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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旖旎,重修于好


带着一丝粗暴,他将她的唇舌顶探缠弄得疼痛。

气息凌乱。

湿冷的衣裙被剥去,甩扔在地上,他却没有再继续,萦绕着淡淡龙涎香的锦被将她雪白光裸的身子裹住,旋即下颌也被太子重重给掐住,“你去了琉璃宫,见了贵妃是不是?”

沈骊珠微颤。

原来如此,他知道她去见了贵妃。

心里又想道,他和贵妃之间的隔阂,远比她想象中的更深刻。

唇角竟不自觉扯出一丝苦笑和轻嘲,回答道,“是。”

那丝弧度,令李延玺眸光微震,他呼吸粗重,落在女子下颌的指骨透出雪色,恶狠狠地道∶“沈骊珠,你听着,孤宁可你恨我,也不愿你听沈眉妩的,委屈了自己来讨好我!”

反正,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讨好她。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沈骊珠身体僵住。

“我……”喉咙微涩地咽了咽,她抬起了眼,浓黛的睫上残留的雨水像是湿意,声音低低地道,“李延玺,若是我说,我来只是想看一看你的伤,你信吗?”

“孤信——”

墨眸一震,尔后熠熠。

像是刹那间光亮大绽。

回答予她的,是这两个字。

但,脸被手掌捧住,睫上冰冷的湿意被他带着一丝灼热与粗重地吻去。

再是眼下、脸颊、最后是唇。

“……只要是你说的,孤就信。”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和好。

沈芷音和那只香囊的事,他都可以不再计较。

李延玺衣袍是湿的,身上却热,沉沉地抵了进来,许久未有过的亲热,令骊珠饶是咬唇,仍是有丝呻吟从唇畔倾泻而出∶“嗯……”

裹着她的锦被扯开,露出那晶莹如雪的身体,太子墨眸炙热,握起了骊珠一只手腕,从她细白的手臂内侧一路吻到掌心。

那吻,薄烫又微痒,沈骊珠指尖略微蜷缩了起来,听得他声音低低哑哑地问,“疼吗?”

他要着她,动作却并不重。

沈骊珠刚想摇头,却见李延玺抚了抚她手掌上被擦出的一片红痕,“孤是说这个。”

她还以为……

脸,热了。

颊边,薄晕如胭浓,如花绽。

那样难得的女儿家微微羞涩的姿态,叫李延玺蓦地暗了眼眸。

他墨眸中尽是暗色与火,仿佛目光都带着薄薄的烫意,沈骊珠忍不住侧过脸去。

慢慢的,视线晃漾了起来。

千丝万缕,缠绵难解。

他衣裳和墨发上冰冷的水,滴落到骊珠身上,令她不禁颤瑟了下,李延玺俯身咬着她的耳珠,湿着的墨发从肩上垂落,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很凉是不是?”

她点头。

他却故意将骊珠抱起,身上冰冷湿透的衣袍紧贴上了她的肌肤,墨眸浅眯,挑唇笑道,“来,帮孤脱掉。”

沈骊珠微微咬唇,终是抬了手。

外袍被解开,与她的扔在了一处。

里头的亵衣却还未尽湿透,雪白的色泽变成半透明的贴在男子精壮瓷实的身上,隐约露出胸膛和腰腹的轮廓来。

她有些惦念着他的伤,却来不及细看,就被他彻底带入了情欲里……

只是,数刻之后,在那近乎凶狠的攻掠和持续不断的敏锐刺激之下,饶是骊珠素来性情隐忍,也忍不住低低地泣声起来∶“李延玺,够了……”

她凌乱的求饶,他却似听进去了,真的停了下来,埋首在骊珠颈侧,喘息略微急促,又似有丝痛楚的闷哼响起。

沈骊珠唇瓣透出些许鲜艳,微微红肿,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了?”

