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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闲来无事


  这一躺,一包扎之后,清木的生活开始被限制了。这被伤过的腿,再也不能振作起来了,每天都要拖着走。要想恢复打球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本来大忙人一个,现在因为一个腿伤,去哪里都不方便,只能就把自己闲下来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等着蒋芳芳帮自己打包饭回宿舍吃,哪里都入不了,这日子能不能再无聊点?

  无聊去哪儿找乐子,舍友们有的推荐看电视,有的说看小说,还有人开玩笑说“你要是觉得看小说无聊,那就自己写吧,哈哈哈”

  以前很少有时间看言情小说,现在有时间,看个几本消遣消遣也挺不错的,于是清木真的一本正经地看起来。

  后来她发现,小说看多了,自己也被那些情情爱爱的给迷惑了思绪,越看越上瘾。

  不过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清木发现小说基本上都有一些套路,既然自己这么喜欢看,那为什么自己不自己也写写,没准更好玩儿。

  于是她开始写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篇言情小说。

  清木大概想了一天,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坐在电脑前慢慢敲出来。

  她想了一下,决定用了一个很俗气的名称《你是我的青春》内容如下:

  凌晨一点,慕雅终于把五月份的稿件发送到老板的邮箱。她伸伸懒腰,走到卫生间洗了洗自己黯然失色的脸,之后从抽屉里抽出一片面膜轻轻地贴在脸上。慕雅躺在床上双眼一闭,世界的空寂向她袭来,莫名的冷意在内心涌动。

  突然,枕头边的手机跳出一条新闻推送消息并发出嗡嗡的振动声。她吓出一阵冷汗,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是手机在作怪。慕雅用手指划掉推送消息,顺势打开一天没有理会的微信。排在消息栏首行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微信群,醒目的红色字体提醒她有99+条未读消息。看着“打不死的小强”这个群名称时,慕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还有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岁月。不知道为什么慕雅鼻子一酸,眼里打滚已久的泪水渐渐渗入面膜。

  终于她还是点开了那个群消息,并且轻点“99+条新消息”滑动链条。群里名片名称为“南山人”的人发出号召:“毕业几年,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聚聚”。消息下面回复了很多条感慨和怀旧的消息,然而她只记得“南山人”的两条信息内容——“怎么没见慕雅”、“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把聚会的时间定在5月20日”。最后,慕雅在群里留下凌晨一点半的回复:“来了,收到”。

  慕雅无力地取下那张早已干白的面膜。她顾不上处理面膜遗留在脸上的精华液,打着赤脚跑到衣柜底层翻出一个秘密箱。慕雅在箱里取出一个写着“程宇南”的浅黄色信封,由于动作太过仓促一张合照从信封口飞落,慕雅捡起合照看得出神。

  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五年前的夏天,18岁的慕雅独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坐上火车。为了把四个孩子送出大山,慕雅的父母都长年在外地打工。这次开学为了节省开支,她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跑去北方的重点大学。那时的慕雅心里担忧多过期待,恐惧在她整个肉身爬行。

  果然,慕雅的担心灵验了,该来的噩运还是没能逃掉。慕雅乘坐的火车途经的铁轨出现故障,导致火车晚点,本来晚上十点抵达的车程变成了凌晨一点。坐了将近16个小时的火车的她浑身乏力地提着行李下车,当她看到旅客散逐渐去的出站口时整个心都凉了。

  虽然火车晚了几个小时,出站口以拉客为生的司机依旧很多。他们丝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旅客,尤其是像慕雅这样眼眸清澈相貌清秀的女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慕雅只能一边祈祷,一边故作镇定地拒绝前来讨客的摩的司机。

  然而现实的险恶远远超越了她的想象,一个粗大汉下了面包车向她走近,用难以掩饰的猥琐语气向她问话:“妹妹一个人啊,想去哪儿呀?”男人说话的同时伸出圆厚的手试图拉住慕雅的行李箱。好在慕雅机灵地后退一步,大声叫了一声:“不用”。一旁正在新生接待服务点值班的程宇南闻声及时前来解围“叔叔,我们学校的新生都有专车接送的。不麻烦您啦!”

  程宇南本就抱着热心救人的心态,几番询问之后才知这个胆小害羞的女孩真的是桥东大学中文系新闻学专业的新生。那天晚上,程宇南耐心地解答了雅慕所有的疑惑并且细心地照顾她。之后像是情窦初开的慕雅心里多了一个阳光大气的男生,他是财经系国际贸易2班的陈宇南、还是新闻通讯社宣传部部长。也许是巧合,是缘分,又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他们记住了彼此,故事也在这里开始。

  想到这里,慕雅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出一道弧度,眼角不知不觉已经湿润。然而身体的微妙变化并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当年的画面还在她眼里浮动。

  开学不久,学校学生会和各大社团如火如荼地开展招新工作。招新工作进入最后一天,身边的同学都已经加入不下三个社团,只有慕雅一个人还无动于衷。大家着急地给她介绍各种各样的社团,却没人知道早在火车她就做好选择。

  她打听了关于新闻通讯社的八卦,知道里面的人都是才貌双全,写稿、摄影、播音样样精通,自卑和胆小使她犹豫不决。直到招新最后一天路过招新点,她看到程宇南引导别人填表,她才毅然决然地填写报名表。

