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齐澈伤,萧雨死
早朝之上,圣帝看着萧冷让人递上来的种种证据,勃然大怒,他还没死呢,他的儿子就迫不及待的一个个的开始谋划他的位置。
“逆子…都是逆子…”
私自开矿敛财,招兵买马,齐澈的所作所为不禁让圣帝又想起齐锐来,这两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却都让他失望。
虽然圣帝不喜外戚坐大,但对于自己的儿子,圣帝却不会因为他们有云家或连家的血脉而对他们不喜。
不过齐锐和齐澈实在是太让他痛心,也让圣帝清楚的明白他屁股下面这张椅子的魔力,足可以让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圣帝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为了避免成年皇子前赴后继的肖想他的位置,看来他应该杀鸡儆猴。
齐澈感觉到圣帝眼中的杀意,吓的一下子跪倒在大殿上,“父皇,儿臣冤枉啊,这些都是底下人擅自做主,儿臣全不知情啊。”
圣帝阴冷的眯着眸子看齐澈,没有言语,周身的气流却给人一种在丛林深处被兽王盯上的感觉。
在这样逼仄的气氛中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六皇子一派想要求情的人也踟蹰不前。
最后圣帝出人意料的没有严惩齐澈,只杀了他身边的一个谋士作为替罪羊,至于齐澈的那些产业便被圣帝充公,圣帝退朝前淡淡的看了齐澈一眼,就是这淡淡的一眼看的齐澈冷汗直流。
退朝后,齐澈拦住想要离去的萧冷,阴柔的眸子夹杂着不可忽略的怒气,“萧冷,你这个反复的小人,本殿记住了。”
萧冷凉凉的笑了,“六皇子从来没有想过与本相精诚合作,恰巧本相也是如此,谈不上反复,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六皇子的打算如何,本相心里清楚的很,本相劝六皇子最近还是不要搞什么动作,好好的修身养性才是正经,皇上和本相的眼睛远着呢。”
齐澈阴柔的眸子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先是太子,然后是本殿,萧丞相如此对付皇子龙孙,莫不是想自己成事?”
齐澈一直怀疑萧冷有这个野心,只不过是今天受到刺激说了出来而已,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着对付萧冷,只可惜却被萧冷抢先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派人打入萧家军内部,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
却不料,萧冷已然洞悉他的意图,瑰丽唇瓣潋滟一扬,“萧家军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六皇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
齐澈怔愣一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没有言语,良久他直直的钩了萧冷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毒尽显,“告辞。”
萧冷平淡的看着齐澈远去的身影不置可否,若是齐澈以为他只有这点手段,可真是小瞧他了。
正如容儿所言,春天来了,也该万象更新了。
次日,齐澈让人呈上一封忏悔书,洋洋洒洒几大大纸,对自己御下不严,识人不明等等进行了深刻的忏悔,同时,还主动跟圣帝告假,要求在府上闭门思过。
圣帝很痛快的准了齐澈的要求,至此便有两位皇子被禁闭在府,与齐锐不同的是,齐澈是自愿关禁闭。
对于齐澈的做法,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想闭门思过,只不过是暂避锋芒,等待后图。
在齐澈的交待下,六皇子一派在朝堂上很消停,一时之间,大雍朝堂一片清明,风平浪静。
只不过这平静下的暗潮汹涌却更加让人窒息。
这日,齐澈在府上无事,便喝起闷酒来,郑妙不在,喝多了的齐澈便想起了萧雨。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西苑,萧雨正在照镜子。镜中的萧雨褪去了以往的华丽装扮,显得清新了不少。
经过这么多事,萧雨终于长大了一些,也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自以为凭着萧这个姓氏便可以无所顾忌,结果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萧雨将手放到小腹上,神情有些柔和,这个孩子虽然来的意外,但却是她如今坚持下去的动力,虽然齐澈不爱她,可这个孩子却是她的慰藉。
齐澈走进来的时候见萧雨不似以往那般庸俗不堪,眼睛里有些惊讶,待看到萧雨一转头时惊愕的目光,竟有两分雨后清新的味道,不由的窜上一股心火。
“过来。”齐澈对着萧雨勾勾手指。
萧雨听话的走到齐澈面前,有些防备的看着他。却不知这样小心翼翼的表情落到齐澈眼中,倒别有一番欲诉还羞的味道。
齐澈来了兴趣,一把拉过萧雨,把她扯到床边去,欺身压下。
