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身试药
司溱随太医令来到宫中用水的南井，这口井主要是下人用水。
来的路上柳太医告诉她在井下发现了许多动物死尸被藏在井下，有人下去看了直接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他们来到南井，下人已经捞了不少动物尸体上来，是腐烂的毒鼠毒蛇。
司溱闻着味儿忍不住干呕，看来这口井就是发病的源头，戚家可真是用心险恶。
找到了发病的源头后面的事也简单了，封住南井，禁喝生水，针对蛇鼠疫病进行用药试药，这些事交给下人和太医署就行。
她回到紫宸殿跟萧殷禀报这些事，萧殷听到竟然是人为下毒，禁不住发怒：“何人所为找到了吗！”
司溱没有跟他说戚家的事，怕影响他的身体，只说已经交给郝统领调查，但目前还是要先解决疫病，让他不必动怒，好生歇着。
萧殷被她管着不仅没有生气，还享受其中，由着她安排，看她生气的模样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
“好啦，朕听你的便是，先养病。”
司溱脸上这才多了抹笑意，喂他用药。
萧殷看她细心吹着温热的汤药，那副温柔的面容让他内心悸动，自从淳孝皇后走后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他愣愣望着她，以至于连喝药都忘了。
“皇上？”司溱轻轻唤了声。
萧殷回过神，眼中竟闪过一丝慌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一般，赶紧大口吃药掩饰尴尬。
司溱看他这模样倒也觉得有趣，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会露出这种平凡人才有的神情，他生病时比他不生病时可爱多了。
接下来几日太医署不停在试新药，许多宫人的病情开始好转，宫里发病的人数也没再增加。
司溱的判断没有错，南井的生水就是此次疫病发病的源头，只是同样的药对萧殷的病情却没有效果。
萧殷的病源是戚家特供，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太医令过来诊脉，明明其他人都有好转，怎么圣上的身体不仅没好转反而更坏了。
太后德妃她们听到皇上病情恶化都赶来紫宸殿，看到萧殷脸色苍白气息恹恹，忍不住责备太医令。
“为何都有好转，唯独皇上没有好转，是不是你们这群人不用心伺候！”
“太后息怒，圣上龙体没能好转都是臣等的罪过。”太医令惶恐领罪，他确实对此束手无策。
司溱替太医令说话：“太后娘娘，圣上的疫病和下人的事不一样的，原来的自然无效，这怪不得太医署的大人，他们此次疫病事件已经尽了全力，许多人都是不眠不休，还望太后不要归罪他们。”
韦太后自然知道，但眼看着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也是心急如焚。
如今朝中无太子，若是皇上出事，各地的王爷肯定会为了争权夺利导致天下大乱。
“哀家也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你这段时间衣不解带也属实尽心尽力，可眼下如何是好！”太后忧心说道。
太医令疲惫的脸颊眉头紧皱，对皇上他不敢贸然试药，也不敢加大用药，万一出意外他全家都得送命。
司溱知道皇上的身份让太医令不敢试药，昨日已经让郝统领去国公府找，说不定能找到那日戚国公让人送入宫的露水。
正想此事，郝统领在殿外请见。
司溱闻言赶忙说道：“让郝统领进来。”
不一会儿郝统领进殿，她立即问道：“如何？找到了吗？”
“回司婕妤，找到了！”他说着拿出一个竹罐子给司溱。
太后德妃她们一脸狐疑，不知道司溱和郝统领在说什么，韦太后语气带着不满。
“你们在说什么！现在是在说皇上的病情！”
“太后娘娘放心，圣上的病情会有办法的。”
她说完，接过郝统领手中的毒露水直接喝光。
郝统领知道这是让皇上发病的毒药，脸色大变：“司婕妤，这可是圣上发病的毒药，您这是做什么！”
韦太后和德妃同样脸色大变，“哪来的毒药水？郝统领这到底怎么回事！”
郝统领见瞒不下去，直接如实把戚家的事说了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戚国公所为，戚贵妃也早已经逃出宫。司溱昨日猜测国公府走得急应该还能找到发病的毒水，刚刚那些便是剩下的毒水。
几人一脸震惊看向司溱，不知她要做什么。
只有太医令看出了司溱的目的，他喃喃说道：“司婕妤这是要为圣上试药！”
司溱微微点头：“圣上发病多日，身体虚弱，不适合再尝试新药方，太医署碍于身份也不敢用药，我懂医理，能更好地协助太医署试用新方子。”
“这等事，您让其他人试也是一样的，婕妤实在不该冒险！”太医令忍不住说道。
司溱倒不这样认为，随口解释道：“要是圣上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与其让其他人试药浪费一条性命，倒不如我来试药好！”
她的意思是皇上死了戚家的阴谋就成了，萧时钦和司绾也没人拦得了，自己活不了。
但这话在别人听来倒像是要为皇上殉情，恰好萧殷也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她这番话感动到不行。
后宫妃子不说佳丽三千，但三十总是有的，这个时候愿意为他死的只有她一人，怎么不让他宠溺呢。
司溱并不知这话让萧殷听了去，她如此行为让太后感动，让德妃自知比不上她。
喝都喝了，再争辩也没有意义，她就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辩上才直接喝药。
当晚司溱的喉咙便奇痒难忍，不停地咳嗽，浑身滚烫，四肢无力。
司溱让仁公公到太医署传话，告诉太医令可以大胆用药，她的病症初显。
萧殷醒来看她如此难受内心十分自责，这都是为了他受的苦难，目光愈发温柔，勉强起身让她睡到床榻上。
司溱莫名其妙被他拉着躺在床上：“皇上您什么时候醒的？”
“醒来有一会儿了。”萧殷柔声说道，轻轻摸着她的脸颊，“你怎么那么傻，哪有自己试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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