  入社之后,慕雅在舍友孟佳淇的鼓励下和她一起竞选了社团干事。阴差阳错雅慕成了新闻部副部长,从此和程宇南成为了工作伙伴,接触的机会随之增多,对程宇南的了解愈发深入。

  程宇南虽然只比慕雅高一个年级,但是他的光环早已金光四射。非新闻专业的他对于媒体技术的掌握如鱼得水,出众的才华和能力深受老师和社长的喜爱,一直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学校的各大媒体上频频刊登他的文章及摄影作品,就连校外的一些企业也常常邀请他做宣传。令人抓狂的是,他以优异的成绩稳居经济系12级成绩榜首,他的名字常游走于国家级比赛的获奖上,还独霸经济系国家奖学金的名额。程宇南的优秀像一束强光射进慕雅的世界,在她心里萌生了一颗向阳种子,也把种子的花朵压底到尘埃里。

  只要灵魂向阳,身在尘埃又如何。慕雅最终还是决定向阳生长,慢慢靠近光芒。慕雅的第一个目标定在担任班长,于是在班干选举会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最醒目的位置。虽然她害怕,但是她更渴望。另一边,慕雅忘不了那时争取程宇南一对一辅导名额做出的努力。写稿从不会到逐渐成型,拍摄从认识相机开始,为了写好人物专访翻遍图书馆里的新闻参考书,修改新闻策划改到凌晨两点……她的努力就像昙花,终于在月光皎洁的夜晚被人发现。所以,她成功了。

  虽然成功获得程宇南这位男神指导,但慕雅的新闻路还是走得十分艰辛。新闻专业学生却没有新闻基础,不善把握采访对象的人物特点以及新闻语言的表达技巧,重要稿件的粗心大意,这些给她的稿件质量大打折扣。

  蹒跚一路,一路坚持。慕雅最想感谢的是程宇南在无数个凌晨一点给她修图改字,忙得没时间吃饭却还教她摄影构图,有时还贴心帮她解开烦恼。

  一年之后,程宇南成为了新闻通讯社社长,而她也变成了新闻部部长。正是那时候,他们留下大学里的第一张合照,就是慕雅此刻手里拿着的照片。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程宇南,慕雅轻红的脸庞上多了一分娇羞,似乎天边的云霞也看懂她她的心思,云层渐渐红了起来。似乎那份喜欢在这一刻达到极点,慕雅害怕他会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四年,正陷于记忆深处的慕雅还是笑到清醒。她摸着如当年发烫着的脸颊,继续掏出信封里的另一张合照。这大概是最令慕雅骄傲的合照。

  那一年程宇南大四,慕雅大三,他们一起站上了主席台领取“年度十佳榜样人物”,这是全校20个系中选拔出最优秀的十位学生。为了现在领奖台上,慕雅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大二那年的家庭变故给慕雅带来的创伤似乎还在眼前。父亲不幸被工厂的机器割中伤烙下伤残。为了给父亲省下治病费用,慕雅本来就不多的生活费大减一半。为了挣到生活费,慕雅自己常去也做了一些兼职。学习、兼职、班级和社团的任务常常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她也很多次想过要放弃,但是每次看到身边的程宇南变得越来越优秀,她的心又坚定起来了。

  后来,她兼职的时候遇到一家传媒公司。知道公司正招标一个宣传策划,慕雅抱着尝试的心态去试了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慕雅的才华得到的公司的初步赏识,也为她毕业的工作打下基础。

  生活费有着落了,慕雅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但是等着她的还有她兼职期间落下的学习和学生干部的工作。为了协调这些事情,慕雅大二那年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

  相处之中慕雅知道程宇南喜欢漫画,于是利用假日报了一个漫画班;程宇南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没课的时候她就多了一个常去的英语角;程宇南喜欢音乐,她就在网上的声乐教学视频中学习……在外人眼里,慕雅就是个忙碌的疯子,在她心里,她觉得什么都值得。而她所的一切,只不过想离程宇南更近一步那么简单。

  程宇南毕业那天,慕雅感觉她生命里的阳光突然远去,但是心里慢慢长大的藤蔓却越来越大。后来,慕雅接下他身上担子,把新闻通讯社的名声越办越大。几年历练之后,她逐渐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超人,她再也不会因为经济拮据而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果没有遇到程宇南,慕雅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是怎样。也许她不会加入桥大的新闻通讯社,也不会上台竞争班干,可能还少了一颗想要进步的心。

  大学毕业,慕雅借着四年培养的能力和才艺冲破了当地某家著名的传媒公司的门坎。如今的她已经是公司媒介部的佼佼者,同时还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然而慕雅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没能在他和程宇南风华正茂的年纪里说出心里的秘密。

  慕雅长叹了一口气,渐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把手中的的照片又放回那个浅黄色的信封,又把这个秘密箱放回衣柜底层。

  那晚,慕雅睡得很香沉。大概是凌晨四点,她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青春哪有不稀罕,只要我们还在努力,就还会遇见生命的下一个青春。”

  敲完之后,清木心满意足地点击了保存按钮。把自己的第一个作品保存到自己的文件夹中。这是她的第一篇小说,虽然这得不好,但毕竟这是近段时间以来看小说的收获和成果。

  这一夜,清木很开心,终于在碌碌无为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点点乐趣,她觉得很充实,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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