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有一条路了
这是宁王妃跟宁王上个月大婚后,第一次办大型宴会。
各家姑娘绮轿香车,锦衣出席。
虞笙比江灼早到一些,一边笑着回应来往众人的招呼,一边在王府门前等。
除了名门贵女,宁王为给宁王妃造势还请了许多年轻权贵。
江焳也收到了请帖。
但他早吩咐过竹砚,无意义的宴会他不会出席,故请帖被竹砚挡了。
撩开车帷,他一眼就看见静站在门前少女。
不到冬天,她已经穿上厚厚的棉氅。
棉氅长至小腿,将她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江府的马车时,她弯着眼睛笑起来,眼底像跳跃着细碎的光。
“江姐……姐。”
虞笙万没想到先下车的是江焳。
脸上的笑淡去几分,“……江焳,你也来了啊。”
“怎么。”江焳注视着她,“你不满意?”
他来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客套一句而已。
再说了,他这语气好像她说不满意,他能调头就走一样。
奇怪。
虞笙缓慢摇了摇头,故意反着说:“没有,很高兴看见你。”
江灼两步蹦下马车,过来挽她的手,笑眯眯道:“高兴就好,我也高兴。”
二人将江焳晾在身后。
宴席设在王府菊园,正是金秋,各色菊花瓣如丝缕,错落有致。
宁王妃出自书香世家,跟宁王一样喜爱琴棋书画等雅致的东西,今日诗会围绕诗词展开。
男女分席而坐,年轻才俊多,贵女们受鼓舞似的,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
江灼云里雾里地听了一会,觉得没滋没味。
“什么时候结束啊,我要赏菊,赏菊宴主要不是看花吗,这作诗的环节怎么这么长。”
话落正在吟诗的姑娘声音一顿。
虞笙连忙拉拉江灼的袖子,示意她小声点。
她用气音说:“别着急,快了快了。”
金菊四处都有,这是赏菊诗会,江灼不好诗书,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虞笙不太理解。
或许是她想错了,江灼有在这场宴会才能见到的人?
虞笙朝对面男席望去。
……不能吧?
这样猜测着,她一个不注意,身旁江灼忽然举着茶杯站了起来。
众人齐齐朝她看来,脸色各异。
“江姐姐……”
虞笙有种她要搅局的不好预感,江灼拍拍衣摆上的小手,扬声说:
“要作诗是不是?我这有好多佳句,你们想听什么样的,五字的,七字的?”
喝的是茶,不是酒啊。
虞笙简直要疯了,求助般看向对面的江焳,后者恍若未闻,无动于衷。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江灼摇头晃脑念完,忙问,“怎么样,绝不绝?”
空气仿佛凝固。
“这还不行?”江灼问,“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这句呢?”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四下哗然。
这些诗句江灼几乎脱口而出,思考都没有,完全颠覆了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宁王琢磨了番,沉吟道:“这都是江二姑娘所作?”
虞笙也不可思议地望着江灼。
“自然不是。”
下一瞬江灼朝她看来,语出惊人,“是阿笙作的。”
众人反应了一会儿,了然地纷纷点头,开始回味,夸赞。
显然,这些诗句出自第一才女,比出自江灼要好接受得多。
虞笙瓷白的小脸“唰”一下红了:“不……”
江灼拿起糕点塞进她嘴里:“阿笙,实在太无聊了,只有这样这下他们才自惭形秽,才能闭上嘴,我们就能离席了。”
虞笙:“……那你那些诗都是从哪来的。”
不出自书里,也总不会出自江灼看的那些话本里吧……
江灼神秘地摇摇头:“现在这些诗都是你作的。”
说完她再次起身:“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赏菊。”
宁王妃脸色一阵青绿。
宁王道:“王妃特从各地运来了其他花种,你们若想走走便去看,有想继续交流的留在此处。”
虞笙毫无疑问被江灼拉走了。
沈景连很快起身跟上。
江灼一副友好的模样跟他打招呼:“是你呀沈公子。”
放风筝那日,江灼尖锐的话语历历在目。
沈景连仿佛没放在心上,笑着轻轻颔首:“我来过宁王府几次,对这比你们熟悉些,我同你们一起走逛如何?”
虞笙刚要拒绝,沈景连又说,“笙儿,经商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只是没有相关经验,无从下手,你愿意帮我吗?”
江灼率先道:“太好了,一起吧。”
说着她朝菊园处瞥了一眼。
真好,江焳已经离席了。
……
江焳离席是准备去盘问江灼的。
以他对江灼的了解,江灼作出那样的诗句天方夜谭。
就算别人说过,让她重复一遍也不是容易事。
她突然来参加诗会,为的是什么?
宁王府很大,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循着那抹香气去一定不会出错。
眼看越来越靠近那股香气,前面忽然出现一人拦住他的去路。
秦芷柔规规矩矩行礼:“江大人。”
江焳颔了下首。
见他要走,秦芷柔不紧不慢又道:“江大人,小女有一事要问。”
江焳不得已停下:“何事。”
“听说来年开春宫中会选秀,秀女的年纪改成了十三到十八岁,可是真的?”
江焳就算知道内情也不会告诉她,淡淡道:“这要看皇帝的意思。”
秦芷柔笑意凝滞,面上隐有担忧:“若按照原先的十三到十七岁还好,毕竟再有两个月小女就十八岁了,能逃过去,若突然改了……我恐怕只有进宫一条路了。”
“小女不想进宫。”
江府后院只一个江夫人和陈氏,早年乱七八糟的事足以让人厌烦,后宫勾心斗角更是厉害。
江焳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回复。
但他想起一事,有些不解。
“先前陛下要为你和宁王赐婚,是你父亲亲自拒绝了陛下,才改了现在的宁王妃。”
他阐述完,抬起淡漠的眼:“是你父亲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
秦芷柔身形一僵。
父亲故意拒绝,为来年送她入宫为妃,跟她自己不愿嫁给宁王完全是两码事。
若是后者,拒了宁王,进宫这条路是她自找的。
若是前者……
秦芷柔捏捏手,努力扯起一抹笑容:“前阵子我在街上遇见江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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