“……无碍。”他哑声回答。

“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沈骊珠却忽然想起,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却被李延玺拽住了手臂,“不是。”

“乖,回来。”他将骊珠扯回怀里,还想要继续。

“不行,伤口裂开,你得包扎……”瞥见男人腰腹间有一丝鲜艳的血色从亵衣渗出来,骊珠有些激烈地挣扎,李延玺索性将她抱起,骊珠足尖悬空,落不了地,被他抬起的墨眸凝了一眼,“阿姮,你再乱动,血只会流得更多。”

闻言,她不敢再动。

李延玺扯过一袭干净的袍子将骊珠裹住,抱着她走到外间的书案边,从暗格里取出一只小药箱来,“里面有金疮药和纱布。”

沈骊珠手指还有些颤抖的余韵,将腰间的衣带系上,他的衣袍,她穿着有些宽大和空荡,胸口隐约露出一线漂亮的雪白,然后又伸手去解他的。

男子腰间肌理精致瓷白如玉,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凝结得并不完全,又微微裂开了角,有浓艳的鲜血缓缓渗出。

沈骊珠蹲在李延玺身前,咬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延玺也低眸凝着她,手掌捧了骊珠半边脸,“怎么了,心疼孤?”

沈骊珠没理他这句话,只道,“这伤口虽重,但这么多日,也早就该愈合了才对,殿下……很胡来。”

她像是发现病患不遵医嘱的大夫,板起了脸。

李延玺微微移开视线。

沈骊珠重新洒了金疮药上去,取出纱布一圈圈缠在他腰间,她微微张开双臂时,像是去拥抱他,李延玺轻嗅到她发上的淡淡香气。

末了,他将骊珠的腰身搂过,她跌落在他膝上,颈间和胸口蓦地一凉。

却是太子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条项链,给她戴上。

银色的细链,鲜红的玉髓。

那抹华贵艳丽的红玉髓恰好垂落在骊珠的胸口,映衬得那片肌肤越发雪白漂亮。

李延玺伸手拨弄了下,指腹不可避免的略微划过她身上敏感的地方,眸光又暗又炙,低哑地赞叹道,“很美。”

他送过她很多东西,其中不乏宝石妆饰,骊珠却鲜少戴过。

那物什起初贴着皮肤很是冰凉,骊珠忍不住伸手去碰,却被李延玺以为她要摘下,裹住骊珠的手,道,“别取下,就这样戴着,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他眼眸微暗道,“那香囊,不要再戴了,而且你不是嫌那药苦吗,以后也可以不喝。”

沈骊珠怔住。

他原本知道后那样生气的,她没想到……

“阿姮。”李延玺凝眸望着她,“其实孤也不是那么喜欢孩子。”

所以,她不愿意,便先不生吧。

他……总是舍不得生她的气太久的。

这红玉髓取自极炎之地,又经过千百种药材长年累月的浸泡过,是举世的宝物,擢取研磨成项链的坠子,日夜戴之足以润物细无声地温养人的身子。

只是,骊珠没想到,后来却因为这红玉髓坠子,引出了一些麻烦来。



侧妃与太子殿下重修旧好,东宫上下都喜气洋洋。

离明德帝的千秋寿诞时间越发近了,大晋皇城也越发热闹了起来,其中四国使臣陆续而至,像月落、银袖、扶光等小国也携礼赶到,上京多了不少异族面孔和街头表演……

怀玉公主被那热闹勾得心痒,缠着骊珠出宫玩耍,攀着她的手臂撒娇般摇晃,“嫂嫂,你就答应我吧,反正皇兄要接待各国使臣,政务繁忙,这段时日恐怕也没机会陪嫂嫂,嫂嫂一个人在宫里想必寂寞……”

“莫要胡说。”

轻轻一叱。

但,骊珠心软,到底应了。

她带了浅碧和朱弦,朱弦会武,就算突发什么事情,也应付得过来。

四女换装后出了宫。

骊珠和怀玉身份敏感,一个是储君侧妃,一个是皇家公主,这个节点离宫若是教人认出身份倒是麻烦,便做了民间最普通的打扮,除却装了些碎银与银票的钱袋以外,其余首饰一律未戴在身上。

脱去身上衣饰时,骊珠本想将颈间的红玉髓坠子也取下,但想到那日太子的话,终究是作罢,只将它妥贴地藏进衣间。

回想起这个的时候,骊珠已经在出宫的马车上。

朱雀街上果然繁华非凡,夷族之人驭蛇驱兽表演,口中喷火,脚踩刀尖,无不令人惊呼与喝彩。

怀玉公主在人群间抚掌叫好,扯下腰间的钱袋,扔出一颗银锞子打赏。

公主么,自是出手大方。

沈骊珠却不禁抚额,将怀玉拉走,私下轻训。

“若仍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宫,这样的赏赐甚至份额过轻了,但怀玉你看我们的衣裳。”骊珠一指两人穿着,继续道,“就是最普通女儿的衣裳,你刚才随手赏出去的银锞子,足够民间普通百姓一家几个月的吃穿花用了。”

