出诊瞧瞧，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她年纪小，行医经验远不及两位师父，也不及景明。
听完，景明没再犹豫，同意出诊。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就没时间给后面的病人看诊了，这些人也没纠结多久，纷纷前往对家看病。
严真只好盯着众人埋怨的目光，硬着头皮劝：“我师父要出门看诊，请诸位到别处去看吧。”
眼看人都散去，他才匆忙收拾景明的药箱，随后他们便随小九一同离开。
严真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他怨小九一开始没有表明自己身份，显得他跟个傻子似的，还给她安排位置让她插队。
小九心里惦记着四嫂，路上并没有说话。
等到了马家，严真才想明白为何师父这么看重马家这个病人，这还得追忆从前。
当年，景明也遇到一个出现假性怀孕症状的病人，那时候他想证明自己医术高过白泽，便将病人从白泽手中抢了过来。
原以为自己能治好，不想那病人最终还是死了。
景明很受打击，因此在这方面下了苦功夫，当然，他对白泽还是不服气的。
他有心考小九，便道：“你方才说你是把过脉的，那你应当知道她的脉象，你写来我瞧瞧。”
小九没有犹豫，她立马让小芙取来笔墨，将自己之前查探到的脉象通通写了出来。
景明拿起来细看，眼睛眯了眯。
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写的极好，连当年的他没留意到的类似异常状况，她都一一写了出来，而且描述得十分准确。
看来白泽是用心在教她，这姑娘也在用心学。
又看了自家徒弟，他还在那犯迷糊，显然是没睡好，他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还以为严真能争口气，如今看来，这小子这辈子都别想赶上白泽的徒弟了。
景明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缓声道：“以前我接诊的那个病人，她不仅初期像怀孕，甚至肚子还会隆起，但就是没滑脉，不论怎么诊脉都查不出原因。”
后来，那病人死了，她家属以为是他医术不精，一怒之下便报了官，说他害死了人。
当时他觉得很冤屈，但衙门不容情，便将他抓去审问。
同时衙门还找了仵作验尸，经过一番查验，他才知道，那妇人腹中只有积液，并无胎儿。
换做他人，可能会好奇病人为何会死，但小九没问。
她觉得这跟病情无关，同时这也是景明的过去，她不便多问。
这些年，景明之所以名声不好，多半也是受那件事影响。
不过这些事即便解释了也没人信，因此他一般都不会多提，今日提及，还是因为马四嫂也是假孕。
他仔细询问了马四嫂的情况，以便做进一步的诊断。
经过一番询问，他才得知，这马四嫂是心病。
她成亲多年无子，心中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加上马三嫂又有了身孕，她心里压力更大，便出现了假孕症状。
“既然是心病，那就得心药医，须得减轻她的压力，只要包袱没了，她自然也就无事了。”
景明也没开方，就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严真愣住，以为师父是在故意捉弄小九，不然怎么连个方子都不给。
然而小九却点头赞同：“您说得对，我四嫂这病的确是心病，我之前也同她谈过，但这病不是一下就能化解的。”
她也很无奈，不过好在这不是什么怪病，她也就放了心。
随后她便将之前谈好的诊金交给景明：“辛苦了，我让家丁送你们回去。”
景明也没客气，直接收下。
严真忍不住扯了下自家师父的袖子，想知道这到底是捉弄还是认真的。
但景明并没有理会，老实说，他对小九照给诊金还是有些意外，这姑娘还是上道的。
殊不知，小九早就知道四嫂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因此景明的话她信了八分。
说等几个月再查探，也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毕竟四艘因为这事高兴至极，她不忍破坏。
“我会想办法医治我四嫂。”
小九语气坚定，她琢磨着，她得想个好法子让四嫂清醒的同时还能释怀，不然这事一旦说明，四嫂会备受打击。
严真却道：“你说得倒是容易，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就不用请我师父出马了。”
这话里多了一丝嘲讽。
小九并不在意，她没功夫跟他计较这些，再说，她也不是几岁小孩，用不着在这些问题上跟他争论。
见她神色平静，也沉得住气，景明忍不住出声夸赞：“不错，白泽收了个好徒弟，不骄不躁，以后定有好前途。”
“师父你怎么还为她说话？”严真有些不服气。
但景明权当没听见，还跟小九说了些注意事项：“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会有反效果。”
“我明白。”
小九将人送到门外，又让家丁送回医馆。
等人走了，她才忍不住感慨，景明的确是个好大夫，他只是喜欢同人争胜，但他并不吝啬，算是知无不言，不然也不会提及当年那桩事。
要知道，这事对他来说也是一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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