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谁对谁错
四周的人看药童的声势渐渐弱了下来，有些人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而买了药的人看自己的药方中有白术跟苍术的，更是紧张不已。
有的人从柳记开业之后就一直在柳记抓的药。
如果小女娃说的是真的的话，也不知道柳记这些抽屉里的药是何时装错了的，已经吃了几副药的人该怎么办。
一时有些吵闹。
有找药童的，也有找小九跟文惜儿的。
小六嘴皮子功夫没有那么厉害，不过一直挡在两人身前，不让这些人误伤两个女孩。
文惜儿的乳娘也终于找到了三人。
见着药材行乱糟糟的，皱了皱眉。
“小祖宗，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文惜儿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乳娘一遍。
闻言，乳娘倒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小九。
其实，乳娘也不太相信这么小的女娃子能识得多少药材，更不要说还能给药童指错了。
不过，不管小九是对还是错，她肯定不会让其他人伤到文惜儿跟小九。
不然就是她失职了。
只见乳娘一拍桌面先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都给我停下，也不看看你们面前围着的是什么人，就敢起哄。”
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是个下人那气势也不是这些普通百姓比得上的。
小九却不知道自己感叹错了。
这些百姓是被乳娘吓住了，但是更是被乳娘手中腰间的腰牌唬住了。
就连之前嘴硬的药童也有些心虚地不敢跟乳娘对视，这下真踢到硬茬子了。
完蛋了。
“与其在这里吵闹还不如等坐诊大夫回来或者去其他药铺找来个可信的大夫，你们在这里围着他们这白的也不会变成黑的，黑的也不会变的白的。”
可是，如果去其他药铺的大夫来帮忙评判这件事，柳记刚开业攒下来的好名声可就坏了。
而且，药童其实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弄错了。
眼见事情不妙了，他已经稳不住场面了。
就让众人等上一等，让另一个药童赶紧去后院叫人去了。
这后院居然还有大夫？
那为什么不早叫出来，还只让一个药童抓药，弄得乱七八糟的？
小九有些疑惑，文惜儿跟这些宣府人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传闻，对即将要来之人有些期待。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终于在万众瞩目中从后院出来了。
却是个糟老头子。
小九疑惑地看着这些一下子变得恭敬的人，就连乳娘也收起了她高高在上的神态。
小九一时没有拿捏准这人什么身份，没有出声。
那糟老头儿看了两个抽屉里的药和标签，没什么表情。
还没待说什么，那药童就已经自己腿软地站不住，跪下了。
糟老头儿这才露出来了点嫌弃的表情。
“自己收拾行李走吧！”
众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是药童自己弄错药了，还要嘴硬污蔑人。
那药童也不敢多说什么，没去收拾行李甚至连工钱都没要，就自己走了。
生怕走得慢了，被人打似的。
听药材行剩下的药童说是小九指出来的错误，糟老头儿才正眼瞧了小九一眼。
“你还不错，可惜是个女孩儿，不然能来替补当个药童。”
糟老头儿有些惋惜，也不等小九反应，说完就进了厢房。
小九有些生气，她倒不是非要人捧着，但是都坐诊过的人了，还被人一种施舍过的语气说当药童不够格。
小九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骄傲被人打破了。
又见厢房里出来了一个药童，让所有买了白术和苍术的病人，进厢房。
这是要查看药方里的白术或者苍术占主还是辅，影响大不大，挽回损失了。
但是一听柳大夫要重新调整方子，这些人都纷纷重换笑颜，连忙排队去了。
没过一会儿，掌柜的和坐诊大夫，店里唯二的两位坐诊的大夫来了，这才重新恢复了秩序。
那糟老头儿看完那几个拿错药的之后，也罢工了。
掌柜的听说发生的事情之后，连忙给所有客人药材价格给了八折，这才皆大欢喜。
掌柜的安抚好了众人，又找到了小九，感谢小九的直言，让药材行及时止损。
见小九不以为然，还以为小九还想接着学习，亲自带着小九到处观望。
小九问东问西的，扯了半天，终于扯到了天麻人参这类药材上面，而且还问的有些详细。
这些药材是药材行里没有看到的，那个怪怪的糟老头儿上了心。
糟老头儿让掌柜的在一边候着，偷偷问小九是不是有天麻或者人参在手。
小九心中一惊，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不过小九已经了解到了她想了解的了，所以也不顾小六对她使的眼色，依然装傻充愣道：
“老爷爷，我一个小女娃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好东西呢？不过也是听书里说的，见你们药材行药材齐全，所以想来见识见识罢了。”
只是见识见识还需要问炮制的步骤和细节，炮制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糟老头儿见小九不肯承认，于是回后院去了。
“这老头儿脾气真怪。”
“你学医居然不认识他？他可是有名的怪医柳如道，据说连宫中的御医都赶不上他的医术。”
见文惜儿一下子就道出了柳如道的身份，那掌柜的一惊，连忙让文惜儿小点声儿。
“文小姐，还请不要声张。柳大夫平时并不出诊，若是张扬出去了，只怕药材行就不得安宁了。”
“你竟认得我。”文惜儿有些意外的看了掌柜的一眼，不过也不在意。
“可不是我想不想声张的问题，今日的事只怕是瞒不住，我会回去告诉我舅舅的，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掌柜的知道文惜儿说的也是实情，也是无奈。
谁让他今天一出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呢？
本来柳记药材行就是柳大夫临时起意要开起来的，所以药童跟坐诊大夫并不多。
丈了两分传闻的热度，才支撑了起来。
这下坐实了，只怕不得安宁了。
“不管如何，今日还是多谢两位指出了药材行的错处，若是日后有需要的话，尽管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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