怀玉公主略有羞愧,“我不知道这些,多谢嫂嫂教我。”

骊珠拉了她的手,“说这个并不是怪你,只是既出来,万事都得小心些。”

不知为何,她心下略有些不安。

之后,怀玉公主性情果然敛了许多。

骊珠有过民间的经历,并不像公主般贪图这新鲜,但难得出来,面纱下的唇角倒也微微扬起,是放松的弧度。

几人游玩了一阵。

怀玉公主道∶“出来了好一阵,倒是饿了,嫂嫂,咱们今日就在外面用膳了再回去可好?”

骊珠都依她。

只是,没想到怀玉公主挑的地儿,竟然是摘星楼。

天上白玉京,人间摘星楼。

这是琉璃夫人昔年建造这座声名躁响四国的摘星楼时,曾经说过的豪言壮语。

这里有最美的女人,最烈的美酒,文人墨客和世家贵族,甚至是江湖侠客都趋之若鹜。

当年,沈骊珠曾在这里赢下过一把琴,名叫“焦尾”。

其实,自回京后,她一直都在回避当年的人和事,没想到今朝终究是再次踏入了故地。

琉璃夫人携手夫君羁旅湖山,云游列国,摘星楼却如旧,仿佛她当年还在时的模样,只是近来也多了不少生面孔。

想来,如今聚集到大晋的各国使臣与贵族,也想一睹这座天上白玉京的风采。

摘星楼高有九重,里面宾客满座,美人彩衣,凌空起舞,侍从如云,皆是美丽。

这地儿,怀玉公主是第一次来,跟在骊珠身边,抓住她的袖子,微微惊呼。

当然,一国公主不至于失态,只是乍见新鲜,乱花迷人眼。

一位仪容美丽,体态风流的少年迎了上来,款款笑道,“几位女客,一楼雅座还有,请随我来。”

他声音婉转,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意。

摘星楼层高九重,越往上花费越高,有一掷千金之说,沈骊珠猜度,这少年应当是见她们一行衣着普通,连耳饰都未戴,这才将她们安排在厅上。

只是,怀玉扯了她的袖子道,“嫂嫂,厅子里太惹眼,我方才还看见熟人了。”

骊珠轻声问,“往上,可还有座儿?”

这世道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明明她穿着普通却问上面,换作别处,恐怕要嘲笑她不自量力了。

沈骊珠却知道,在摘星楼不会。

谁知,少年竟也摇了摇头,“今日楼里有贵客,座儿都满了。”

沈骊珠沉吟了下,“那么宴群芳呢,可还留着?”

少年眼眸微睁,“这倒是还在。”

闻言,骊珠便道,“请允我笔墨。”

少年没有多问,深深地凝了骊珠一眼,道了句“娇客稍等”,才转身去拿纸笔。

未几,折返回来。

骊珠提笔在纸上画了花押,那是个独特的图案。

落了笔,她将纸递给少年,随后道,“请带我们去宴群芳吧。”

少年接过一看,态度很快越发恭敬起来。

那不是对待客人的恭敬,反倒像是对待此间主人。

“原来是少主子。”

怀玉公主在耳边偷偷问,“嫂嫂,这人为什么这样叫你?”

沈骊珠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回答道∶“摘星楼是琉璃夫人的产业,而少时,我曾拜师于琉璃夫人。”

那是个奇女子,嘴里经常有些古怪新奇的词儿,但也难掩风华。

她一生都没有子嗣。

只收了她和景瑟两人做弟子。

在她出事前,那位美丽神奇的女子就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对她道,“小骊儿,师父我啊,这十八线女配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你或许一时会遇到困苦,但是当所有惨烈美丽的岁月过去,你我都将在彤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你的传奇在宫廷,我的在民间而已。”

“好了,不能剧透太多,我先退场了,摘星楼就留给你。”

那时,她听不懂。

现在想来,琉璃夫人说的一切都犹如预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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