萧雨大惊失措,忙用手抵住齐澈的胸膛,“殿下,不可以…妾身有了…”身孕两个字尚未来的及说出口,便被齐澈一巴掌打在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想阻止本殿,别以为你姓萧就了不起,本殿今日就要干你这个姓萧的。”齐澈将对萧冷的怒气全都转嫁到萧雨身上,不由分说的撕开她的衣服,不给她说不的余地。
萧雨流着泪承受齐澈残暴的索取,突然小腹一痛,一阵热流从小腹处流出。
萧雨大惊失色,拼命的推齐澈,奈何齐澈已经箭在弦上,根本不理会萧雨的挣扎,反而一巴掌把她打的眼冒金星。
等到齐澈终于放过萧雨,床上已经被血色染红了大片。齐澈喝的有些多,还以为萧雨只是来了月事,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吩咐萧雨赶快收拾干净。
萧雨挣扎着起身,所过之处一片血色红云,她走下床,没有喊丫鬟进来收拾,而是在地上绕了一圈,又缓慢的回到床上。
齐澈有些嫌弃的看着艰难向自己移动的萧雨,刚要出言斥责,却不料萧雨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对准齐澈下面剪了过去。
一阵血光飞溅,齐澈大呼一声晕了过去,长宁闻声冲进房间,见床上一片血红,而齐澈的下摆也被浸红,吓的魂飞魄散,立马抱起齐澈往房外跑。
丫鬟们不明所以,连忙跑进房间,只见萧雨拿着一把带血的剪刀笑的张扬,“孩子,娘为你报仇了。祖父、父亲、母亲,对不起,雨儿先走一步了。”说完萧雨将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决然的戳了下去。
死之前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这辈子太愚蠢了,如果回到那个小城镇,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是凭萧家在当地的财力,她大可嫁个富贵人家,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只可惜她现在才明白已经太迟了!
丫鬟们吓的大惊失色,想要找人来找处理萧雨的事,可惜郑妙不在,府上的人又都忙着齐澈,根本没人理会萧雨。
丫鬟们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聚在一起,以赶走害怕。
齐澈发生这么大的事,长宁不敢自作主张,便急忙派人将连国公请了过来。
连国公当机立断,表示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于是便替齐澈找了连家专用的府医与六皇子府上的府医一起会诊。
可惜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有限,加之萧雨下手决绝,所以齐澈的伤是不可能治得好。
六皇子府的府医颤颤巍巍就快被吓破了胆,连家的府医还镇定一些,对着连国公摇摇头,“殿下的伤势太重了,就算能够把…接上,恐怕以后也不能人道,于子嗣上无望了。”
连国公听闻这个消息登时后退了一大步,齐澈是连家的外孙,只有齐澈上位他们连家才能更进一步,永保富贵,如今齐澈这样,难道真是天要亡他们连家吗?
府医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连国公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他,“国公爷,您要尽快拿个主意,这若耽搁了太久可就接不上了。”
连国公强忍住悲痛下令府医一定要将齐澈的子孙根接上,至于以后再想办法。
说是接上,不过就是以针线缝上,这个年代的缝合技术又很有限,因此即便接上也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
齐澈出事不久,萧冷便收到了连川传来的消息,慕容安意听到萧雨自尽眸色掠过复杂,她的确很讨厌萧雨,可是真论起来,她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只不过是骄纵自私了一些,如今她死的如此惨烈,老太爷恐怕要伤心了。
虽然老太爷表示再不想理会萧雨,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女。
萧冷显然知道慕容安意在想什么,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祖父未必想不到萧雨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这样而已,这件事与你不相干,你只管好好安胎。”
“可是,折磨萧雨是你的意思,你做的和我做的没什么区别,逝者已矣,我虽不至于伤心自责,可到底咱们得顾念点祖父。齐澈阴狠,此番遭此大难,我怕他连萧雨的尸首都不会放过,你好歹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让她入土为安吧。”
萧冷轻柔的在慕容安意眼角下落下一吻,他的容儿总是这样让人怜惜到骨子里。
他惯于弄权耍阴谋诡计,对于人命自然便轻贱的多,不像她,对于生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悲悯,除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否则她都会对死者有一种坚持到固执的尊重。
