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假惺惺
“小姑娘，这是新出的布料，是从江南那边运过来的，你过来瞧瞧，要是喜欢，就扯一块儿去做洗衣裳！”
布庄的老板娘也是热情至极，一个劲地招呼她。
程瑜瑶便进去瞧了瞧，顺便扯了一块布料，刚出店门不久，她就听两个百姓在那议论疫情。
听他们说得严重，她便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那百姓叹气说：“虽说是渤州那边爆发的疫情，离得远，但保不齐就有人来京，万一传到京城来该如何是好？”
“可不是，听说是宁安县那边先传出来的，据说死了不少人，真是可怜啊。”
什么，宁安县？
程瑜瑶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马家的老大不就在宁安县任职么？
因为马家是表哥的恩人，所以马家的情况她也多多少少地了解一点。
她立马开口：“两位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姑娘，我们都是老百姓，可不敢在这上头说谎，怎么，你有亲戚在渤州？”
程瑜瑶摇头：“没有，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如果是真的，那她得把这事告诉她表哥。
殊不知，这俩百姓都是秦世子命属下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她给秦乘风传消息。
这法子极妙，就算秦乘风回过味来，也不会想到此事跟自己叔叔有关，毕竟消息是来自街头百姓之口，便是想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此刻，曹立已经进京。
他此番回京是为了述职，还没等他回家，就被人客气地请到驿站。
这既不让他回府又不让他进宫的，曹立是一脸疑惑，满头雾水，莫非他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官位怕是不保。
“曹大人先别急，我们只是有事要问你，你先歇息，等你歇好好我们再详说。”将他请到驿站的官员说话是客客气气。
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询问渤州那边的疫情，毕竟曹立便是从那边来的。
不知情的曹立误会更深，真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一时间坐立难安。
犹豫了许久，他咬了咬牙，最终给颜志诚写了一封信，请他帮忙。
这可是他调职的关键时刻，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出任何岔子，虽然他看不上颜志诚，但谁让他们曹家势不如人，他只能这么做。
收到信件的颜志诚立马觉得不对劲。
曹立不过是一小小县令，照理说，他回京述职很快就能办完，也不可能阻碍谁，怎会被人留在驿站，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立即派人去查，很快属下便带回消息，原来是渤州出现疫情，情况还挺严重。
渤州疫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么。
为何京中一点消息都没有？
颜志诚很快反应过来，或许是官府方面封锁了消息。
另一边，程瑜瑶已经回到住处，她立马将在街上听到的事告知秦乘风：“表哥，我觉得他们所言非虚，应当是真的。”
“你是在街头百姓口中听来的？”
秦乘风神色一变，眉头跟着皱起。
程瑜瑶点头：“对，这事要是真的，那马家那边……”
“这事你我知道就行，先别告诉别人。”
打断表妹的话，他急匆匆进书房，立马写奏折，委托纪大学士帮忙递上去。
他以感谢马家恩情为由，请圣上恩准他去渤州。
次日上朝，皇帝看了他的折子，颇感欣慰，将人传到了殿上。
一般大臣都是避之不及，他却主动请命，不过秦乘风是没资格去外地处理公事的。
他虽是新科状元，任命虽然还没有下来，但也得从翰林院慢慢往上爬，不可能一开头就让他去外地当差。
正如马老大，也是在翰林院任职后，才调任他地。
这时一名官员站出来说道：“皇上，既然秦状元想要帮助百姓，报答恩情，不如就成全了他，也能彰显我主的圣明。”
“是啊，陛下，秦状元有这番心意实属难得，说不定新状元有法子解决。”
其他几个大臣都跟着附和。
秦乘风有些讶异，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支持。
殊不知，这也是秦世子暗中安排的，他就是想将他送去渤州，若是能染上鼠疫那就再好不过。
如此一来，他就等着他丧命，连手指头都不用动。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他叹了口气，以一种担忧的语气说道：“皇上，不是我不肯让乘风去渤州，而是他年纪尚小，万一做事不周到，岂不是好心办坏事，还是等他积累些经验再说。”
皇帝倒也没说什么，秦世子关心自己侄子乃是常事，出来反对也没什么不对。
“皇上，我支持秦状元去，他既是想报答马家恩情，可见其是性情中人，他既然能取得状元，本事自然是有的。”
颜志诚的人站出来表示支持，而且极其难得地将秦乘风夸赞了一番。
他一出场，自然代表的是敬阳侯府那位的意思。
拥护敬阳侯的那些官员自然出声附议，他们也跟着称赞，还道，秦乘风若是去渤州，疫情的发现跟马老大的管理不当不无关系，让他去将功折罪也好。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思忖片刻，他缓缓点头。
“诸位爱卿说得有理，秦乘风即便中了状元，也没忘了旧时恩情，可见其人品贵重。既是如此，那秦乘风你就负责送药材去渤州，这可是关系百姓的性命，切不可马虎！”
“臣遵旨！”
秦乘风心中松了口气，他就怕皇帝不肯答应。
当然，他也清楚自己是不够格的，毕竟他刚出仕。
至于那些支持他的官员，他并没功夫计较他们是何用意，好也罢歹也罢，都算是帮了他一把。
他偏头看了眼秦世子，他还一脸愁苦模样，似乎真的很担心他。
下朝时，众官员纷纷夸赞他，秦乘风拱了拱手：“多谢诸位相助，不然圣上也不会同意，等我回京，一定宴请各位。”
刚告别众官员，准备回住处，不想被秦世子拦了下来。
他叹气说：“方才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怎的一意孤行非得去那，万一感染了岂不是大事，你可是我们秦家的人，族老们可都挂念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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