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三急


83、三急

祝明月琢磨着,县里的采购站还是可以再来一趟的。

毕竟,只有这里才能弄到煤票。

其他地方的采购站,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说话。

于是应承道:“这个月月底,三十号,我再来一趟,你能不能帮我准备四百尺布票,五千斤蜂窝煤票?”

年轻采购员心里略一合计,然后“嘶”地倒抽了口凉气,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问:“叔,下次能有九百斤?”

周隐十分沉稳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愿意,莫说九百斤,九千斤他也交得起。

但,没那必要。

就这九百斤的量,他都觉得太夸张了。

不过他已经拿定主意以后都不来县里交猴头菇了,倒也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拿到钱和票后,周隐从采购站出来,直奔煤站。

煤票都是有使用期限的,长的几个月,短的只有五天。

一千五百五十斤蜂窝煤,听着好像挺多,但实际上也就只有六百二十个标准蜂窝煤。

如果只是维持火不灭,一个蜂窝煤能燃烧十二个钟头。

如果要做饭的话,一个蜂窝煤只能用六个钟头。

六百二十个蜂窝煤,能让蜂窝煤炉子待机十个月。

当然,祝明月也没打算让蜂窝煤炉子长期待机。

就炖鸡的时候用一下,六百二十个蜂窝煤,能用很久了。

煤站的售货员收了周隐的蜂窝煤票,让周隐自己往板车上捡煤,他则抄着手在一旁点数。

装完货,还另外收了四十六块五毛煤炭钱。

周隐推着沉重的板儿车走了一阵,瞅着一条没人的巷子,拐进去后便把车和煤炭全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五斤鸡蛋糕拎着,回了老县城。

他在河滨路上溜达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进了老银匠家那条巷子。

然后一路狂奔,冲进老银匠隔壁那座废宅。掩上院门后,他把手提包拿出来夹在腋下,不慌不忙地推门进屋。

段文清憋得脸都红了,这会儿也没心思关心手提包了,一见到周隐便抿着嘴小声道:“叔,我要方便!”

周隐瞬间死机。

若是搁后世,祝明月肯定第一时间就喊护士来给病人插尿管了。

但这会儿……

没有尿管倒还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这货现在只能坐和躺,这两个姿势要怎么整?

但眼瞅着段文清憋得脸都要紫了,祝明月也不好再矫情。

硬着头皮让周隐把人拎起来坐到炕沿上,转身到院子里找了个破瓦罐,递到段文清面前,背过身僵硬地道:“呐,赶紧的。”段文清举着两条不能打弯儿的手臂,十分艰难地掏出作案工具,开始放水。

得亏包扎的时候,衣裳裤子都被剪了。

如果还穿着长裤,那他今天就只能尿在裤子里了。

卸下负担后,段文清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但祝明月却觉得自己要死了。

那种感觉无法言说,简直恨不得自己立刻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是这种心情。

周隐在原地尬了一阵后,终于回魂,拎着破瓦罐出了屋子。

段文清有些纳闷儿:大叔脸怎么这么红?我有的他不也有吗?再说他也没看见什么呀,害羞个什么劲儿?算了,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虽然怪了点儿,但就当看不见好了。祝明月也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歹从他身上赚了十万功德,且伺候着吧,再说又不是真身亲自动的手,没事儿。

中午,段文清喝了汤药,又吃了一碗没放盐的鸡蛋羹后,周隐便问他:“我一会儿便要动身回乡里了,你亲戚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段文清在滳水县有个屁的亲戚。

但他又不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只得瞎编:“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里有人想要我的命,我留在县里不安全,亲戚那儿我也不能去,免得连累了他们,叔,您看我能不能跟您回乡下?您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祝明月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把人带回祝家庄问题倒也不大,反正住在周隐家里,不存在连累谁这种问题。

而且这家伙身上有大功德,多接触接触,万一还能再捞点儿功德呢。再说,他身上可能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自己顺手帮他一把,也算做了一件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

“行,不过我得丑话说在前头,乡里条件不好,你可别嫌弃。”

段文清忙道:“不嫌弃,保证不嫌弃。”

“另外,你情况特殊,尽量待在我家里,莫要到处走动,明白吗?”

周隐没说怕他连累生产队里其他人,但段文清却懂了。

不仅懂了,他还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大叔怕我连累其他人,却唯独不怕我连累他。

真是好人啊!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隐去了隔壁老银匠家里。这会儿老人家正在打磨最后一根银针。

“马上就好。”

老银匠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周隐“嗯”了一声,自己找了根板凳,坐下来耐心地等着。

约莫十几分钟后,老银匠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细砂纸,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根银针插进旁边凳子上摆着的皮套子里。

然后颤颤巍巍地起身,佝着腰在水槽里洗了个手,擦干后才捧着皮套子,双手递给周隐。

“这银针若是好好爱惜的话,能用个百十年,县里的顾大夫,用的就是他师父传下来的银针,那套银针,还是我爹给打的呢,这都七十多年了,还跟新的一样。”

周隐接过皮套,打开来挨个摸了摸。

尺寸很标准,表面也十分光洁细腻,可见哪怕时间很赶,老人家也没草率对待。这匠心,实在叫人钦佩。

收起皮套后,他把那袋鸡蛋糕递给老人家。

“这两天辛苦您了,这蛋糕软和,容易克化,您留着慢慢吃。”

老银匠连忙摆手推拒:“使不得使不得,给你打这套银针是收过钱的,哪能再要你的糕点,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吃吧。”

周隐归心似箭,直接把油纸袋放到凳子上。

“我先回去了,家里病人还等着呢,有缘再见。”

说罢飞快地跑了。

回到隔壁废宅后,周隐把所有银针全部取出来,烧开水消了一遍毒,然后骗段文清:“你颅内有淤血,我得用银针给你化一下淤血。”

段文清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劳烦您了。”周隐便拿消过毒的银针,扎了他的昏睡穴。

待他睡过去后,又拿银针扎了扎他的人中穴。

确定他不会中途醒来,才把板儿车放出来,将人挪到板儿车上。

然后连人带车收进小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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