在慕容安意心里,生命是最无价的,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受到重视,即便只是路边的乞丐,也是一个不可磨灭的生命。她从不因为身份地位而去轻贱一个人,只会因为一个人的内心而去评判他。
娇妻有命,萧冷自然不得不从,于是趁着六皇子府兵荒马乱的时候,派人去将萧雨的尸体偷了出来,连夜将她葬在了一处山上。
果然不出慕容安意所料,齐澈醒来后得知自己竟然不能有子嗣,心里恨毒了萧雨,待听说萧雨自尽了,便吩咐人将萧雨拖出来,他要亲自鞭尸。
长宁劝阻无果,只好亲自去拖萧雨,却发现萧雨的尸首不见了。
齐澈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阴毒的眯起,萧雨,萧冷,萧家人,本殿与你们誓不两立。
萧老太爷得知萧雨伤了齐澈又自尽的事后,除了伤心,更多的是顾虑其他人的性命。
于是,他委托萧冷派人护送萧注一家回乡下,萧冷没有拒绝,派人去找萧注一家。
萧冷吩咐人一定要将萧雨的死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佟氏,佟氏听说萧雨竟然被齐澈生生弄到流产又自尽,不相信的连连摇头,“我不相信,我不走,我一定要亲眼看见雨儿。”
萧注听了剑一的描述也十分痛心,不过他跟萧老太爷一样,更担心齐澈会迁怒报复他们。
萧注用了很多手段想将佟氏制服,可佟氏却格外坚持,一定要亲自看过才相信。
于是,剑一便带着佟氏来到萧雨的坟前,说是坟,其实不过是个小土包,就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上面插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连字迹都没有。
佟氏看到土包,先是愣住了半晌,然后不相信的把木板拔下用来挖土,剑一冷眼旁观,没有上前帮忙,最后还是萧寻看不下去,上前帮佟氏一起挖。
有了萧寻的帮忙,果然快了不少,等到土下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容,佟氏才终于相信萧雨已经死了的事实。
慕容安意让人给萧雨换了干净的衣裳,因此看不出她曾经流产,只不过脖子上的血洞却是掩藏不了。
佟氏颤抖着手摸上萧雨的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她似疯魔了一般,竟抱着萧雨的尸首唱起歌来,仿佛在哄小孩睡觉一般。
萧寻见佟氏目光迟滞,神情异样,有些迟疑的唤她,她却不为所动,依旧唱歌。众人经过多番试探,才发现她竟然是悲伤过度而疯了。
最后,萧注和萧寻强行将佟氏拉走,把萧雨重新葬好,将佟氏带下山坐马车往乡下的家里去。
剑一送他们过了几个城镇,确定齐澈的人不可能找到他们才与他们告别。
他严肃的看着萧注和萧寻,没有恭敬却也谈不上厌恶,“主子让我告诉你们,他与你们萧家的恩怨到此为止,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萧注连连点头,萧寻却神色深远的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似在回味什么,良久他收回目光,对剑一道:“请回去转告萧丞相,萧寻此生不会再踏入京城,让他放心。”
虽然他曾经很想进入官场,出人头地,但这段日子他越来越明白当初祖父阻止他是为什么,官场黑暗,权力倾轧,他自认没有萧冷那样的本事。
权势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他终究驾驭不了,他永远无法超越那个人的高度,只有心志极坚像那个人一般,才能面对这样的血色视若无睹。
萧注一家离开几天之后,萧老太爷也向萧冷和慕容安意告辞,慕容安意极力挽留,却仍旧没有挽留萧老太爷离开京城的心。
“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再见这么多的鲜血,这京城是个吃人的牢笼,你们要万事小心。老夫等不到见我的小重孙了,这对金手环是老夫送给小重孙的礼物,你们收好了。”萧老太爷将一对做工精致的小金镯交给慕容安意。
“祖父,既然您去意已决,我就不再留您了,您一路上要小心。”
萧老太爷神色复杂的拍了拍萧冷的肩膀,对他叹息道:“这些年,是萧家对不起你,如今雨儿已死,佟氏也疯疯癫癫,也算是还了你,你这些年不容易,祖父都明白,如今你有了妻儿,祖父希望你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祖父,意丫头生孩儿的时候一定要写信给我。”
“我会的,祖父。”萧冷这句话表示了他与萧注一家人的恩恩怨怨与萧老太爷没有关系,他还是将他当作祖父。
萧老太爷终于露出一点欣慰,握了一下萧冷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丞相府。
慕容安意看着萧老太爷明显比之前佝偻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死了太多人,一切都物是人非,唯独不变的只有身边这个人。
慕容安意抬眼看萧冷,有些庆幸的依进他的怀里,还好,在这个冰冷的世间,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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