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和亲小公主7
绿娥从马厩离开，一路上腿脚都是打飘的。
公主奶声奶气的安慰虽然消失了，心情的激荡远比在公主身边时更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呢。
被神眷顾的公主殿下啊！
这样想着，原本对逃走计划不抱期望的她此时此刻坚定地认为他们一定能逃出去。
一定是天上的神灵终于看到他们的苦难，这才选中公主殿下，让她带领着他们趟出一条活路来。
她捏紧手中那板不知名银色材质包装起来的小白片，深吸一口气，面上禁不住显露出一丝曾经的笑容来。
她走到一栋低矮的房门前，推门进去，一屋子的女人被灌进来的寒风冷醒，看到进来的人是绿娥，年长的一些女人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你不去舔着脸伺候那些畜生，来这里干什么？炫耀你靠卖身得到的肉干还是皮毛衣服？”
“滚出去，看到你就恶心，你忘记你的那些好姐妹是怎么被那些人折磨死的吗？”
“你就是晋朝的耻辱，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早就一泡尿淹死自己了！”
绿娥面对这些诛心之言一开始心口还会刺痛，时间长了也就无感了，不过是一群不敢去死，又报不了仇，只能把恨意发泄在她身上的蠢妇而已。
她理也不理这些恶语相向的女人，直径走向人群后面那些年纪尚小的女孩子们。
这些女孩都是没嫁过人的，自然受到了更多的欺辱，最小的那个甚至和公主差不多大。
角落里还有几个年岁七八的小男孩。
绿娥怜惜的摸摸小女孩病态的面容，然后对其他眼巴巴看着她的十几岁的女孩子们笑笑，拿出那板避孕药和母虫掰开了给她们每人分了分。
“这个是避孕药，吃了不会怀孕，这个点心别看只有这么一点，但能让人一天不会饿肚子呢。”
女孩们听说那是避孕药一个个都凑近了些，一个离得最近的女孩小声问道：“绿娥姐姐，这个银色的是什么？好生精巧啊。”
“是神仙之物，这是你的，快吃。”
一声嗤笑响起，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妇人嘲讽道：“真是笑死个人，真有那好心的神仙也不该把药给你这样不知廉耻忘却祖宗的贱货，少拿金人的腌臜东西来骗人，我看啊那肯定是毒药吧。”
一群女孩手心捧着小小的白白的药片和母虫踌躇了起来，绿娥见状二话不说赏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啊！你凭什么打我！”
绿娥又给了她一巴掌。
“你！”
绿娥又打了她右脸一巴掌。
只要女人一开口，她便一掌接一掌的打下去，其他女人畏惧她身上的气势和榜上头目，敢怒不敢言。
打到最后女人捂着两边红肿的脸颊呜呜地哭起来，不敢再说半个字。
绿娥冷哼一声收手，冷眼扫过一屋子人后看向挨打的女人缓缓开口。
“像你一样想死不敢死，每天自怨自艾，看不得别人为了活下去挣扎就配神仙眷顾了？你要真有骨气，你男人死的时候你就该和那睡了你的金人同归于尽，你不也只会岔开腿哭吗？我拿来的食物也没见你不吃啊！怎么这会儿对我又硬气了呢。”
屋子里的女人都低下头去，绿娥收拾一顿搞不清状况的蠢妇，深呼吸让自己不气，然后转身给自己剥了一粒避孕药当着所有人的面仰头吞下去。
“这要是毒药我也比你们先死，不想吃的人就还我，没得浪费了这样好的药。”
女孩们赶紧把手心的药护着，最开始搭话的女孩也直接吞了，吃完她道：“绿娥姐姐，我信你的，哪怕是毒药我也欢喜，我不敢死，可我不怕死。”
一个女孩带了头，其他的女孩也一脸坚毅地吞下药，最小的那个没分到药，可怜巴巴地瞅着姐姐们哭：“呜呜呜妞妞也想吃神仙给的药。”
惹得女孩们一阵窃笑声，一个大眼睛的男孩教她：“你还小，不用吃。”
妞妞这才作罢。
男孩捡起地上剥空了的锡纸塑料板，扭头好奇问道：“绿娥姐姐，真的是神仙给的药吗？”
提到这个绿娥收起大宫女的气势，神情温和地道：“是真的，神仙选中了我们的公主殿下，这药就是公主殿下给我的，公主还让我来告诉你们，两天后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大家这两天不要触怒那些人挨一顿不必要的打，不然到时候跑不动的。”
乍然听到这样重大的消息，所有人都静默了，那些心里看不起绿娥的女人也屏住呼吸凑过来细听提问，之前被打的女人也顾不上哭了，竖起耳朵偷听。
绿娥不计前嫌的回答她们的种种问题。
“公主殿下刚出生时我就伺候她了，我敢保证公主从未学过武艺，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不是神仙点化又能是什么？还有这药，别说物产贫瘠的金人，就是我们晋朝皇帝怕是也没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
众人细细一想心里的天平倾斜到了相信的那边，公主殿下一开始也只会哭啼喊娘呢，现在都能和金人王子打架撑过三息了，倘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神仙点化那就说得通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火热起来，恨不能今天就能逃出去，绿娥安及时抚住他们。
“关押男丁的那边我进不去，这两天干活时你们想办法把消息传递过去，还有逃出去也需要大家的齐心协力。”
她看向那个大眼睛男孩，他叫徐欢，今年八岁，被抓来前是边关少有的少年读书人，听说十分聪明深受先生喜爱，要不是这场战争，他可能是年纪最小的一个童生了。
“徐欢，你素日最是机灵，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徐欢郑重上前，绿娥把绿色的透明打火机递给他，教他怎么用。
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去格斗场的时候金人一定都会去看，你找机会点燃他们的粮仓，火起来后，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带着人往东边的山上跑，我和公主殿下随后就到。”
昏暗的房间里，徐欢的眼睛闪闪发亮：“我一定会做好的！”
“嗯，不要怕，我会负责偷到脚铐的钥匙，逃跑前打开就行了。公主殿下说了，只要你们能跑出去，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事。”
“公主殿下有神仙相助，我们定不会出事！”徐欢坚定地道，是给自己打气，也是说给大家听。
绿娥满意了，临走前告诫道：“公主不忍心她的子民受苦受难，所以这些事都敞开了说，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有人怕死去告密，得罪了公主和神仙，小心以后自己和黄泉下的亲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大家连忙摇头表示要同生共死，绝不泄密。
绿娥走了，但屋内的众人激动的一夜未睡，大家围着徐欢看他一遍遍按下打火机。
那簇跳跃的橘红火苗像是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只那么一点点大，却照亮了他们所有人漆黑的心房，也温暖了他们冰冷的四肢百骸。
他们无比相信，真的能逃出这个地狱了。
一夜过去，一屋子不知不觉拥抱在一起睡觉，像一个大家庭。
第二日被金人驱赶起来做活时，他们比往日积极多了，金人对此没有怀疑，看他们老实干活，警告两句就去格斗场那边观看比赛了。
也因为他们的松懈，女人们得以偷偷靠近那些做体力活的男人，快速塞一点母虫又简短的把话说了，也不管男人们什么表情，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
男人们半信半疑的吃掉手中的奇怪糕点，一阵饱腹感涌起，不信也信了，麻木的双眼一点点亮起高光，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告诉和自己一起干活的同伴。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再无一人不知道消息。
大家窃窃私语，心焦地等待新的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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