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曾经的自己（求票求收藏）
顾南川撸了撸袖子，将手中的扫帚塞进苏言的手中。
现在的扫帚都是高粱扫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是苏言这种小孩子能够拿得动的。
苏言猛地接过扫帚，被它的重量一压，险些摔倒，还是顾南川扶了一下扫帚，减轻了他的负担，才避免了摔倒的悲剧。
可就算这样，苏言依旧不放弃，他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紧握着扫帚费力地拖动着它行走。
顾南川见苏言倔强无比，也不再理会，自顾自地拿起扫帚，打扫起卫生来。
苏言面对面前的庞然大物，停在那里深呼吸一口气，歇了片刻，又努力地朝着门内的方向挪动。
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弃，最多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拖着扫帚往前走。
就这样，顾南川将门口的位置都打扫干净了，苏言才拖着扫帚姗姗来迟。
顾南川握着扫帚，瞥了苏言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就是让苏言感受到了嘲讽。
苏言气鼓鼓地嘟起嘴巴。
“你不要瞧不起我，我肯定能打扫上卫生的。”
顾南川冷笑一声，伸出手拍了一下苏言的脑袋：“等你扫地，年年回来也看不到一个干净的家。”
苏言突然感觉委屈无比，他将手中的扫帚丢在地上，狠狠地推了顾南川一把：“讨厌你，我想要妈妈！”
说完，他憋着一口气跑回了房间。
顾南川担心苏言病再次发作，也顾不上打扫卫生，连忙跟在他身后。
苏言走进房内，屋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一个让他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他人小跑得慢，顾南川加快速度走了两三步就追上了他。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之前苏言发病的时候，会心脏加快，呼吸难受，情绪不受控制，很有可能做出自残的行为。
顾南川很担心苏言发病。
他虽然没有完全将苏言当作自己的孩子看，但苏言父亲为救他而死，并且苏言喊他爸爸，那他就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更重要的方面就是苏言要是自残了，苏年年肯定会发现他身上的伤口。
想到这里，顾南川眉目之间都染上了愁绪。
苏言站在那里，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憋着一股气不肯说话。
这个样子让顾南川想起苏言之前发病的模样，更加担心。
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下来，学着苏年年，喊出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的称呼：“言言，刚才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苏言微微瞪大眼睛。
面前的顾南川完全褪去了严厉的外表，只剩下柔和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只有在妈妈面前才会表露出来。
苏言突然有些想哭。
他与苏年年更亲近的原因也是因为苏年年在意他，而他却没有在顾南川面前感受到在乎。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被顾南川喜欢，再加上之前见过顾南川严厉的一面，他对顾南川更多的是害怕。
之前他喊顾南川爸爸也是因为妈妈很开心，所以他才顶着害怕喊出声。
可现在，他似乎从顾南川身上感受到了在乎的情绪。
他小心地抓着顾南川的袖子。
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也很懊恼，对顾南川心怀愧疚。
苏言挪动着步伐缩进顾南川的怀抱里，伸出手搂着顾南川的脖子：“爸爸，我也有错，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添乱，可我不想自己那么没有用，我想帮你，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顾南川的心尖一颤，他以为孩子小什么都不明白，其实他对于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处境很清楚，
在这一刻，他觉得某一处被触动。
“我知道了，言言。”他伸出手轻轻拍打着苏言的后背。
他为人糙，说不出什么柔情蜜语，只能用行动表达爱意。
不过，他确实有错。
顾南川再次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他站起来，拉着苏言的手。
“扫帚太重了，你用抹布。”
他给苏言找了一块布，用水浸湿之后塞进苏言的手里。
拿到抹布的苏言立马展露笑颜，开心的不得了，漆黑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顾南川看着他，心底也软了不少，
别看苏言人小，干起活来很是麻利，看着他卖力的背影，顾南川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苏言的情况他也从其他战友嘴里听过，当初将人带出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主要是苏言的母亲是个难缠的主，要了一笔不少的钱。
当时顾南川的钱全部寄回来了，手里面的积蓄所剩无几，根本付不起苏言母亲说的那个价格。
最后还是有人抓到了她出轨的证据，以此为要挟才将苏言带出来，但他还是将身上除了车费之外的钱给了苏言母亲。
他当时说：“拿了这个钱，苏言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他以为是对战友愧疚，现在看来，应该是想要救曾经的自己。
要是当初有人……
顾南川敛下眼皮，握着扫帚的手微微用力。
一双小手拽了拽他的裤腿：“爸爸，这里很干净了。”
刚才的事情之后，苏言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变。
他发现顾南川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还很在乎他之后，他就放松了不少，也逐渐开始表露自我。
只是那双如葡萄般的眼睛，似乎总透露着小心。
受过的伤没有那么容易抹除。
顾南川最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之前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吗？
如果是他，想要什么的回答？
“我都没有发现。”顾南川想要说出好听的话，可匮乏的感情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反而只能说出再干巴不过的话。
他绷紧嘴角，有些恼意，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苏言。
男孩子家应该没那么脆弱吧。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
苏言握着顾南川的裤腿一僵，他是想问爸爸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可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见场面陷入了僵持，他看了一眼顾南川，很快收回视线。
爸爸应该可以自己调节好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契地拿起工具，开始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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